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恐惧,痛苦,都在不约而同的发生着,这不是故事里的内容,而是她亲身的感受。

可是听着她的声音,却感觉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里,这两个世界被完全隔离开去,我正在慢慢的揭开,这个可怕的故事。

可是,事情不合常理,我本能的产生恐惧与逃避,正在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从我身体里抽走,接着我的身体就被那殷红的血色所覆盖,融入到那个曾让人害怕,此时却能让我冷漠面对的世界。

董安晨!我皱着眉头,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总有一种冲动想说却说不出,想走却又像座雕塑,挪不动脚步,

“你得帮我!”那幽幽的女声,最后留下了这样一句,“七天之后……”

我的噩梦,也就此消失……真的会就此消失吗?还是这可怕轮回的下一场剧目揭开之时呢……

我站在那张丑陋的塑料模特前,心也异常平静,而之前看到的,那被精心缝合的头皮,也没了脱落的迹象,如今依旧只剩下红色的血痕,除此之外,一切也都相得益彰,没有丝毫突兀。

不知刚才过了多久,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才侧头向门口看去,只听到门外有雨声,还有不清楚的脚步声。

“我该怎么做?”我试着向面前的塑料模特询问,但它现在只是一件死物。

摇摇头,我感觉这么做太蠢了,旋即就又向周围看去,借着房间里仅有的一点不知从哪里撒下来的光,扫视着这个房间。

房间不大,仍是原来的那个门卫室,但仔细回想,又觉得这里和之前不同了。

这里很昏暗,我实在无法确定那不同之处,究竟在那里,但还是凭着感觉在周围摸索着。

先是沿着小门旁的墙壁,我把手摸在上面,就跟着感觉,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就摸到了另一面墙壁,可就在这时,我一低头,就看到墙根处出现一个空缺的地方。

我记得,这边的墙角,之前是放着一个小柜子的,可现在这个柜子已经被挪到了不远处的墙边。

看来,刚才我听到的声音,就是陈风挪动那个柜子时发出的声音,不过在这柜子下的空缺处,又是什么地方呢?

我摸索着,并小心的从口袋里摸打火机,但摸出来后,我却不敢贸然点燃,因为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仿佛立刻就能将门推开。

他回来了?一个意识闯入脑海之后,我警觉的向周围看了几眼,心里也冒出了两个打算,要么立刻躲回去,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要么……就在对方进门前跑进这里面。

之前只是扫了一眼,而且也没看清楚下面的情况,自己贸然跳下去,能不能逃走也是个未知之数啊!

手下意识的扶在那个被移开的柜子上,我心乱如麻,而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时间越来越紧迫,我不能再犹豫了。

可就在我打定了这个注意,无意间从手边扶着的柜子上,摸到了一个厚厚的,本子一样的东西。

心里很着急,我也就没多想,抓起那本子,就往下冲挑去,身边听到一阵风声,这地方似乎不浅。

迷茫之下,人只能凭借本能去做出认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从而完全忽略所在的弊端。

就像现在的我,面对这条逃生的路,即便不知道它通向何处,不害怕被他追上来,也怀揣着一丝能够逃脱的希望,孤注一掷。

可等自己一步迈出,踏在一个结实的台阶上时,被本能冲昏了头的意识,才逐渐的恢复过来。

对方并不是“可能”会发现我,而是一定会发现我,并且在第一时间追过来,并且他手里还有一把杀死了那只黑猫的斧头。

自己也会命丧于那把斧头之下吗?

一股阴冷的气息再次冲上心头,令人胆寒的同时也拖延着脚步的迈进,但外面另一个声音不断加剧我走下去的决心,我知道它已经越来越靠近那个缺口处了,所以自己一定要快点,快点!!!

终于他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吓的我汗毛倒竖,仿佛下一刻就有把斧头当头劈下来,撕裂开头发,迸溅出鲜红的血花儿。

黑暗之中,我脚步错乱的从那个缺口处冲了下去,接着是几个台阶,随后就是一条狭长的通道。

自己的脚步声在耳边飞驰,周围迷蒙的黑暗也在不断加深,而陈风的声音,就不时夹杂在其中,在通道里不断回**。

他毕竟上了年纪,与我的体力比起来,还是很有距离的,没过一会儿,他的声音就慢慢的被我甩远了。

可随着他声音的消失,我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身体骤然的脱力,让我毫无预兆的到在了地上。

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知觉,可脑子里却还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什么,似乎在不断催促自己,让我马上清醒过来。

在一阵嗡嗡声里,我想揉揉眼睛,使自己可以清醒一下,但感觉手里抓着一个厚厚的本子,随即左手也摸到了地面,冰冷的石壁上。

陈风的声音没有再追过来,我终于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不过立刻又看向右手里抓着的那个本子,这是在陈风的门卫室发现的东西,我下意识的联想到,这里面可能记载着他行凶的过程!亦或是死者的日记?

对此,我惴惴不安,但还是小心的打开本子,并用打火机来照明。通道里很潮湿,我自己靠在石壁上,隔着衣服都感觉有些冷,不过腿因为长时间奔跑,显的很疲惫,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好换了个舒适的坐姿,把本子放在腿上。

看封面的风格,是个女生的本子,等我翻过封面后,看到扉页里写了一个日期,就是最近的这个月。

“今天,我终于见到他了!”第一页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之后是标志这一页的书写日期——六月六日。

“他的出现,让我感到空前的害怕,从而又让我开始写日记——这是我已经三年都没做的事了。

“三年前,那应该是我初中毕业的时候,从那时候,我才获得了自由,从他手里逃了出来……”

第二张,她的内容就有些凌乱了,写下的字也好像因为恐惧而蜷缩起来,紧紧的簇拥着;那黑暗的角落,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她,才促使她动笔的方式都变的小心翼翼。

“夜里,我甚至能听到那咀嚼声,野兽在吃着枯木,那种牙齿穿透木皮所发出的声音,直直的钻进耳朵,让人不寒而栗。

“我几乎不敢闭上眼睛,不敢关灯睡觉,因为我总能在黑暗里听到他的声音,他在叫我的名字——‘安妮’,那声音我无法忘记。”

看到这里,我的手指也抖动了一下,因为我从那白色的纸上,也能够感觉到被文字和情绪渲染出来的那种战栗不安。

六月八号,“情况越来越糟了,我绝望的看着他,那把斧头又出现在他手里,把我这三年来,好不容易修复的生活,砸了个粉碎!”

日记看到这里,手里的打火机忽然熄灭了,我这才感觉到滚烫的温度。但火苗刚一熄灭,我就隐隐的听到一阵刷刷刷的声音响起,没什么规律可循,但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