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魏一乔因想到那些恐惧的过往而颤抖起来,他闭上眼睛,好像还在强忍着回忆的潮水,让自己保持镇定。

“接下来的几天,被校方安排,要送回她的监护人那里,可是校车在中途出了事故,她半夜一个人又跑了回来,也就是在那天,她又一次带着恐惧来找我!”

魏一乔猝然睁开眼睛,目光中却是一片阴郁,看不到半点光芒。

“你调查过她的过去吗?”我问。

对方摇摇头,“她家人,都离这里很远,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我没时间,也没机会去。从她曾经提到的,曾经暂住的亲戚家里,也只打听到,她小时候,常常被赶出来,而且性格怯懦,所以不怎么爱说话,这才导致了她害怕回家,更害怕面对所谓的家人,而且身边的朋友也不多。”

“那关于这个名字呢?你又知道多少?”我开始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这我到查过,但一直没什么线索,在她的圈子里,能找出来的人屈指可数,但这个人我却闻所未闻。”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就在学校?比如门卫室,还有常和她接触的人,像校工之类,非学生的成年在校人员?”

对方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还会……”

“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说着,我又从窗户向外看去,发现了外面有几个警察正走过来。

魏一乔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无法确信什么,“不可能!那些人里也不可能有这个人,而且后来安妮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如果除我之外,还有谁和她接触的话,即便我找不出来,周围的人也一定发现了。”

说到这里,我有些沮丧,似乎我昨晚看到的,和现实发生的有很大出入,那个叫陈风的人究竟在什么地方,如果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那他究竟是不是凶手呢?

心里想着这些,忽然又一顿,因为我的目光撇见了那几个警察正向这里走来,这让我心里一惊,难道他们是来找自己的?

“你知道后来,董安晨发生了什么吗?”我回忆着在车上,那个女人说过的话,问了出来。

“她?”魏一乔想了想,“之前的事情,把她吓的不轻,我还听人说过,她几次说要退学什么的,想离开这里,后来辗转之下,校方把安妮送回家,这才消轻了她的顾虑,之后就没她的消息了,你突然问她,是什么意思啊!”

“或许,日记上说它杀了人——那被害人就是董安晨,而且我也去过那个地下室!但并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

说这些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清晰的从过道上传来,他们已经从楼梯上走了过来,渐渐靠近了门口。

“还有……在那箱子里装着的人头,也可能就是她的,另外我还在今天早上发现了一具尸体!”

在对方惊恐不安的脸上,我恍惚看到了一些线索,见他冲我点点头,似乎答应帮我调查那无头尸体和被害者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试图表达出,我也与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可又不好与他解释其中的原因,最后只能抱着他的理解能力足够相信我的话——这种信念,被闯进来的警察带了出去。

下午一点十五分,我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这里还是学校,好像是禁闭室吧,周围都是黑漆漆的,涟窗户都看不到一个,不过相比监狱里的那种恐怖的小房间,这里打扫的更为干净整洁,还有一张榻榻米,供人休息,只是没有光,看起来很阴暗压抑。

我用手拍打了几下门,向他们要午饭吃,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桶泡面,“快吃吧!一会儿还有话要问你呢?”

我接过泡面,心里也在盘算着,自己目前的处境,虽然是被拘禁的,可是似乎并不是以罪犯的名义,而且也不是被关进执法部门的监禁室,还是在学校里,这已经说明,这是把我看做是学生犯下的错。

也可能是,警方暂时的一个决定而已,正如这个年轻人所说的,他们对我的身份还不是很了解,如果只是目击者,我反到可以帮他们找到凶手。

吃完面后,我拖着时间一口一口的喝着汤,那个年轻警察不时的催促,说要带我出去。

可我这时,却更希望那些负责此案的人能抽空过来找我,因为那样的话,我才能想办法,以协助他们办案的身份,来提出一些必要的条件,而不是以被怀疑对象的身份,被迫的配合。

心里的算盘到是打的不错。可谁知,我把桶里的汤全都喝完了,也没等到他们,最后自己只好摇了摇头,看来是天意啊!

想着,我丢下面桶,就被那个年轻警察带着,去了一件由老师的单独办公室零时改用的审讯室。

一进门,我就看到几个人围在一张办公桌旁,上面乱七八糟的堆积着很多东西,那些摊开的文件上贴着许多照片,许多人物线索,

被那个年轻警察带进去后,我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审讯也就此开始了。

与他们的对话,其实意思上与魏一乔差不多,但意义上却是不同的。

关于尸体的身份,警方通过衣物还有宿舍里其他女生的指认结果,很快就辨认出来,并且确定了,这个女生就是董安晨。

听到这些,我心里其实有些惊讶的,虽然一开始就有这样的猜测,可给事实验证后,心里反而觉得自己想错了。

紧接着,他们把尸体抬出去做了解刨,经过法医鉴定,可以确定,死者是被某种锋利的重器切开脖腔的,因为挥舞的力量,加上凶器本身的力量,使伤口看起来很整齐。

地上的血,几乎覆盖了整个宿舍,包括床铺下面的地面,所以那间宿舍被暂时封锁了。

在血泊之中,他们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凶手没有留下脚印或者指纹。

当他们问到我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时候,我却默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心里也在反复确认着另一件事。

“是斧头,凶器是一把斧头!”

我说出这句话后,几个人的眼中瞬间亮起了光芒,“你见过凶手?他长什么样子?”

说着,就有一个人向我推过来一张白纸和圆珠笔,让我试着画出凶手的长相来。

大约十五分钟后,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我把一张凭记忆画出来的凶手推了过去。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面部有些褶皱,但头上却是一头不合时宜的长发,可能是假发。

我只画出上半身,根据记忆,来一点点的填补那些不确定的因素,最后成型的人,却在他们的眼里有些别扭。

等他们看了一会儿后,我下意识的问,“你们凭自己的感觉,看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看起来年长,可能是组长的老警察摸着下巴,把手里的画放下,盯着我犹豫了一会儿,“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到五十岁,但是手很细,又好像是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手里拿着一把斧头,通过挥动的方式,看的出来,好像是通过一种……惯性!”

我不明白,这个人说到最后的犹豫,可能是在措辞吧!

“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和你们说,但这就是我通过自己那模糊的记忆,画出来的人,另外……”我最后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个提示。

“这个凶手的名字,可能叫陈风,而且,他很可能就潜伏在学校里,”我坚持自己之前的怀疑,再次向他们提示,“可能是校工,他们方便在学校里出入,从这里入手,也许会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