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起身把顾见舟扶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想说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 但觉得这话十分不合适,到嘴边才改过来。

郑氏回头看了陆锦瑶一眼, 陆锦瑶眼眶微红,想着她怀孕, 太过伤心了不好,急忙补救道:“这看着多精神,看着精神多了。”

顾见舟看向陆锦瑶, 冲她点头笑了一下。

陆锦瑶别开头,快速抹掉眼角的泪珠, 看见顾见舟的一瞬间还是心疼多一些,不过,能平安回来就好。

她嘴角弯了弯, “瘦些好, 瘦了那是在那边做事了。”

姜棠立在后头,她心道, 这还无意之中内涵了顾见水一把。想顾见水回来的时候马车小厮, 身边还有一个美娇娘。

顾见舟活像逃难回来的。

原书中是没有这段剧情的,姜棠也不知道为什么顾见舟去赈灾了,也许有小部分原因在陆锦瑶身上。

他们两个,一直都是互相成就的。

顾见舟理解陆锦瑶的为难,明白她的独立, 陆锦瑶也知道顾见舟的不易, 这才在水深火热的侯府相互扶持走到了最后。

顾见海道:“母亲弟妹不必担心, 滇南灾情得到了控制, 当地知守知府知县已能独自应对。钦差大臣进宫面圣,其余人都回来了。弟妹说的没错,四弟在滇南立了功。”

顾见舟走到陆锦瑶身边,他看着瘦了,其实是结实了,“不是立功,是因为阿瑶。”

他离开时陆锦瑶为他收拾的行李,除了衣服和干粮,还带了醋和生石灰。

那时钦差大臣在议事,只有他无事可做,他就帮灾民挑水分发干粮。

除此之外,把灾民住的地方角角落落撒了石灰水和醋。

顾见舟以前不懂这些,也只是按照陆锦瑶说的做了,他带的东西不多,只洒了几个灾民帐篷。

然后,那里人就生了疫病。

幸好随行有太医,可太医也无济于事,有人治好有人又病了,反反复复,找不到根源那就是治标不治本。

后来细查的时候才发现有几间灾民帐篷没出事,一问才知是顾见舟洒了石灰水和醋。

这回一边用石灰水和醋消毒,一边治病,双管齐下,疫情才得以延缓。

他们离开滇南时,大部分灾民都已经恢复正常。

顾见舟立了一功,而且这个法子对以后的疫情也有裨益,治病救人光通风透气不够,用石灰水撒一撒更有效用。

虽不知其中的缘由,但有用就成。

陆锦瑶动作一顿,她眼角余光瞥了眼姜棠,姜棠低着头,和露竹的姿势一样。

这是姜棠告诉她的。

赈灾粮就是姜棠的主意,这个也是。

陆锦瑶心里犹豫不决,还是没有说。

顾见海因为此事立功,他只知道这法子是四房给的。

顾见舟能不能立功圣上还没说,郑氏若是知道这些主意全是姜棠想出来的,是何想法不得而知。

觉得她聪明?还是觉得她一个丫鬟太过聪明。

这里有顾见海在。

陆锦瑶笑了笑,“这也是我从别处听来的,可不是我想出来的主意,不过既然对百姓有益,那就是好法子。”

“对,不在功劳多少,能救百姓才是真的。”顾见舟笑了一下,当着母亲和兄长的面,他不好做什么,只是暗自勾了一下陆锦瑶的手腕,轻轻碰了一下就快速放开。

郑氏笑得眼角出现细纹,两个儿子都得圣上看重,这下可是光宗耀祖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为国为民,你看你这幅样子,南香,快传饭。”郑氏知道顾见舟这幅样子,一定是在滇南吃了不少苦。

怎么可能不吃苦,那边没有丫鬟伺候,也没有现成的饭菜,他是朝中官员,但有官阶更大的。

不过没给永宁侯府丢人。

露竹留在里面布菜,姜棠去外面守着,很快,大房二房三房也来人了,除了顾见山,一家人都在正院。

屋里热热闹闹,丫鬟们去了耳房,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姜棠一直好奇白薇是怎么从别的丫鬟那儿打听消息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回明白了。

一开始姜棠只静静地听,几个丫鬟说的不外乎是胭脂水粉,哪家的口脂好用,哪家的胭脂最好看。

直到有人问姜棠,“你平日里都用什么呀?哪种最好用。”

永宁侯府,就算算上主子们,最好看的也是姜棠。

其他院子的丫鬟没少偷偷看她,真的像仙女一样。哪怕和别人穿着一样的衣裳,也能一下就注意到她。

无论是动还是静,都能让人感觉到不同的风采来。

姜棠张张嘴,这种时候不该说什么都不用,我本来就长这么好看。

她笑了一下,“我平日睡得早,多喝花茶,多喝水。胭脂水粉不用抹太多,就在脸颊这里轻轻蹭一点点就行了,口脂也是,点一点抿一下就行了。”

有人带了胭脂水粉,当场试了试,果然比以前看着好看许多。

姜棠:“还有珍珠霜,早晚涂一层就好了,平日走阴凉的地方,千万别被太阳晒到。”

“哇,原来是这样吗!”

