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蒋琬归来,看见情儿又在那里无所事事,托着腮帮想着心事,他不由得有些歉疚,因为这两年来,每日里情儿都是无事可做,只是在门前等著他回来,才仿佛突然活了回来。虽然蒋琬常年住在寺中,但情儿明知如此,蒋琬每次回去,还是见到情儿等在门边。

想必,这几年,她就是一直这样等著自己的吧,自己以前疏于注意,这时身边已只她一人,才忍不住注视到这个陪伴了他两年的女子。

她的性子极为矜持温柔,体贴细心,从来也没有抱怨过什么,一如既常,似乎自己已成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是她全部的寄托,所有的依靠。

只有在等待自己回来的过程中,她才会觉得快乐。虽然这在蒋琬这个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所不能理解,但古人皆然,女人的一生,多半是在等待之中茫然度过的。

心中一动,他忽然间就想起了自己脑海之中已经尘封了两年之久的天魔相舞。他并不是一个拘泥的人,反正无所事事,当下微微一笑,晚上再回来的时候,便让情儿到他房间来。

情儿站立在他面前,有些拘束,因为这是蒋琬第一次夜间叫自己到他房间,只觉心下恍如小鹿“砰砰”乱跳,不知公子召见自己来此,会有什么事情。

蒋琬道:“情儿,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看你每日无所事事,是不是很烦啊?”

情儿吃了一惊,急忙摇手道:“不不,我不觉得烦的。”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扭捏起来,脸色通红,低声道:“我……我反而,反而觉得,等待公子的时候,很是……很是快乐!”最后这几个字说得如同蚊吟,不过蒋琬的听力,可是敏锐无比,还是听到了。

他很是有些奇怪,说道:“不会罢,算了,我看你很是无聊,要不我传你一套武功吧?你愿不愿意学?”

情儿吃惊道:“武功?我,我怕我学不会。”

蒋琬含笑说道:“不会的,这武功很好学,而且很漂亮,只是一种舞蹈而已,你练了之后,就会越变越漂亮的。”

情儿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变漂亮?”

蒋琬道:“是啊,这是天魅宗的最高典籍《天魔相舞》,其实别人都错怪这种舞蹈了,《天魔相舞》的真谛,其实说起来无非一句话:尽最大限度地发掘一个女子内心的美丽,使她变得无比的漂亮。只是后人用以迷惑世人,才变成了人们口中的魔功。”

情儿心中“砰”然大动,世上还有这种武功,要是自己练成了,不就既可以保护公子,又可以……想到这里,忍不住脸上红若胭脂,低下头来,低声说道:“只要公子愿意教情儿,情儿……愿意学!”

蒋琬大喜道:“那好,我从现在便开始教你,只是这是天魅门的绝秘,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情儿脸现坚决,毅然道:“若是情儿告诉别人,天打雷劈,让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蒋琬吃惊道:“情儿,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干嘛发这么重誓?”

情儿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望着蒋琬:“只要是公子吩咐的事,情儿都要以生命去完成。”

蒋琬无可奈何,却忍不住一腔柔情涌起,微笑道:“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这不是让公子欠你太多么?”

情儿道:“公子没有欠情儿什么东西啊,是情儿自愿这么做的!”

蒋琬柔声道:“算了,你要这样便这样吧,来,我开始教你,不过……”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犹豫。

情儿见状,奇怪地问道:“公子,怎么了?”

蒋琬期期艾艾,半晌方才迟疑不决地道:“我,我刚才忘了,天魔相舞开始的时候,要……要把衣服全部脱了……”

情儿脸上大红,忍不住低下头去,偷偷看了蒋琬一眼,见到他一脸的尴尬,显然极是不安,心下反而平静下来,想道:“公子这么小,而且眼睛又看不见,我……我还有什么好矜持的,而且……”想到这里,她脸色不禁更红,心下暗暗想道:“何况,我这一身都是公子一个人的,哪怕,哪怕他看得见,让我脱……我,我也会照办的。无论公子让我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拒绝。”

她不忍蒋琬再犹豫,红着一张脸儿轻轻将衣衫全部褪去,罗衫委地,顿时一具完美无瑕的胴体仿佛一座浑金璞玉的白玉雕像一样俏立原地,一股处子的幽香直冲进蒋琬脑海,他虽然目不能见,但那种敏锐的听觉却清晰的捕捉到了情儿在他身前一件一件脱下衣物之时的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清晰地知道自己面前正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着身子,正俏然站立在自己面前,任是哪一个人也承受不住的。

更何况,因为眼睛的不能见物,使得他的六识,有著远超于常人的敏锐,简直可以捕捉到每一丝每一毫的动静气息,若非这两年苦练的定力,只怕他已经把持不住了。

他急忙深吸了一口气息,青囊卷的那种青气一霎时浮现在身畔,让人一瞬间竟然定下心神来,这时他才不由得长吐了一口气息,心中暗骂自己该死,情儿对自己毫无防备,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怎么能辜负对方的放心托付,反而心中生出邪念。

脑海中一转,那些**着身子的少女舞步立即全部仿如潮水一般涌出,涌现到自己眼前。他摊开早就准备好的长尺素绢,长笔疾挥,那些舞步顿时仿佛拥有了生命灵性似的,跃然纸上。

情儿不知何时已经来得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瞧着那些绝美的舞姿,一时心神俱醉,这些舞姿仿佛与她有著某种契合,竟然神奇般地只见过一遍,便立即滚滚涌入脑海之中,化作无尽的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