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在写字,笔尖在纸上划动,发出了清晰的沙沙声,接着我又点燃火苗。

向四周看去,却什么都没找到,这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手里拿着那本日记,仿佛里面的内容就是刚才被写下来的

我借着手里的火苗,继续看向日记,这一次却没由来的感觉到,在那些文字之中,仿佛隐忍着某种莫大的痛苦,以其坚韧的笔触书写下这些内容,使得墨水也浸透了纸张,字迹也铭刻到记忆里。

“被粉碎的生活!”我低声念着,“三年前发生过的事情?”

日记里继续写,“我不知为什么,会莫名和身边的人争执,甚至不知道为了什么忽然动手打人!

“这些改变令人害怕,因为那不是我做的,可我又清晰的感觉到了……”写到这里,那种压抑的笔触更加明显。

“我被它支配了,这一切都是它在做,它就像三年前一样。把我从那阳光明媚的生活里赶了出去,赶回了黑夜!”

在这里,日记忽然中断,好几页都是空白的,我慢慢向后翻着,同时熄灭火苗,等着它温度降下来。

与此同时,那沙沙声又如期而至,不过它到并没有带来什么可怕的景象,所以我也就习惯了下来。

手指在日记上摸索,我能确定,那些被写在上面的文字,在平整的空白纸页上是有明显沟壑的,这是因为笔者书写的时候那种压抑的笔触,让文字显的很清晰,靠摸就可以确定那一页有内容,那一页没有。

一连好几页,我都没有摸到文字,也就没点燃火苗去看,正在我以为这日记可能是完结了,或者笔者放弃书写下去的时候,手指下,忽然摸到了清晰的沟壑感。

我急忙点燃火苗,把日记放在腿上,“已经快了,临近七月了!”看到这几个字时,让我感觉诧异。因为那些字的笔触都很轻,与这张纸上的其他文字相比起来很是突兀。

一念略过,这好像是另一个人所写的内容?

抛开这些,我继续看日记,“它越来越近!甚至在梦里……我梦到它杀了人,并且用斧头把尸体的头劈下来,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而那个盒子……”

写到这里,笔触骤然一顿,好像笔者忽然忘记了该怎么写下个字,这才忽然停下来,想一想那个字的笔画和结构。

经过短暂的停顿后,笔者却加上了一句,似乎在我看来并没有必要的话,“我现在很害怕,害怕人头被找到。”

写完这句话后,笔触重新变的沉重,“那箱子就藏在地下室里,我见到了,它悄悄带着那箱子溜进了地下室,然后又回来了几次,并且把地下室的门锁住,而门锁的钥匙,我也知道在哪儿!”

接下来我又翻开下一张,可是看到这一张的刹那,我却骤然感觉周围的空气紧缩了起来。

有人从黑暗中走了过来,不,也许它一直都在,而我手里的日记就是它的。

皱着眉头,我难以相信,眼睛紧张的盯着火苗看了一会儿后,又渐渐移向日记本。

“我准备去地下室了,虽然很害怕,可是我必须要去确定,那人头……那个被它杀死的人,到底是谁!该死的,我不是它,我不是它……我一定要知道它做了什么!”

火苗扔在摇曳,好像它也感觉到了不断逼近的恐惧,正自战栗着。

“地下室的走廊很冷,我哆哆嗦嗦的走了进去,我不敢弄出亮光,因为我怕它也在这里!

“太黑了,这好像不是三年前,我记忆里的地下室!哎!三年了,三年没来看的地方,当然会发生一些改变,不过我还是可以找到一些自己熟悉的东西!

“这条走廊很长,很黑,我清晰的记得,我三年前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快了……别急……千万要小心,这里可能会有一群讨厌的老鼠,千万别被它们咬到了,它们有毒!”

日记布满纸张,内容在这里被暂时止住,可这次我并不急于翻看下一张,而是看向了自己正置身之地,心中莫名的想到一种可能。

“这里会不会就是日记里所说的地下室的走廊呢?”想到这种可能,拿着日记的手再一次颤抖起来,此时此地,我也好像走入了笔者所刻画出的地方,也感觉到了笔者身临其境的所在。恐惧……面对着狭长的地下通道,那告别了三年,如今却又清晰重现在身上的恐惧。

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我这才稳定了情绪,立刻又点燃火苗,并翻开下一页的日记,“马上就到了,可是我越来越冷了,我要去到的,是一个死地,那是充斥着死亡,一股可能由我自己形成的死亡!”

在这里,日记里出现了第一个明确的断句,笔者在上句话写完后,另退到了下一行后,才继续写,“走廊的尽头,就是那个死地了,我推开门,周围很安静。我小心的走了进去,并且打开了我带的一个袖珍手电,照出了那个箱子。”

这张的日记写完后,我急忙翻了过去,接着上句话看,“那箱子就在眼前,我急步走过去,手电又向周围打量了一圈儿,没发现其他人后才去试着打开箱子。

“箱子被我打开,里面放着的是……”蓝色的,压抑的笔触再这里消失了,那种消失很突兀。

而文字却并没有因此中断,取代它的是另一种,用红色字体写下去的内容。

“得救了,房子里只有一个人,七天之后,它会腐烂,再七天之后,谁都不记得这个名字,和这个世界了!”

日记到这里,才终于完结,我呆呆的看着纸上两种颜色的文字,自己急剧的心跳声在耳边回**。

日记里没有说明,那箱子里究竟是不是人头,但我大概可以猜测到一些接近的可能,只是无法确信。

那写日记的人在打开箱子后,被另一个躲在房间里的人偷袭,所以她没能看到箱子里的人头,而日记也就落在了偷袭她的人的手里了!

事情发生在日记里,却终结在我的假设之中,而想要看到这个日记里的结果,弄明白箱子里装了什么,就必须要自己去找到那个房间,还有那口箱子。

本日既然是从陈风那里发现的,而在那处死地中终结日记记述,并且加上这红色文字的人,或许就是他!

陈风现在也可能在这附近,可能就在通道里,因此正是个去找到那处死地,并窥探那口箱子的好机会!

想明白这一点,我立刻合上了日记,撑着身体,手扶着墙壁,沿着通道,继续向前方的黑暗中走去。

渐渐的,我习惯了身体里的重量,也就适应了下来,可是在这寂静的地下通道里,我摸索着走了很久,甚至都在怀疑外面是否还有天光。

然而,这条狭窄的去处,似乎永无尽头,向着黑暗中笔直的延伸到手边的远方。

走的久了,我开始不耐烦,我害怕错过了什么,就停下步子,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照亮周围的环境,

可就在火苗冲出黑暗,微弱的光芒向四周散开时,黑暗的通道里,在那狭长的地面上,径直出现了一串儿血红色的,不断向前延伸的脚印——刚才……甚至现在一直都有一个人,跟在着我一路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