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然后就闲聊了起来。

哪家的公子又养了外室,谁家被参了一本,各家的私密事,这群丫鬟知道的门清。

消息最灵通的往往不是各院的大丫鬟,而是常往外跑的。别的府上的事说的再起劲,也不会说自己主子半句。

也许有关系还不到的原因。

宴方堂的丫鬟道:“还有你们屋子每天都那么香,都做什么吃的了,我能不能从你那儿买呀。”

姜棠笑着道:“这个你找白薇吧。”

她偶尔打听一下消息还行,久了就不行了,宴几堂的丫鬟,各自有各自的用处。

从正院回去,姜棠去了小厨房,赵大娘给她们留了饭,是米饭和炒小白菜,用猪油炒的,清甜可口。

偶尔吃一顿清淡的也挺好。

另一边,陆锦瑶两人回来之后,她先让顾见舟去梳洗,顾见舟道:“等会儿,让我……抱一下你。”

那里疫病太严重,顾见舟曾一度以为自己回不来。

他那时常想起陆锦瑶,想起他们的孩子,有时也会想起顾见山。

想他一个人在西北是不是也这样孤独无依。

他知道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就是想抱一下,在正院的时候就想这样了。

“阿瑶,我终于回来了。”

顾见舟下午不必上职,再上职应该也不是去翰林院了。

顾见舟在,屋里连伺候的丫鬟都不必留,怕打搅两个主子,门口都不留人,全在耳房待着。

陆英继续绣帕子,打算绣好之后做个荷包,第一个她想给姜棠,装银钱用。

姜棠好不容易得了空,准备做点吃的往外卖。

白薇比姜棠还要急,“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找我从你这儿买东西!”

除了正院和三房,还有晏明堂晏安堂,大房二房的丫鬟也过来了。

看来各院都慢慢安稳下来了,主子安稳,下头的丫鬟就松快。

加起来有十四个人,每人她提一文钱,那还有十四文钱,就能在姜棠那里多吃一顿肉了。

白薇觉得有钱不赚是傻子,就算这事捅到前面去,大房二房的只会不痛不痒地刺两句。

这日子是有多差,都自己寻摸着赚钱了。

大娘子估计会四两拨千斤,是呀,吃的是有多差,自己院子的饭菜还吃不饱吗。

一想就觉得痛快。

宴几堂体面,她们做丫鬟的也体面。

佩兰:“要不做点甜甜的东西卖吧,夏日吃甜的东西最好了。”

陆英道:“我看是你想吃甜的吧。”

姜棠觉得做甜品也行,她问道:“咱们从哪儿能弄到冰?”

一直静静听着的露竹抬起头,把绣棚上的针别起来,“咱们哪里能用到冰,冰就不是咱们能用的上的。”

顶多在大娘子用冰时去屋里伺候。

“没有卖的吗。”

露竹:“有是有,可谁花那么多钱买冰用,井水也凉快的,实在热了买个凉席,睡前用井水擦一遍。”

姜棠是想做吃的,这么热的天,不吃冰多难受。可没冰用就做不成,她就记得以前上学时学过怎么制冰,用硝石做。

但就算会制冰她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只有贵族用的起冰,不仅因为贵,更像是身份的象征。其他东西只是可有可无的吃食,而冰意味着钱和权利。

硝石能制冰,但也只是听说而已。

以前有冰箱,谁会自己做冰。姜棠暗自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扔掉,有些东西可以做,有些不行。

就像那日随口和陆锦瑶说的石灰水和醋可以消毒,明明是以前人人都知道的事,但这里没人知道。

幸好陆锦瑶没说是她说的,不然问她怎么知道,姜棠也说不上来。

没冰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做冰粉,用井水冰一下,做出来也是凉的。

明儿怀兮出府采买,姜棠可以跟着一块儿去,她看看有没有卖魔芋的,到时候做红糖凉粉。

今儿看来是不成了。

姜棠:“明儿吧,得等把东西买齐了。”

白薇:“什么东西?”

