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兵一听, 心彻底放回肚子里了,脸上的笑意浓浓:“是我走大运了!”

井玫瑰:“现在时间还早,你是怎么打算的?”

符兵琢磨了几秒, 道:“大师,我跟您交个底,现在我父母的棺材已经挖出来了,没再次安葬之前,我都不放心下山,毕竟……”

毕竟有老村长这样缺德的例子在前头摆着,他真担心有那脑子不对劲的人偷偷冒出来作怪。

井玫瑰:“那就不下山了, 待会儿过了中午, 两点左右,你再叫人挖坑。”

”哎, 我记住了。“

符兵听她的意思, 也会留在山上,也没虚伪地劝她下山,他确实希望井玫瑰能留在山上一起,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还能及时帮忙, 当然了,没事最好, 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井玫瑰道:“我们去附近转转。”

“好的,大师,您请便。”

井玫瑰和孟麒麟走后, 他朝萧青招了招手,后者小跑过来, 符兵问:“你微信号多少?”

萧青:“兵叔, 那棺材钱就不用了, 我爷爷说算我们自己家的。”

符兵:“不是那事,我有别的事请你帮个忙。”

萧青这才拿出手机,俩人互加了微信,符兵给他转账一万元。

萧青的手机差点吓得掉地上:“兵叔?不是说不用了吗?”那棺材也没这么贵啊。

他想点转账页面那个“退回给对方”,符兵忙拉住他的手,还自己给他点了接收。

“你听我说,我父母还没入土,我现在不能下山,大师说她也留在这里,现在快中午了,你找几个人,去山下挑几条椅子上来,最好是再弄张桌子,对了,你家现在是就你和你爷爷在,还是?”

“我爸妈也在家,他们前几年就没去外面打工了,自己在村里承包土地种果树。”萧青介绍道。

符兵拍拍他的肩:“好,那兵叔就再麻烦你,请你妈给我们做一顿中午饭,你再给想办法送上来,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那就算吃饭也要不了一万块钱啊,萧青怕回头他爷爷骂死他,不敢收钱。

符兵给他做思想工作,说这次他和他爷爷帮了自己大忙,不能让他们还倒贴钱和人力。

萧青看向他身后:“兵叔,你别说了,我爷爷来了,你直接和我爷爷说吧。”

符兵回头一看,萧老头子果然站在自己身后:“符兵,你找萧青要干什么?”

他看见两个人站在这里嘀嘀咕咕好一会儿了,就过来问问。

符兵将刚才对萧青说的事复述了一遍。

萧老头道:“事我们给你办,但是钱你得收回去。”

符兵同意了:“行!”他这还没走,走之前给现金也一样,不过这话就不用跟这对爷孙讲了。

萧老头又问:“要喝的水不?”

符兵:“要的,多带点水,杯子要一次性的。”

他自己是无所谓,就是大师和他男朋友,明显身家不菲,应该比较讲究这方面的卫生。

萧老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带着孙子下了山。

井玫瑰和孟麒麟在山林中并肩漫步,走到一处能看见山下河流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出意外,我们明天就可以返回南市了。”井玫瑰道,她是想问孟麒麟,要不要提前订票。

孟麒麟:“后天再走。”

“为什么?孟哥你还有别的事吗?”

“明天休息。”

原来是为了她,井玫瑰赧然:“我还好,没用我出什么力,可以不用休息。”

孟麒麟只坚持道:“后天走。”

“好吧。”井玫瑰只好答应。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一件事:“对了孟哥,这个给你。”

她伸出手,在阳光下摊开掌心,一颗莹白如玉的丸子呈现出来。

孟麒麟伸手拿过:“丹药?”

井玫瑰:“是辟谷丹,吃了这个就可以不用吃饭了。”

孟麒麟没有吃,慢条斯理从裤袋里掏出一条洁白如新的手帕,将丹药小心包裹起来。

井玫瑰:“现在可以吃了,快到中午了。”

孟麒麟反问:“你自己呢?”

“我不饿。”她修为日渐精进,现在可以好几天不吃饭。

“我也不饿。”

井玫瑰没强求:“我们回去吧,要是离开太久,那个符老板恐怕会担惊受怕。”

她料想得没错,符兵发现他们两个人说是转转,结果一晃大半个小时过去,还没见着人回来,心里正七上八下的。

等井玫瑰和孟麒麟的身影一出现,他就赶紧迎上来:“大师,你们回来了,快来坐。”

他给俩人一人搬了一张木椅,井玫瑰下意识去看身边的男人:他会坐吗?还是先用手帕擦“干净”?

