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以行顿了顿,感觉姚辞还想说话,手指一紧,掐住他两边脸颊:“别出声。”

两个人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有不小的差距,姚辞被禁锢在厉以行怀中动弹不得,心脏突突直跳,怕对方杀他灭口。

好在他的眼睛还露在外面,能观察到周围的情况。

他跟厉以行附近有三四摞货物,恰好形成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将他们同外面的两个人分隔开。

这时候姚辞听见了一声夹杂着痛苦与欢愉的呻吟,他愣了一下,微微抬眼从货箱上方望出去,看到地上散落着几件凌乱的衣物,视线再向前延伸,是两双交叠在一起的腿,以及上下起伏的腰臀与后背,尺度超过午夜场电影。

姚辞踮起脚,想看看是谁在同那个货舱看守出演活春宫。

可惜厉以行的手臂还箍在他腰间,姚辞刚一有动作,对方便警觉地将他按了回去,用的力气比刚才更大,姚辞觉得自己的骨骼像是要被挤碎了,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

Omega后颈柔软的腺体贴着厉以行的喉结摩挲,厉以行的手紧了紧,侧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姚辞。

空气中弥漫着床垫上二人信息素的味道,他的忍耐力虽然高过一般Alpha,但如果姚辞一直刻意撩拨,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得住。

姚辞没觉得自己是在撩拨厉以行,他只知道脖子上那块东西是他穿越之后多出来的,他看这个剧本的时候查过ABO设定的相关资料,那好像是什么……腺体?说是能被Alpha标记还是什么的,但关于标记的说法很多,他也不知道在这个剧本里腺体有怎样具体的用途。

忽然厉以行压抑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就这么急着看这些?”

姚辞意识到对方误会了。

他想解释自己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不过厉以行差点被他污了清白,说了这人也不会信。

外面两个人又换了新的姿势,货舱看守将身下人抱至腿间,那人一张脸正对着姚辞他们的方向,是个金发青年,长得不难看,只是瘦得过分,人也有疲态,肋骨一根根都数得清。

这到底比不得自己在家对着笔电或手机看小电影私密,何况身后还有一位其他观众,两个人贴得这么近,身体有任何变化彼此都能感知,姚辞的耳根不自觉地泛红,将视线偏向一边,他不想在厉以行面前起反应。

“下次能不能记着……把门锁上,”金发青年向后勾着看守的脖子喘了一口气,“别每次都忘,我害怕。”

看守一边**一边说:“没事儿,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

青年从细细碎碎的呻吟中挤出声音:“……万一呢,我男朋友还在家等着我,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下船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想那么多山长水远的有什么用,”看守将青年细瘦的大腿扳得更开,“人家高高在上的姚夫人跟张管家都不怕,你我这样的人还在乎名声?”

姚辞的瞳孔放大了一瞬间。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货舱看守的意思是姚夫人同张管家有私情。

金发青年又说了句什么,却因为身后人的一个动作直接叫了出来,姚辞本想将有关姚夫人张管家风流韵事的壁脚听到底,然而金发青年已经颤颤巍巍地挣脱了看守,胡乱用毛巾擦过身体便要穿衣服。

货舱看守像是还未满足,用汗津津的手去拉青年的小腿,青年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行了,明天还要早起,再这么下去你忍不住标记我,我身上带着味儿怎么回去。”

停了停,又说:“东西给我。”

货舱看守不情不愿地嘀咕了两句,邋里邋遢地穿好裤子,一边系腰带一边朝姚辞同厉以行的藏身之处走了过来。

姚辞一惊,而厉以行反应快,膝盖往姚辞腿弯处一顶,带着他一起跪坐下来,躲避来人的视线。

看守打开一摞货箱最顶上的一只,伸手进去摸索一阵,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青年的时候还想揩几把油,而对方毫不客气,躲开他一把抢走了。

姚辞听见关门的声音,接着货舱看守爬上床垫躺倒,随手将那只低瓦数灯泡拉灭,室内一片黑暗。

此刻他用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坐着,厉以行宽大的手还贴在他脸上,他喘气的频率越来越高,已经因为缺氧觉得微微晕眩。

姚辞抬起一只手勾住厉以行的小臂,示意他放开。

厉以行半天没反应,姚辞只得吃力地伸出舌头,极为缓慢地舔了一下对方的手心。

细腻柔嫩的触感在掌心湿漉漉地爬行,厉以行眼皮跳了一下,触电般移开了手。

姚辞像溺水的人重见天日,大口呼吸起来。

好不容易气顺了,他侧过脸向后靠近厉以行,用气音问:“什么时候出去?”