上个月月底姜棠请了月假,出来添置了点东西。这月的月假还没请,可以留到月底。

出来采买也就半个多时辰,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

姜棠道:“魔芋,芋头的一种,不知道这边有没有。”

丫鬟们就数怀兮出去的次数多,但怀兮不会做饭,出来买的最多的就是羊肉和新鲜鱼虾,很多食材听都没听过。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箐湘道:“这个得去医馆买,魔芋主治痈疮、肿毒,医馆肯定有卖的。”

这群丫鬟中,姜棠和箐湘相处的最少,她和静墨一样话少,再加上不住一间屋,她最不了解的就是箐湘。

原来懂医理。

能在侯府做丫鬟,都不是简单人。

姜棠笑着道:“那正好了,明儿我去医馆看看。”

次日,姜棠和怀兮从西南角的侧门出去,怀兮去买羊肉,看铺子,说半个时辰后在永安布庄门前回合。

姜棠直接去了医馆,果然有魔芋。

她直接买了两份。

给宴几堂买的,还有自己留用的。

医馆的魔芋是炮制晒干的,价钱不按斤卖,按两卖,幸好平日开这个药的少,姜棠可以多买一些。

姜棠没买多,一来怕干魔芋做不成魔芋粉,二来觉得价钱贵,准备到时候去下头村子问问,毕竟医馆的药材也是从别处收的。

如果冰粉能做出来,陆锦瑶吃着好吃的话,根本不用她去找,就能把魔芋给弄来。

除了魔芋,还有葡萄干、花生米、瓜子仁儿、桂花蜜、山楂片,能做小圆子最好,味道好的酒酿可以锦上添花。这些东西置办齐,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姜棠就抱着东西去永安布庄门口等了。

等了一会儿,怀兮从南面的街赶回来,两人这才一道回府。

回去之后,姜棠就开始弄魔芋粉。

做法和红薯粉差不多,其实像红薯土豆莲藕这种主吃根茎的植物,都能做粉。

木薯可以搓小圆子,红薯粉可以做调料,各种豆类磨成的粉可以做凉粉,放点醋和辣椒,拌一拌贼好吃。

魔芋做出来的粉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浇上红糖汁,再撒上葡萄干儿和其他各种小料,夏日吃一碗,晚上觉都比平日舒服。

第一碗是赵大娘尝的,姜棠眼巴巴盯着,不等赵大娘咽下去就问:“如何?”

赵大娘嚼了嚼,口感说不上来的奇怪,看姜棠做的时候感觉像在做粉坨子,可比粉坨子脆。

红薯粉有种粘稠感,吃起来有些钝,这个却没有。

红糖汁粘稠,花生泡了一下,有些软。葡萄干和山楂片一甜一酸,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

这么吃甜而不腻,清爽解暑。

“挺好吃呀,冰冰的还,无论是饭前吃一碗还是饭后吃一碗都成。”赵大娘觉得这个东西,喜欢吃粉坨的肯定爱吃,喜欢甜口的也爱吃,“小棠,你说放点那个拌料,当凉菜也成吧。”

把这个做成粉条不就是凉拌魔芋丝了。

姜棠道:“肯定成,若是给大娘子吃,就不能放山楂糕了,酸的东西……放酸杏干也成。”

赵大娘又试了放酸杏干的,味道也不错。

尝着哪里都合适之后,这才用白瓷小碗盛出来一碗,上面撒好花生碎等小料,再淋上一勺粘稠的红糖汁,摆上配套的白瓷小勺子,这才往正屋送去。

姜棠自己买的东西做了十来碗,这东西也就做粉时费事儿,弄好之后就是往里面放各种小料。

因为里面的魔芋贵,所以冰粉不能按素菜算,还是十六钱一碗。

佩兰也觉得有点贵,可又抵挡不住馋意,心里想着我就尝尝,不好吃下次不买就是了。

结果吃完之后又从姜棠那儿要了一碗,幸好跟她们收的钱比其他院子丫鬟便宜些,不然一天的工钱真全花吃上了。

姜棠道:“这个别多吃,不顶饿,吃完待一会儿就饿了。”

佩兰揉揉肚子,“嗯,我不多吃。”

姜棠总共卖了十六份,宴几堂四份,其他院子十二份。总共拿了二百二十个铜钱,抛去成本,赚的有八十多个铜钱。

才把钱串好,月云就过来传话,“大娘子叫你过去说话。”

冰粉陆锦瑶吃了大半,白瓷碗摆在一旁的小几上,阳光洒进来,上面一片细碎的光。

姜棠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大娘子。”

陆锦瑶抬了抬手,“坐吧。”

她一直说做生意要一步一步来,像烤鸡烤鸭这些,她觉得好吃,若是真拿出去卖也能赚钱。但开铺子意味着租铺面,请掌柜帮工大师傅,这么一来没半个月弄不好。

铺子越多越费心神,所以陆锦瑶一直拖着。

但有的东西能拖,有的不行。

就像这个,虽好吃,但只有夏日炎热的时候才有人买,等入秋天凉了就吃不得了,满打满算也就卖一个多月。

再加上是甜口的,放在锦棠居卖就成,不用单独再租个铺面。

陆锦瑶叫姜棠过来想问问成本如何,能不能做生意。

做生意,想的自然是赚钱。

陆锦瑶道:“这下面的粉是什么东西做的?”

