给自己处理好伤口之后,厉以行放了一浴缸水,将方才被溶液沾脏的衣物和毛巾丢了进去。

忽然他听见什么东西敲击玻璃的声音。

厉以行循声走出浴室,看到窗外那只机械渡鸦正在用鸟喙砸窗。

他抽了张纸擦干净手,将渡鸦放进来,准备好诗集和药水,坐在桌前查看帝国回信。

这封信是早前发出的,本来应该在他同特派军队交货前到,但婚礼前夜下了大雨,机械渡鸦有感应外界条件是否适合飞行的功能,在干燥的地方停留了一段时间,今天才将信送至他手中。

指挥部告诉他帝国在莫南前线的调查人员传回消息,说莫南一直在从黑市购入那种上次他提交样品的晶体颗粒,这些晶体颗粒都流入了军队。

莫南瘟疫的症状主要表现为持续高热和萎靡不振,帝国怀疑这些晶体颗粒是用来刺激感染士兵神经的,好提振他们的精神,让他们持续作战。

只是这样的做法实在有悖人伦、后果严重,再加上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帝国尚且不能向国际上公布,目前只能寄希望于前线调查人员和厉以行能找到相互印证的证据,确认晶体颗粒的整个交易过程。

除了这件事以外,指挥部还提到了姚辞。

上回厉以行在信中报告了姚路不是姚震亲生骨肉的可能性,指挥部便给他提供了一种思路,让他挟持姚辞威胁姚震配合调查,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姚辞之前在姚家被轻视,或许只是姚震的障眼法。

“挟持”听起来轻描淡写,厉以行却想起了在帝国军校上学时,教授讲过的,这个词背后的无数案例。

有切断人质一根手指寄去给亲人看的,有用刀在人质身上划正字,划到家属不得不配合的。

厉以行小腹处新鲜的伤口还在一跳一跳地疼,新换的绷带又染了血迹,他却只是凝视着面前的纤薄信纸。

帝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姚辞不过是计划中一枚可利用的棋子,他想伤便伤,想杀,便可以杀。

忽然门口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厉以行猛地惊醒,手下意识地扣住了放在桌面上的枪,随后起身来到门口,从猫眼中看清站在外面的是姚辞。

姚辞见他没反应,又连着敲了几下。

厉以行眼中浮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冷意。

关心完未婚夫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小少爷终于想起他来了。

他的理智提醒自己不要给对方开门,毕竟还不知道姚辞现在有没有意识到错怪了他,是不是又想骗他。

然而小少爷却不依不饶,干脆喊了起来:“先生,你叫的Omega特殊服务来了,麻烦开一下门!”

他险些给气笑,然而对门比他反应还迅速,开了门说让姚辞完事儿之后再去那边。

这句话姚辞比厉以行听得更清楚,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发作,面前的门突然开了。

厉以行冷着脸出现在他面前,他刚要说什么,就被对方掐着喉咙拖进了房间,紧接着门被关上,他的肩胛骨重重地撞了上去,恍惚中听见对门的男人骂了一声:“操,玩这么刺激。”

天花板上的顶灯给厉以行的眼睛镀上一层冷漠的光,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姚辞吃痛,想喘又上不来气,张大了嘴像一条濒死的鱼,短短一瞬间,眼里已经蒙上一层薄泪。

厉以行下手又重几分,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姚辞耳边响起:“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舍不得动你?”

姚辞的手勾上厉以行小臂,一面费劲地摇头,一面求饶似地望向他,像只受了主人虐待却不逃走的小猫。

厉以行低下头,嘴唇若即若离地滑过姚辞的腺体:“不是提供特殊服务么,我开门了,然后呢?”

姚辞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撩拨着自己后颈上那个专为臣服而生的器官,闻见空气中渐渐涌起了琥珀木信息素的味道。

显而易见,厉以行想折磨他,看他崩溃,看他失态。

他本来就抱定了道歉的心态,只是没想到对方一个正人君子,要用这种方式讨债。

姚辞只觉得被厉以行掐得快要窒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颤抖的呜咽。

厉以行忽然低下头,吮了一口他的腺体,将牙齿抵了上去。

软硬兼施的触感让姚辞控制不住地战栗,腿一下子软了。

“这时候怎么不问我想不想要了,”厉以行稍微将姚辞松开些,“不是很会勾引人么?都是从什么地方学的,嗯?跟你以前那些男朋友?”

新鲜空气重新涌入肺部,姚辞顾不上说话,正用力地呼吸,厉以行的虎口又重新卡了上来。

姚辞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认定他有很多男朋友,眼角积聚的生理性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两只手抱着厉以行的小臂,断断续续地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要是做这个你能解气,我什么都可以。”

停了停,他又小声说:“我是第一次,你能不能轻一点?”

厉以行怔了怔。

然而过了片刻,他便恢复了方才冷冰冰的神色,偏过脸凑着姚辞的耳朵说:“是么,可惜我喜欢激烈的。”

言毕还将舌尖伸进姚辞的耳孔,粗暴地舔了一下。

姚辞的指关节泛了白,他觉得厉以行不像开玩笑。

“那、那你来吧。”他闭上眼睛,睫毛湿漉漉地垂下去。

是他欠厉以行的。

姚辞顺着厉以行的腰摸下去,努力地侧过头,吻上对方的嘴角。

他没做过这些,动作笨拙而生涩。

然而下一秒,他的两只手就同时被厉以行攥住了手腕,拉过头顶压在了门上。

厉以行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动的?”

他真的被姚辞摸出了火,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越发强烈。

姚辞没吭声,想厉以行大概是不喜欢他主动,想要作为Alpha绝对的掌控权。

咔嚓一声,厉以行解开了皮带。

姚辞脸烧得发热,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厉以行用皮带干脆利落地捆住了。

随即他就被对方拦腰抱了起来,几秒钟之后,他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一缸水里,姚辞慌乱地睁开眼睛,看见厉以行也跨进了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