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刀光剑影, 刀光和藤影来的更为恰当。

妤蓼他们三这边刚给票站上船头,那边便已经彼此过了几招起来。

她在未上船时听的很清楚,在覃夙将孤帆山说出来时候, 孤帆山那边的人收敛了一副推搡的样子, 不知道后边又发生了什么, 怎么才上船他们便又直接打起来了。

她微皱了皱眉目, 朝远处他们哪看去。

四周由于一大片吵闹声,她凝神也听的不甚清楚, 只隐约听见孤帆山观战的人说了几句阿夙多管闲事的话语。

对方的人许是顾及些道义并没有全部上来打,只是一个起先打头的少年在和覃夙打中,这人使用的是双刀。

幽蓝的灵力覆盖在两把刀身,一手双刀被他使的变幻万千。

覃夙所使的藤蔓在所过之处有些顾及周围的人, 此人却是毫不顾忌的随意挥着刀, 已经将周遭的人掀倒了一片,到处都是爬起来朝外头惊慌逃窜的人。

上到船舫这边的人也是聚集了些在船头看着热闹, 时不时还有些人竟然还鼓起掌来。

苏燕儿有些焦急的扯了扯师尊的袖子说道:“师尊, 大师兄他一直在避让, 那个人又招招逼近,怎么办啊?”

她垂下视线看了眼燕儿略焦急的小脸又朝覃夙哪看去,脸上带了丝并不多担心的笑意道:“燕儿, 你好好看着接下来你大师兄的招数,他的退让并不是一味的在避让。”

孟询听闻师尊这一言语,他便注意到了大师兄手上藤蔓的数量。

只见, 大师兄手上只有有两三根交错的在与之对战, 他又看了眼距离两人越打便越近的河水, 孟询明了的收了担忧神色,对大师兄接下来的出招仔细观察起来。

还未等苏燕儿反应过来师尊的话语, 底下一通噗通的水花声响起。

此刻正在河里扑腾的不是哪招招逼近的人又是谁,他们的大师兄已经在对方人的惊呼中慢悠悠的上了船舫。

“师尊,他先动的手我就只好还手了。”覃夙走了过去朝师尊拱手道。

妤蓼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面纱上视线随船舫下方还在扑腾的人看去,略有些眼熟的样子,他好像半点不会凫水。

虽然他身边的人都下去救他了,但由于他自身很恐惧水便扑腾的有些厉害,导致他们将他拖上岸费了些时间。

几人在他扑腾的时候,也未敢使用多大劲道拖拉,这么一看看来来此人身份在孤帆山也不简单。

此人才被拖上来便四处搜索着将他甩下去的人。

覃夙最后一击直接困住了他的手,还差点让他将双刀甩了出去,这边正和手腕藤蔓较劲,自己身侧又凭空冒出了两条灵力聚形的藤蔓,下一瞬便将他一捆便直接甩了下去。

这出乎意料的藤蔓,什么玩意都能灵力聚形了是吧,完全就没有给到他反应时间,这么一回想男子气的捏住了手上双刀,朝船上方向喊道:“有本事你就给我下来,我们再接着打过。”

他这一喊用了些灵力,声音蕴含了些灵力传的周遭人都听的很是清楚,距离近些的普通人则被震的直接捂住了耳朵,是以周遭人都安静下来。

妤蓼此刻就站在船舫头哪,将下边走近的人看的更清楚了些,原来是孤帆山家的二公子,难怪如此眼熟又如此这般嚣张。

还未等她说出不必理会,苏燕儿已经直接朝下方人呛声道:“呸,你刚刚明明就输了,现在又朝我大师兄喊什么喊,我要是你就趁着现在赶紧捂住脸跑。”

她摇了摇头,这孤帆山二公子要如上世一个性子的话,被燕儿这么一说绝对要上船。

果然,下一刻这二公子便指使人买了票大摇大摆的上了船,甚至直接一举买断了他后边所有人登船的机会。

没办法,掌船的人有银子便办事,他们既然敢在簪花大会临近还在此办这船舫游湖,就说明对方身后也有着不俗的实力,是以本着赚钱就好,在孤二公子这话下直接宣布此次的登船游客截止了。