厉以行偏开头:“他没睡,再等等。”

姚辞凝神谛听,果然有些窸窸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便是粗细不均的喘息,方才厉以行捂着他不放,大概就是因为怕被那人发现。

半晌他反应了过来,看守是还没过瘾,现在在做手活儿。

姚辞舔了舔嘴唇,向厉以行建议道:“就现在吧,他应该注意不到我们。”

厉以行“嗯”了一声,松开了禁锢姚辞的胳膊。

姚辞腿有些麻,第一下没站起来,他下意识地去找支撑,黑暗中手抓上了一处地方。

厉以行浑身一僵,下一秒手指就插进了姚辞发间,扯着他的头发向后一拽:“你故意的?”

姚辞吃痛,忍耐着说不是,同时把手从厉以行腿间缩了回来。

厉以行这才松开他,同他一前一后挪到门口,姚辞将门拉开一道窄缝,闪身出去了。

来到走廊上,两个人沉默地站着,都觉得对方坏了自己的计划。

厉以行亲眼看见看守从姚震口中的烟花箱子里取了一个纸包给那同他暗通款曲的青年,对方上赶着来与他春风一度,总不会只是为了一发转瞬即逝的烟花。

若是方才姚辞不在,他大可以带走一包仔细查验。

而姚辞懊悔的是自己没探查清楚就进了门,看起来那金发青年是早就等在货舱中了,厉以行谨慎,想必是刚发现就躲了起来,货舱看守又急着同情人约会,根本发现不了他。

半晌,厉以行先开了口:“二少爷……是来找我的?”

他本想问姚辞是不是跟踪自己,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跟踪,他不至于发现不了,再者他深夜去货舱确实没有合理的理由,这样问或许会惹怒对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换了一个温和些的说法。

姚辞刚才差点被厉以行头发连头皮一起撕下来,这会儿多少有些不高兴,压着火平平淡淡地说:“找你干什么,你是人参吗?”

接着又用很明显的敷衍口气道:“我梦游。”

不等厉以行接话,他又自顾自地向下编造,越说越离谱:“我梦见自己是个夹心丸子在冰箱里乱滚,你是张馅儿饼,跟我在一层,我就跑过去问你是什么馅儿的,结果我一睁眼就被你拽过去了。”

他端详厉以行一番,没好气地问道:“哎,所以你什么馅儿?”

厉以行看出姚辞心情不太好,知道对方是想消遣自己,抬了抬眉轻描淡写道:“食物是不会说话的。”

姚辞:“……”

他自己生了会儿闷气,然后开口道:“我是跟着你过来的。”

随即又补充道:“不过不是跟踪,就是碰巧看见了,我觉得你去货舱应该是有什么特殊需要,就跟过来想帮帮你。”

前半句是实话实说,他一点都不心虚,坦坦****迎上厉以行目光。

“碰巧看见”也的确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厉以行略略低头看着姚辞:“二少爷这么关心我?”

姚辞笑了笑:“光说我?你刚才不是硬了么。”

虽然他知道厉以行大概率不是因为自己起的反应,但至少他站起来不小心抓了他那一下的时候,这人心里想的东西可不怎么清白。

姚辞点到为止,说了这么一句便没再继续,只是从衣兜里摸出通讯器道:“不介意的话,厉先生跟我加个联系方式吧。”

厉以行看了他好半天,最后真的拿过他的通讯器,输了一串号码。

姚辞接过来,一边给厉以行填备注一边说:“这样下回你遇到什么问题找我就行,不然再遇上今天这样的情况也尴尬。”

顿了一下,他又道:“不过没想到厉先生这么有涵养,宁肯拉着我躲那么长时间,也不肯出来打断别人的好事。”

姚辞故意这样说,为厉以行的举动找了个理由圆过去,以示自己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合常理。

厉以行没接茬,只是淡淡地问:“次次都找你,二少爷不嫌麻烦么。”

“有什么麻烦的,”姚辞将通讯器放进衣兜,“我以前养狗,天天带着出去遛也没觉得烦,就当遛狗了呗。”

他一抬头看见厉以行的表情,这才意识到刚才那话说得有问题,斟酌片刻,咳嗽一声道:“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