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如此歹毒,竟然在水中下药!” 许修文面色如铁,死死盯着泉水。

秦彦用葫芦勺舀了一勺带回城中。

整整两个时辰,秦彦都待在屋中验毒,像这种秦彦都没办法立马判断出来的毒药恐怕是不简单。

果然,最后出来的结果让两人更为胆寒。

这竟然是断肠散与丹顶鹤合在一起的毒药!

本来判断出毒药按理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但秦彦却迟迟没有松开紧紧皱着的眉头。

许修文明白,解毒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现在的泉水毒性已经十分强了,只要是之前喝下过这些水的人,七天之内必定疼痛而死。凌晨发作的疼痛也不过是催命符罢了。”

秦彦的判断也让他自己有些沉默。

这两种毒药分开都还有药可解,可是如今两种毒药混在一起,就不再是简单的单独解两种毒就可以搞定的了。

但是解药的制作好歹是有了一个方向,与其让情况继续恶化,不如先用一切方法尽力去尝试。

当即秦彦立即决定,先筛选出已经到了第六天的百姓。

将他们分为两批,让其中一批百姓吃下断肠散的解药。

另一批吃下丹顶鹤的解药,看看能否有所改善。

众人将其视为救命的药。

哪怕秦彦表明了这只是可能有效果,百姓还是哭着抢着把药服了下去。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什么转机。

凌晨到来,他们还是痛苦地嘶吼翻滚,用尽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妄图抵抗疼痛带来的绝望,而后抽搐着死亡。

解药陷入了瓶颈。

每个夜晚百姓的哀嚎都没有消失,这最多只能证明还有人在死线上挣扎着。

泉水已经不能喝了。

可大多百姓早就把毒素留在了体内。

就算侥幸一直都没喝上泉水,现在被拦在了山上,他们又能去哪找保命的水呢?

无人有答案。

秦彦看着太阳有一次升起,新的一天又来了,可是有些人却已经永远留在了昨天。

每一日醒来都是赢得了和死神的赌注。

那些不幸赌输了的人都在太阳升起前默默死去。

所幸中毒的人数没有再继续增加,但是纯粹的对症下药似乎也没有很大的办法。

不仅这两种毒药对人的伤害很大,它们的解药也都是以毒攻毒才有效的。

而现在两种毒药混在一起,本来就有相生相克。

若是再硬生生加上两种解药,怕是人根本撑不到解药起效,就已经被毒素杀死了。

唯今之计,只有找到下毒之人才有可能找到解毒之法。

当夜,曹无灵就依秦彦之计守在了杭山山腰的井口旁。

秦彦则守在了山顶泉水的源头处。

毕竟水总是在流动着,这些毒虽毒性大,总归也是会跟着水一起流走的。

今日秦彦验毒时就发现这泉水里的毒素已然不多,若是这背后下毒之人想要将杭山上的人一网打尽!

今夜就必须再来下毒,才能保证喝到泉水的人都会中毒。

所以守株待兔,意在此。

果不其然,当夜一直蹲守在井旁不敢有丝毫松懈的曹无灵,发现了一个可疑的黑衣人。

黑衣人趁着夜色摸到井口旁,刚想掏东西,却猛然像是察觉到异常。

他迅速后撤,都不再继续试探就想着要先溜走!

这人身上肯定有东西!

一旁隐蔽着的曹无灵明白他已经被发觉,也就不再躲藏。

他立马追上前,挥出一记重拳就要将其拦住!

黑衣人身法虽然诡异,但也抵不住曹无灵大力且灵敏的一击。

当即只能停下来用手格挡,硬生生被曹无灵逼退半步。

“你还想往哪里跑!”曹无灵大吼一声。

为了探探黑衣人的虚实,他用了拳击。

拳击乃是秦彦所教,他之前一点一点打下的扎实基础在此刻都派上了用场。

黑衣人的确聪明,自知正面打斗肯定不敌曹无灵,立即转身逃跑。

曹无灵身法也越来越敏捷,出拳角度也越来越刁钻。

黑衣人几乎要招架不住,看着旁边出现了一处小山洞,立马就往里跳了进去。

曹无灵可不能看着黑衣人在他面前消失,于是也跟着跳了进去。

说是一处山洞,只是因为它有树枝藤蔓的遮掩。

本来又是夜晚天色已黑,从外面望向里面净是黑黢黢的一片。

但实际上它只是一个不深的小洞,里面最多能有容纳三人的空间。

黑衣人等着曹无灵撞进来之后直接偷袭。

门口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黑衣人立马将身上暗器全数发出。

让他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曹无灵受伤的喊叫,而是一个毫不留情的拳头。

黑衣人当即就懵,也就是这空档,他被一手被曹无灵拎出来。

而后直接被五花大绑起来。

“小公爷,已逮着下毒之人。”曹无灵密语传给在水源的秦彦。

秦彦立即跟曹无灵回合,进黑衣人带回官府。

回到官府后,秦彦立即吩咐。

“给他搜个身,全身上下能藏东西的地方都别放过。”

秦彦说着通过刺激穴位暂时闭住了黑衣人的经脉。

此刻的黑衣人就是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彻底断绝了他所有自杀的办法。

捕快将黑衣人从头到尾搜了一遍,没发现除了毒药之外的东西。

秦彦上手将其蒙在头上的黑布掀开。

看到黑衣人面容的众人却都震惊了。

黑衣人的真面目竟然是个西域人!

许修文拳头攥起,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飙。

西域的人竟然来他们的地盘上放毒作乱,这事传出去他们的脸面又往哪搁!

此人身上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他自己所知道的肯定会比他们要多。

“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许修文上前居高临下拽着西域人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来。

黑衣人那双异色瞳孔却满是嘲弄冷漠,闭口不谈。

许修文没有多费口舌,这种人就是倔脾气。

他之前也见过,最开始再硬气的人上了一轮严刑之后不也都乖乖答应承认了?

偶尔撑下来的要么就是已经吊不住一口气的,要么就是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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