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吉冈家名声太响,所以受的打击也相对较大。

武藏一剑击垮的不只是清十郎,还有吉冈门的固有根基。

原本不可一世的吉冈门弟子,现在信心全无,形同一盘散沙。

尽管比武已过去好几天了,但每个人脸上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们不知道,以后是甘心当一个失败者,还是奋起直追。

在出发迎接传七郎之前,吉冈门的资深弟子中就形成了两种意见:一些人赞同传七郎的做法,认为应该和武藏再次比武,一雪前耻;另一些人则支持清十郎的做法,认为应暂不出击、保存实力。

可是耻辱毕竟只是一时的,如果吉冈门再遭重创,那将无法收场。

以清十郎的立场,他自然可以提出这种隐忍的主张,很多资深弟子虽然也这么认为,却不能主动开口提出。

尤其是在这位目空一切的二少爷面前。

“哥哥太过优柔寡断,虽然他现在卧病在床,但是我也没办法按他说的做!”

传七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壶,给每个人都满上酒。他接着说道:“从今天起,我要代替哥哥经营武馆,一定要将武馆打造出刚毅、勇猛的风格。”

“我一定要找武藏报仇……无论哥哥怎么说,我都要这么做!哥哥说先不要管武藏,家族名誉和武馆更重要。这是武士该说的话吗?就因为他如此瞻前顾后,才会败给武藏——你们可不要把我和哥哥相提并论哟!”

“这个……”

众人含糊其词。南保余一兵卫率先开口:“我们相信二少爷的实力,可是……”

“可是什么?”

“令兄的话也不无道理。武藏只是一介武夫,而吉冈门可是室町以来的武术名门。仔细衡量一下,这其实是一场得不偿失的赌博。无论胜败,对吉冈门都没有多大好处。”

“你说这是赌博?”

传七郎怒目而视,南保余一兵卫急忙改口道:“啊!恕我失言,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这家伙!”

传七郎跳过去,一把揪住南保余一兵卫颈后的头发,厉声骂道:“给我滚出去!你这个胆小鬼!”

“二少爷,刚才是我失言。”

“住口!像你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根本没资格跟我坐在一起——滚出去!”

说着,传七郎猛地把他推开。

南保余一兵卫一下子撞到了武馆的木板墙上,他的脸色惨白,过了一会儿,他静静地坐正身子,跟众人告别道:“长久以来,承蒙各位的照顾。”

然后,他又向神坛拜了几拜,最终走出门去。

此时,传七郎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劝酒。

“来!喝酒!”

“喝完之后,你们马上给我搜寻武藏的下落。他应该还没离开京都,估计此时正得意扬扬、四处炫耀呢——我要找到武藏,同时还要着手整顿武馆。不能让武馆一直荒废下去,弟子们必须重新开始练习……我先去睡一觉,再来武馆。我和哥哥不同,我可是很严厉的哟!另外,那些年轻弟子,也要加紧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