孟麒麟这回却像没了洁癖似的,轻飘飘看了一眼就坐下来,井玫瑰不知道的是,他不是不想擦椅子,只是手帕现在还包着那颗辟谷丹。

井玫瑰见他没说什么就坐了,便跟着坐下,一抬眼,又见萧青和一个年轻人抬着一张桌子过来,桌上还摆着一个茶壶、一摞一次性纸杯。

符兵冲俩小伙子挥挥手,他们又往山下去了,他自己乐呵呵地给井玫瑰倒水:“大师,来喝杯水,孟先生,您也请。”

井玫瑰道谢接过,是有点口渴了,见孟麒麟也喝了小半杯,暗道符兵做事还挺细心。

“大师,我叫萧青他家里给我们做点吃的,待会儿会送上来,这荒郊野外的,就委屈二位了。”

井玫瑰情绪不明地看他一眼:“我们不委屈,委屈的是令尊令堂,你在他们坟前大摆席面,却没给他们上供,恐怕你夫人的噩梦要多做几晚。”

符兵傻眼:“大师,你的意思是我父母还在这儿?”

他一说完,其他看热闹的村民顿时觉得浑身不对劲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都中午了,该做饭了。”

“对对,走吧走吧,别打扰人家了。”

围观群众一下子全走了,就剩下他们三个。

“不在。”

符兵:“那您怎么说……”

“你的行为对先人不敬,这是不对的。”井玫瑰怕他不重视,就换了种会引起他注意的说法:“对你自身不好。”

符兵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该怎么办?萧家这会儿菜应该都做好了,没多久就会送上来了。”

井玫瑰无奈摇头:“把这桌席面上供不就行了?”

符兵脱口而出:“那我们吃什么?”

井玫瑰:“我和孟哥不用吃,等供完你父母,你可以吃。”

符兵懂了:“噢噢,要等我爸妈他们吃完我才能吃是吧?原来是这样。”顿了顿,又不放心地问道:“那我不会吃出什么毛病吧?”

“供品本来就可以吃,有种说法是吃了供品就相当于接受福泽。”事实没有那么玄乎,但也吃不坏肚子。

符兵终于不担心了,可井玫瑰和孟麒麟的午饭还没有着落:“那大师,你们不吃是不是因为……”嫌弃他父母“吃过”?

他犹豫着,只说了半句,没把话说完整。

井玫瑰解释:“你不用多想,我是修行者,你应该听说过‘辟谷’吧?修士遇见突**况,两三顿不吃对身体没有问题。”

符兵不操心她了,又眼巴巴望向孟麒麟:“那孟先生呢?”

他一直觉得这位孟先生很眼熟,昨天晚上回去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最后还是打电话给南市的友人询问,才得知孟先生居然是南市孟家的少爷。

所以他刚才才让萧青一定要好好准备吃的喝的,生怕怠慢这两位贵人。

井玫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给了他我炼的辟谷丹,可以不用吃饭。”

符兵眼里骤然放光:“大师,您会炼丹?您卖丹药吗?除了辟谷丹还有别的吗?”

井玫瑰无奈一笑,刚才犹豫要不要说,就是担心会发生这种事:“抱歉,符先生,我现在不卖丹药了。”

符兵眼里的光暗下去,井玫瑰不忍心,又解释了几句:“因为之前卖丹药,最后引发了不好的事。”

就是吕奇那件事,听说吕奇一开始的身体很弱,她偶然想到,如果当初没给那群男生丹药,让大家的体力值都往上猛涨,他捅旷嘉的那几刀不一定会得逞。

“所以非特殊情况,不考虑再对外售卖丹药了。”

她有一次仔细想了想,最后就是这么打算的,如非必要,不会再卖给普通人了,自家人吃可以,对外就不必了。

她做的职业具有很强的特殊性,不适合在普通人范围内广泛传播。那样对她、对黄家人都没有好处。

不过宋雨帮她售卖的那些美容养颜的丹丸,倒是无伤大雅。

想到这里,她便对符兵道:“辟谷丹、淬体丹这些没有,不过美容养颜的有,比如美白瘦身这些,你夫人要是有需要可以找我购买。”

符兵又激动起来:“要的要的!我夫人天天喊着要减肥,还去美容院打什么瘦身针、美白针,我听着都担心,大师您的丹药是怎么卖的?”

井玫瑰报了价钱,他各自要了十颗:“我先买回去给我夫人试试,要是她喜欢就继续跟您购买可以吗?”

井玫瑰:“可以。”

还不忘叮嘱他:“切记服用时不能贪多,更不能当饭吃,身体恐怕承受不住。”

“好好,我会告诉她的。”

符兵喜滋滋地将丹药收起来,没多久萧家人就送饭菜上山来了,鸡鸭鱼肉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还有一海碗新鲜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