姜棠道:“是魔芋,从外头医馆买的,这东西能入药,绕了几个地方只有医馆有。”

陆锦瑶道:“价钱可贵?”

姜棠:“这个在医馆按两卖,五文钱一两。”

也就是五十文一斤,但因为医馆的魔芋是炮制好的,所以比湿的价贵,贵个五六倍吧。

五斤的干魔芋能出一斤粉,一斤粉能做几十碗冰粉,姜棠卖的也贵,总的来说是赚钱的。

除了这个冰粉,其他的东西陆锦瑶都知道价钱。

卖是能卖,只是这个做出来用什么装呀,这个是湿的,不像点心一样油纸一包就行。铺面就那么大,客人多的时候转身都费劲,根本没地方堂食。

这么一来就犯了难。

“这个做好了怎么卖……”

姜棠听陆锦瑶这么说就是想做生意,只要想做,什么事的都不是难处。

这个时代也没有塑料,连纸都没有那么厚的,放在纸盒里也不成。

姜棠试探着道:“大娘子,晨起巷子里有卖豆浆的,那老伯支一个小摊位,旁边四五个小马扎。能在那儿喝,也可以自己带碗去盛。”

碗虽不同,但盛豆浆的勺子一样。

陆锦瑶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笑道:“行,我再琢磨一下,你先回去。”

姜棠行礼告退,她这冰粉,怕是只能卖白日那一回了。

傍晚,露竹叫她去书房,陆锦瑶已经把文书写好了,“你看看,因为这个只能卖一个多月,故而没点心方子那么贵。”

陆锦瑶想给十两银子,姜棠如果觉得合适,就签。还是三年,三年之后,陆锦瑶不能再用这个方子做生意。

姜棠要想靠卖冰粉赚够十两银子,得卖两千多碗,还不算自己做冰粉花的时间,把方子卖给陆锦瑶,虽然以后她不能拿这个做生意,但一劳永逸。

姜棠点了头,“大娘子,奴婢已经看过了,这就把方子写下来。”

除了怎么做冰粉,还有各种小料,都一同写了下来。

陆锦瑶看姜棠字越来越好,不由一笑,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方子之后姜棠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就能跟着露竹拿银子了。

这回直接给的银票,姜棠现在都有不少张银票了,都锁在了柜子里。

露竹嘱咐了两句,“财不外露,省着些花。”

她估摸着姜棠现在存了不少钱了,单是赏钱存不下这么多,但不全是上头给的赏钱,还有卖方子的钱。

露竹倒没觉得嫉妒,各人有各自的命。要说嫉妒,锦棠居每月都能赚几百两银子,当丫鬟的不就是这样。

像姜棠这般也挺好的。

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姜棠攒钱另有它用。

姜棠拿了银票就放袖袋里了,短时间陆锦瑶应该不会再买别的东西,怕是得等入秋之后再看别的点心。

陆锦瑶这人谨慎小心,一件事没十足的把握不会去做。

姜棠不能再卖给侯府的丫鬟,剩下的冰粉就自己做来吃吧。

好快点把暑热熬过去。

没错,就是熬。

除了等雨,就是等傍晚,夜里在院子坐着还凉快些。

宴几堂的丫鬟人手一把蒲扇,就这么过了两日,天还没凉快下来,顾见舟准备上职了。

陆锦瑶以为顾见舟能歇个四五日,这才两天而已。

顾见舟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怎能一直闲在家中。”

他穿原来的衣服不太合身,这身夏衣是府中绣娘赶制的,一共两身,一身月白,一身草青色。

陆锦瑶道:“夫君说的是,那你去上职,我去铺子看看,现在天热,姜棠做了一种新吃食,能消暑,我看看能不能在铺子里卖。”

顾见舟拉住陆锦瑶,“我是说如果,如果朝廷派我去滇南治水,几个月不回来,你会不会怪我。”

陆锦瑶:“不会,你若真去治水,能解滇南百姓之危,那只能说明那里的百姓比我和孩子更需要你。”

顾见舟是她的夫君,也是朝廷官员。

顾见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等晨起太阳出来,姜棠还有箐湘就跟着陆锦瑶去了锦棠居。

天越来越热,铺子的盈利每日都往下点银子。

佩兰说街上的铺子就数春秋两季生意最好。

天热嫌太阳大不愿意出来,天冷的时候又嫌太冷。

这都是佩兰买吃的时总结出来的经验,尽管一年也就出来十几次,但这十几次就不一样。

除了严寒酷暑,天气差的时候生意也不好。

六月下了几场雨,那几天的流水才几两银子而已。

抛开成本人工和租金,相当于……没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