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

桑立拿着勺子不断往步清焱嘴里灌药,但他牙齿咬的死紧,根本喂不进去。

温星眠跑到萧云醒的屋子去翻找了一颗丹药递给桑立。

“你喂他,三师兄背上有伤,我去一趟千毒峰求药!”

温星眠又看向一旁慌乱的步云姗,沉声道:“师姐,镇定一些,你去烧水处理干净师兄背后的伤,别慌,不会有事的。”

步云姗表面的坚强再也无法伪装,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痛哭出声:“我太没用了,母亲打他时,我没拦住。”

“母亲威胁清焱,让他和小四一刀两断,清焱牙齿咬出血都在说不。”

“我劝他暂时答应母亲。”

“他告诉我,他答应了小四,不会丢下他。”

步云姗跪坐在地板上,愧疚地牵着步清焱的手。

“没用的,谁来都没用了……”

桑立预感不好,红着眼睛板过步云姗肩膀。

“师姐!你什么意思!”

步云姗声音嘶哑道:“戒律阁弟子拿戒棍打到了他的头,还有后腰,我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处……”

“师姐!”

“你冷静一些!”

温星眠直接单膝跪在步云姗面前,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需要你和四师兄清理三师兄的伤口。”

“你不能乱了阵脚,师姐你也受伤了对吗?”

温星眠取下自己脑后青色的宽发带,绕过步云姗肩膀托起她受伤的胳膊,快速倒出一颗药给她服下。

“师姐,师兄,等我回来行吗?”

温星眠牵上二人的手:“巫寒新收的弟子很厉害,许多人都叫他神医,他一定可以治好三师兄的。”

桑立使劲回握,连连点头:“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好!”

温星眠打开桑立手中的盒子,里面有一颗白色的丹药。

“这颗丹药很珍贵,可以吊着三师兄的气,足够我找人回来了。”

温星眠把丹药放桑立手中。

“师兄,喂他吃下去,不能再耽误了。”

桑立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温星眠什么意思,于是抓起丹药放进嘴中,俯身过去。

嘴对嘴,桑立舌尖轻轻撩过步清焱下唇,撬开紧闭的牙关,将那颗药渡了过去。

桑立手掌捧着步清焱的脸颊,学着以前步清焱吻他那样。

直到步清焱咽下了药。

桑立这才微微退开,一滴眼泪打在步清焱脸颊上。

“步清焱,我爱你。”

“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

桑立喉间剧烈哽咽,抱紧步清焱的肩膀,脸颊埋在他的肩窝里无声大哭。

忽然,一只熟悉的手轻轻搭在桑立后心。

“我……也……”

桑立一时之间忘了哭,惊讶的抬头去看他。

步清焱眼睛半睁,嘶哑艰难出声。

“爱你……”

话音未落,步清焱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搭在桑立后心的手滑落,人再也没了意识。

“步清焱……”桑立牙齿都在打颤,神色恍惚惊恐,浑身颤抖凑过去听步清焱心跳。

温星眠手指搭在步清焱手腕,“没有事,只是昏了过去。”

“师兄师姐,快一些把三师兄衣服换下来,伤口清理干净,我去千毒峰!”

温星眠立即转身跑出门去,却迎面碰上了凌之和俞轻年。

从回来无念之巅后,俞轻年一直待在凌之那里养着,因为大师兄住的地方有竹子,还有许多新鲜水果。

凌之一把扶住了险些摔倒的温星眠。

“三师弟怎么样?我听大家都在议论,说你们直接去戒律阁要人去了?”

温星眠点头:“是,三师兄快不行了,我去千毒峰找人帮忙!”

“师兄和你一起去。”

凌之抬手攥上温星眠手腕,带上他一跃到灵芝剑上。

俞轻年想插话,奈何两人已经没了影,只能抖抖耳朵。

“好吧,那我去找桑立师兄。”

千毒峰距离镜月水榭并不远。

但巫寒占的地方大,几乎半座山都被他种了许多灵植或是珍贵的药材。

住的地方在树林深处,有草有水。

“小五,为何不御剑?”

温星眠心里想着事,便道:“我太急了,就忘了。”

事实上是因为青虹剑一出鞘,他身上妖气冲天,而且不好控制自己。

若是拿出青虹剑,恐怕刚出镜月水榭就会被抓个正着。

“别慌,师尊去了大殿和其他的长老以及尊主讨论事情,一时半会回不来,有事情来找师兄。”

凌之伸手揉揉温星眠脑袋,顺手拢起他散乱的头发。

“谢谢师兄。”温星眠朝他笑了一下。

凌之对待他们向来是以兄长的身份自处,性格很是温和。

“正好,我给你们每个人弄了一条发带。”

凌之从怀里拿出四五条发带,拿出其中拿一条青的。

“有一个眠字,给你。”

温星眠赶忙双手接过,指尖轻轻擦过上边银线绣的眠字。

“很好看,谢谢师兄。”

“谢什么,等到过年,师兄给你们一人准备一身新衣。”

凌之淡淡一笑。

温星眠仿佛却听到了银子哗哗的响声。

他大师兄很有钱,不过即使有钱,还是要帮助师尊赚钱。

帮着萧云醒养鸡放牛种地。

卖掉东西得来的钱对半分。

虽然对于凌之来说连买一件衣服都不够,不过为了不让师尊不好意思,凌之每一次都坦然收下。

温星眠拿发带束起高马尾,很快到了千毒峰。

两人落地时还吓了正在采药的弟子们一跳。

“凌师兄?”

迎面走过来一位高挑的青年。

凌之笑道:“程渊师弟。”

“小五,这位就是巫寒长老的弟子,程渊。”

温星眠连忙合手行礼,“程渊公子,请您出手救救我三师兄。”

“有事请说,不必行礼,不合规矩。”程渊虚虚扶了一下温星眠。

“他被打了五十戒棍,还在水牢泡了整整一夜,现在高热不退,气息奄奄。”

“这么重的惩罚?!”

程渊微惊:“前几日也有人来找我帮忙,是一位同门犯了错,受了十戒棍。”

“同样伤口感染高热不退,等到我赶去时,那位同门只剩下一口气,即使我把她救了回来,可同门的脑已经烧坏……”

温星眠心里感到不妙,“你的意思是……”

“那位同门已经痴傻,若是今日我师傅巫寒在,说不定治好你师兄的几率更大一些。”

“不论如何,还是请您出手试一试。”

温星眠后退一步正要跪下。

程渊一把架住了人:“我且跟你们走一趟,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