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本就是条土路,不下雨还好走一点,可昨晚的那场雨,让这里变的糟糕透了,走在上面必须加倍小心,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滑进水沟里。

我把自己的发现和其他人说就之后,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僵了下来,我们对视了一眼,心里的想法也都汇到了一起,“莫非,凶手早我们一步,已经找到了安妮?”

随后,我们的脚步再次加快,沿着那隐没在土泥路上的轱辘印,不管不顾的走了下去。

心里装着事情,也就会忽略了脚下的泥路,等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目的地时,已经浑身都是飞溅的泥点了。

这是一座僻静的独栋别墅,虽然建的不错,可是位置不太好,所以显的很荒凉,仿佛一座孤立于群山中的坟墓。

我们停在别墅的门前,老洪拿出一把从魏一乔身上找到的钥匙,把门打开后,我们几个鱼贯而入。

走进院子,入眼的是一个较大的建筑物,我们沿着一条石头砌成的小路,走进了主屋的门厅,并用蛮力把里面的门打开。

大厅很宽敞,但显的很阴暗,因为窗帘全部都被拉上了,更像是一口硕大的棺木,透不过一点活人的气息。

当老洪把窗帘拉开时,阳光从外面射了进来,刹那间一股潮湿的味道,从这间屋子的角落里漂了出来。

“看来已经被荒废了一段时间,后来住在这里的人,也没怎么打扫过!”老洪说着,又要去拉另一个窗帘。可刚拉了一半,他就惊叫了一声,我们都紧张的跑了过去。

随后,我们就看到,在窗帘后面,放着一件带血的衣服,那衣服上斑斑点点,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而这衣服就是一件校工的制服。

“凶手已经来过了!”我皱起眉头,心中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步过来。

窗帘被全部拉开后,屋里的摆设就全部映入了我们的眼前。

大厅的装潢很有格调,虽然已经荒废,但通过一些精致的装饰,也能看得出它当年的辉煌。

坐在这里,从窗户传来了熟悉的血腥味,那个凶手的出现,在这里只增添了这一件血衣么?

我起身后,又在周围看了一圈,寻找那凶手更多的线索。

在大厅一侧,有间里屋,应该就是卧室了,我推门走了进去,可看到这里的东西很凌乱,仿佛是被害者在这里与凶手做过一番挣斗。

卧室里,有张单人沙发,我把它扶起来后,座在了上面,目光从**一直绕着这个屋子看了下去。

床头柜,台灯,鞋架,还有拖布,以及一个已经枯萎了的盆栽。

这一切,在如此嘈杂的房间里,显的很安静,和现在的我一样。

我平静的维持了一段时间后,忽然站了起来,把那些破碎的杯杯碟碟都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开始清理那些被弄乱的东西。

手上的动作不停,我也在计算着那凶手进来时的所作所为,它的动作或许也像我这么迅速,通过自己的途径,来打乱那些本来安静的东西。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之后,我皱着眉头从**站起来,脑子里的想法乱糟糟的,关于这里的场景,我想到无数种可能,所以这最后的结果,就很迷茫了。

揉着太阳穴,我下意识的走到卧室里的窗户边,正想要透口气,目光却忽然发现了一个重点。

窗户外,一条清晰的轱辘印出现在那里,看来凶手是开车离开这里的而且很可能是在雨停后不久,甚至是在雨中。

这里没有安妮的尸体,只找到了一件血衣,那应该就是杀害董安晨时穿过的。

甚至安妮可能还活着,被它带走的目的不外乎是不想被我们找到?或者这个地方也是它刚刚发现的,从魏一乔的尸体上,或者从他口中得知的。

对于这一切问题的答案,我无从得知,但没多久。我就在无意中找到了那个答案,一个一直被我忽略的答案。

半个小时后,我拿着一本日记本,坐在车里,一页页的翻看着它。

“接下来的七天里,发生了太多可怕的事情,我不知道去过哪儿,身上满是鲜血,我害怕极了,它又一次找到我了。”

这是最主要的一页,我看着上面的字迹,确定了这一定是她最近才写下来的。

现在又看到这样的日记,好像也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她,并且知道了那个恶鬼的线索。

跟着那条车痕,我们一路找了下去,沿着那条弯曲的小土路,我们找了很远,一直到山沟里。

那里树林茂密,一眼看不到尽头,而那条指引我们的印记,到了这里,也忽然消失不见了。

下车后,我们向周围寻找了起来,可在这里,除了那些树木之外,再没有找到其他线索。

失望返程之中,我却给老洪提了一个不错的建议,希望他能通过校方,好好的调查一下这个失踪的女生。

她的过去,就好像这里的森林,连一条最清晰的线索,到了这里也会变的模糊,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它似乎能够吞没一切,我们付出的努力,在它面前被切断了,那恶鬼就藏身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我们却未必能找到关于它的线索。

或许世界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鬼,但是人有的时候,却会失去自由的控制,从而做出一些超越常人的事情出来。

出了林子,我就在想着安妮的过去,她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

回到别墅后,老洪就通知了学校那边的人,并且请留在那边的同事协助把安妮的资料都调了出来。

下午,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学校,老洪只留了两个同事在别墅里,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回到学校,我们就一头扎进了办公室,可等待我们的线索并不多,校方手里的资料,也就是安妮监护人留下的。

她的故乡,是在遥远的北方山区,离这里有三百多公里,唯一能与她监护人取得联系的也只有一个不知道还打不打的通的电话号码。

在这些文件里,提到了许多她的过往,出身于单亲家庭,父母早年离异,她从小跟随父亲长大,但监护人一栏并不是父亲。

15岁后,她就开始离家求学,从高中开始,成绩就很优越,因此在一年前转到了本校。

在这些资料中,我一页页的翻找,发现了她的照片和几张申请书,全都是被社团驳回的,那红色的印章与手书的内容,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所有这一切都在将她孤立起来,围在一座城市与人群交汇的岛屿上。

“看来,这个人的性格,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影响!”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却忽然听到老洪惊呼了一声,“你看看这些!”

我立刻凑了过去,就见那是一张身体检查报告,因为这家学校的原因,会常年对在校学生做体检,因此这些报告,也就成为了学生们的资料之一。

上面陈列出有关于安妮的身体状况,可在一大堆正常的数值之中,却突兀的出现了一点特别的内容。

对精神的检查,在那一栏里,记载了这样的标记,“精神不稳定!”

简单的五个字,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让我感觉身体发寒。

我们相视一眼,彼此交换着意见,或许这日记记载的内容,具有双重意义。

我移开目光,又看向桌上的日记,“看来我们要找的鬼,一直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