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餐露宿,日夜兼程。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京城。

目之所及,京城的风光确实是别具一格。时间仓促下,又因心中牵挂着叶幽云,肖亦宁根本来不及也无意去体会京城的繁华美好。

自进城之后,她就一直紧紧地跟在赵李二人身后。

三人直奔鸿运楼。

鸿运楼是江家在京城中的产业,占地面积广阔,总共有四层。第一层是米行,第二层以上经营珠宝首饰服装等。除此之外,它的后面还有一片不小的建筑群。

又穿过两条街道后,三人来到鸿运楼前。

看着外表富丽堂皇的鸿运楼,肖亦宁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京城,她终于到了!

随后三人入了楼,向鸿运楼的伙计道明身份。很顺利的,没花多长时间伙计就把鸿运楼的吴姓掌柜请了过来。

在这之前,吴掌柜已收到江修的飞鸽传书。此时肖亦宁人就站在眼前,他把人对上号,点点头让她留了下来。

肖亦宁安全抵京,这里已然再无他二人之事。寒暄几句过后,赵李二人便一同离开了鸿运楼。

...

偌大的京城,要想找到司空礼文,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六皇子府邸的位置很好打听,但是想接触到他,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毕竟,司空礼文是大启的皇子,是普通人难以触及的大人物。

肖亦宁独自坐在房间里,以手撑着脑袋,一张脸愁得比苦瓜还苦,“唉...”

“哎...唉...”

一声又一声的长叹过后,她无精打采的趴在了桌子上,蔫得跟好几天没浇过水的花苗一模一样。

已绞尽了脑汁,却还是一筹莫展。

肖亦宁颇有些心灰意冷。

尽管昨天已经拜托过吴掌柜帮忙,但也不能只坐着干等,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这样想着,她强打起精神又苦思冥想了很久。可想来想去,能想到的只有直接去门口堵人这一个笨得不能再笨的法子。

忽而,肖亦宁坐直了身子。因为她突然想到,如果司空礼文一直不出门,又或者他一出门,周围就是一堆的人...

这样的话,她根本连他的影子都碰不到。

到底该怎么办?

“叩叩。”

这时,门外传来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听到声音,肖亦宁赶紧起身。

一打开门便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顿了一顿,面露诧异,“吴掌柜?”

昨天才拜托的事,难道今天就有了消息?

但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肖亦宁只得把期待值调到最低,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

“肖姑娘。”吴掌柜说道:“请跟我来,我已经找到了能为你引见六皇子殿下的人。”

困扰的难题被解决。

肖亦宁面上一喜,心中那是一个欢欣雀跃,“啊?好,好。亦宁先谢过吴掌柜。”

而后,吴掌柜在前头领路,肖亦宁赶紧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头。

...

吴掌柜将肖亦宁带到了鸿运楼的贵宾会客厅。那厅里早就坐着一人,见二人进来后,他站了起来,对着他们和气的笑了笑。

“这位是齐新,齐学士。”

吴掌柜伸出一只手,给肖亦宁介绍着那人。

“齐学士。”

她拱手作了一揖后,不禁偷偷地打量起齐新。

长衫儒巾,样貌周正,气质儒雅如莲。

他给人的感觉挺舒服的,看起来是个安全可靠之人。

齐新发觉她打探的目光,不在意地笑了笑,温和道:“你好,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自知行为于人已不甚礼貌,肖亦宁赶紧收回目光,随之一丝歉意浮上面庞,“齐学士叫我肖亦宁便好。”

“肖姑娘。”齐新颔首,开门见山道:“听闻肖姑娘是想要见六皇子,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

说着,他面有难色。

虽然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意思却已不言而喻。假若肖亦宁见司空礼文是为图谋不轨,那他岂不就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齐新的反应,肖亦宁都看在眼里。

她明白,也理解齐新的担虑。如果司空礼文因为她的原因而出了差错,他的身家性命必定赔个底掉光。

所以,莫说齐新了,换作是她,照样也得再三掂量掂量。

“齐学士还请放心,我从未想过要加害六皇子。我与六皇子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找他只是想把他落在我这里的东西还给他。因为他曾跟我说过,那个东西对他很重要。”肖亦宁挺起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望向齐新的眼睛清澈明亮,不带一丝一毫的杂质。

不过,她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黑匣子里的信件事关重大,还是不轻易与人知道的好。

肖亦宁的诚意似乎打动了齐新,他低下头略有所思,“这...”

“齐学士莫非还信不过我么?我愿以性命担保,肖姑娘并无害人之心。”

见齐新仍有一丝顾虑,吴掌柜立即在一旁帮腔。

如此一来,齐新终下定决心,道:“既然吴掌柜都这么说了,这个忙我是不帮不行,只希望肖姑娘能无愧于心。”

...

同吴掌柜一样,齐新的办事效率也是极高。日中过后,他便把肖亦宁带进了司空礼文的府邸。

“齐学士,请您先坐一会儿,殿下稍后就到。”

把肖亦宁与齐新带到会客厅的小厮把话一板一眼地说完之后就走了。

这小厮是那个叫莫笑的讨厌鬼,肖亦宁还记得他,上次在巨云城不仅诬陷她而且还要打她来着。只是,他似乎并不记得她。

大厅内,肖亦宁与齐新规矩地坐着,但只有肖亦宁脸上的神情是绷得紧紧的。

一颗心在“噗通噗通”的乱跳。

马上就要见到司空礼文了,她心里面免不了七上八下的。

等会儿他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又该如何自处?

想起司空礼文写给自己的表白信,肖亦宁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低下头,两只手无意识的绞在了一起。

也许他早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就像江修,当初是他口口声声的说要成亲,结果到最后还不是黄了。

千万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