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距莲台寺不算太近,光悦已知道自己与吉冈门清十郎比武的事了!
然而,他却能如此平静地谈论此事,真是心如止水呀!
武藏又看了看光悦母子,随后坐正身子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光悦非常高兴,说道:“我并不想勉强你。”
说完,他将砚台盒盖好,并压在了那些画废的纸上,以免被风吹走。
这只砚台盒十分精美,表面装饰着黄金、白金和螺钿,闪闪发光、夺人眼目。武藏不由向前探了探身子,仔细端详起来。
砚台盒底部的泥金画十分古朴,将桃山城的奢华景象尽收于方寸之间,做工精巧、令人赞叹。同时,整幅图画还流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高雅韵味,让人百看不厌。
……
武藏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砚台盒。
他觉得这个小小的砚台盒远胜过周围的景致,仅仅是这样看着它,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此时,光悦说道:“这是我的消遣之作,你好像蛮喜欢哟!”
“哦?您还擅长绘制泥金画?”
光悦笑而不答。他看到,武藏对艺术品的兴趣远超过对大自然的兴趣,不禁暗自嘲笑他土气。
武藏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还在自顾自地赞叹道:“真是巧夺天工呀!”
光悦说道:“这个砚台盒中配图的和歌文字,出自近卫三藐院大人之手,是他亲笔书写的。也可以说,这个作品是我们两人共同完成的。”
“您说的是关白家的近卫三藐院吗?”
“是的。正是龙山公之子,信尹公。”
“我的姨父在近卫家任职多年。”
“敢问阁下,令姨父的名字是?”
“松尾要人。”
“啊!是要人先生呀!我跟他很熟,每次拜访近卫大人家,都承蒙他的关照。并且,要人也经常来寒舍做客。”
“是这样啊!”
“母亲!”
说着,光悦便将此事告诉了妙秀,同时说道:“看起来,我们和他真的很有缘分呢!”
妙秀也说:“是啊!原来这孩子是要人的外甥呀!”
妙秀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离开火炉,来到武藏和儿子面前,开始按正式茶道规矩泡起茶来。
她虽然年近七旬,但泡茶的手法却相当纯熟。自然流畅的动作、细致入微的手指移动,处处充满了女性特有的柔美神韵。
武藏自小很少接触茶道,此刻,他也学着光悦的样子正襟危坐,双腿难受得不得了。他的膝前摆放着一个木制的果盘,盘中放着很不起眼的小馒头,但下面却铺着这个季节难得一见的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