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文长叹一口气,仔细看去眼睛竟有泪光。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我跟大家联手,保住他们的命没有问题,只是想要解毒,还需要费一番心思。”

许修文弯腰作揖:“那就拜托大家了。”

诸位大夫哪能受得起许修文这礼,除了秦彦之外,其余人纷纷跪下。

“大人,这本是我们分内之事。”

秦彦看书桌上有很多的医书,走向前去,拿起一本翻看着。

“大家既然都没有头绪,不妨凑到一起,看看这些医书,看能能找到些许线索,也好尽快解决这些事情。”

“好。”

医馆很快安静下来,只余翻书的声音,以及病人的喘息声。

这一夜过去,城**现怪病的消息早已在城中传开,原本繁华的杭山城,顿时人心惶惶,长长的大街上空无一人,生怕这种怪病殃及自家。

可纵然如此,城中死去的人也愈来愈多,城中的大夫也变得稀缺起来。

只过了一夜,杭山城便编了一个模样,秦彦不禁有些唏嘘。

许修文的鬓边也生出了白发。

“许大人大可不必这般担忧,凡事自有天定,你是一个好官,上天会眷顾。”

许修文叹气:“这城中情况你也见到了,人心惶惶,病患又越来越多,大夫又不够,杭山,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秦彦低头沉思,随后开口:“这样吧,我修书一封给我师傅,让我师傅带些人来,以解燃眉之急。”

“多谢你了。”许修文急忙道谢。

“小事。”

长安城。

李二这边收到秦彦的信件,展开。

“展信安,我与四九等人前往杭山城参加炼药师大会,岂料偶遇杭山城变故,城中突现怪病,我与城中的大夫皆束手无措,城中人心惶惶,大夫严重缺乏,无奈只能向陛下求援,还请尽快召集大夫,助杭山城,渡此难关。”

李二看完之后,心下一惊。

迅速下令,命宫中十几名太医跟城中几十名大夫快马加鞭前往杭山!

杭山,一副令人绝望的末日景象。

每日凌晨的疼痛像绵密的针均匀地扎在人的每一处骨头里,不停搅动。

拨动着人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它不忌男女,不忌老少,看准了人就布下自己的恩泽。

让受了它浸润的人们比太阳升起还要更早地从疼痛中挣扎着起来。

嚎啕,翻滚,这是疼痛时的人们能做出的唯一反抗。

更有甚者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了神志,直把头往墙上撞。

任由血色涂抹上墙壁,任由头皮全是鲜血淋漓,也要把自己折磨得半死,来抵抗全身上下不住的疼痛。

这是一场惨案,一场人间惨案。

然而这并不是灾难中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恐慌,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是对于死线逼近的绝望,是想要拖人下水的阴暗,更是难保自身的畏惧。

灾难是逐渐蔓延的,先是最早一批百姓在连日的痛苦中挣扎着死去,又是一批周围的亲朋好友没有尊严的死去。

下一个会是谁?

谁都没有答案。

流言随着怪病的扩散而扩散,七窍流血、死无全尸、传染极强,种种猜测更成为了怪病摧毁人心的利刃。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路上满是无家可归的流民,整个杭山满是哭声。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没有谁能够救的了谁。

又是一个日出,受尽苦楚的百姓也只有在此时才少了些动静。

一个凌晨的疼痛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大声哭吼的能力,只能小声的呻吟着。

百家哭嚎,千人受难!

秦彦站在杭山的山腰,山下是哭嚎,山上也是哭嚎。

密密麻麻细细小小的呻吟连在一起,像是婴儿在啼哭,彻底包围了秦彦。

秦彦好似明白了绝望二字。

面对这个怪病,秦彦也有些束手无策。

每日凌晨便会发作的神秘疼痛,饶是他与杭山大夫一同研究了这几日也没能找出什么头绪。

只是他还没有认输。

既然是病,总该有药可医,只是一定还有什么他之前忽略了的地方。

百姓正无精打采地瘫在路边家里,秦彦缓缓地从街道走过。

瘫着的人没了精神,根本没有把眼皮子抬起来的力气。

而看到了秦彦的人则是稍稍振作起来,“是秦小药师!是秦小药师来救我们了!”

秦彦的出现给了众人莫大的鼓舞,大家迈着蹒跚的步伐慢慢随着秦彦到了一处空地。

“乡亲们!”秦彦看着下方的百姓。

百姓都抬头。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到治好这场怪病的方法的,请大家相信我,也相信我们的大夫。朝廷已经派出长安城的十几名大夫和十几名太医赶来援助,我们也会和大家一起坚守在杭山,决不会退缩半步!”

这一番安抚的确让大家安心许多,有了朝廷的帮助,他们就还能扛!

看着稍稍安定的人心,秦彦心里却远比之前还要焦急。

怪病的源头还没发现,对症的药也没有头绪。

病情已经开始失控,百姓已经很难坚持下去了。

只是,究竟是什么才会导致这么多人同时爆发这种怪病呢?

毒药也不可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吃下去啊?

等等…秦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许县令,杭山是不是只有一处山泉啊?”

许修文也立马反应过来,“这山上大家喝的的确是同一条山泉里的泉水,我这就带你去查!”

整个杭山的用水都依靠着同一条山泉水。

人们从同一条泉水里打上一桶桶水挑回家中,烧水做饭,喂食家畜,灌溉田地,从没有人怀疑过这自然的馈赠。

可是当秦彦用罐子将水盛装起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后,立马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这水里面一定有毒。”秦彦很笃定地分析着。

“这水虽然无色无味,但它太过清澈,没有一点杂物。”

”如果是山间的泉水,其中肯定是有一些杂质的。”

许修文背后一凉,立马看向泉水处。

的确,如同秦彦所说,这泉水太清澈了,观察许久也没有见到一尾鱼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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