因为登船的银两并不便宜,所以在他后边本来要登船的人也几乎没人,是以并没引起多大**。

但他孤二公子好像对这种做法很是高兴,即使此刻着一身用灵力捂干的衣物也没让他脸上的嚣张少半分,一双眼睛从上船后便是从微抬的下巴上挑着看人,此刻正慢悠悠的朝苏燕儿看去。

苏燕儿挽着师尊的手臂也朝他回瞪回去,两人间眼神火花四溅起来。

这孤帆山二公子走近了朝他们几人看了眼,见覃夙也不说话。

他最后视线落在妤蓼脸上,朝她面纱上的眼眸看了眼才嗤笑道:“我当是谁多管闲事呢,起先我还以为他是哪来的野小子要做菩萨,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无垢山的人。”

说到这,孟询握着双刀的手用了丝力朝妤蓼旁边的覃夙扫去眼,这小子动手动的莫名。

自己先前不过是朝他身后女子方向扫了眼,说了句:是那边的白衣美人让你来对我说教的吗,让她亲自来都还没说出口,这人便直接开打了。

“既已知我身份,我拿无垢山长辈的身份让你不要闹事,你孤二公子还与我反其道而行之?”说着,妤蓼视线扫了眼和他一起上船的弟子,这才接着道,“孤帆山近些年可真是收了你们这样的好弟子,二公子不懂事你们也要不懂事?随着他胡闹?”

她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他身后的几个弟子都是飞快地垂首下去。

深怕妤蓼将他们的面貌记了个清楚,又一状告到了孤帆山掌门哪,身前的孤二公子可以仗着掌门是他爹免罚,他们这些人可不会有人保。

有了上世记忆,妤蓼也知这孤帆山里他大哥对于他有不少弯弯绕绕,只是将话说出来故意警告了下这些弟子。

上一世这孤二公子便是被周围人纵容成了嚣张跋扈的样子,一直也是和覃夙不对付,但最后此人在抵御魔族入侵之时,他没有如他父亲兄长般苟且偷生,战死在了抵御魔族的大军中。

一个人的好恶从不是一个片面性就能说清的,如果他孤二公子没有哪狡猾的大哥,没有身边这些故意怂恿的人,他不至于变得如今这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孤二公子,我知道你也不把我妤蓼当什么长辈,几日后便是簪花大会,到时候你和我的几个弟子自然有过招的机会。”

话毕,妤蓼将视线朝聚集在他们周围的人扫了扫,意思是告诉他这眼下这也并不适合打打杀杀。

他们上的船舫是三艘中居中最大的一艘,此刻船舫已开,它身后有两只稍小些的船舫缓慢的跟随在它身后,有徐徐歌声传来,还有女子身上各种甜腻脂粉味道随着风飘**开来……

但这艘主船竟因为此处闹剧连歌女都停止了歌唱,更别说上美食招待的了,妤蓼有些羡慕起哪两艘船上的人了。

孤二公子随着她视线也朝周围人看了看,眉目一合便不耐烦的朝周围人喊道:“滚滚滚,上船舫是让你们来围观本公子我了?”

说着他舌头抵着上鄂嗤了声才妤蓼几人看去,“这次就当他赢了,我孤枢怀才没认输,鬼晓得那玩意怎么突然出现的,下次我才不会输给他,一个哑巴。”

妤蓼看着这孤二公子气愤离去的背影有些好笑,很遗憾从他这一次打不过覃夙,往后他也更不可能再打败覃夙。

孤枢怀甩完狠话,满脸不高兴的领着人朝船舫深处,最靠高台的位置走去。

他边走边还用眼眸瞪视着朝他看来的人,唬的再也没人敢朝他看去,他一甩身后披风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然后这些被甩开的视线便落到了留下来的妤蓼一行人身上,伴随着这些视线几人在孤枢怀下方些入了座。

绕着船舫的歌女们此刻已经伴随着后方乐师重新开了嗓。

船舫上的双鬓丫头来回轮轴的也在将吃食摆去各个桌上,是以很快这些好奇的视线也都朝他们偏移了开来,看去了朦朦胧胧飘舞着纱巾的台子上。

“师尊,这个台子是用来跳舞的嘛待会,我看好多人盯着看。”苏燕儿朝四周人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朝师尊问道。

妤蓼也朝上方台子瞥去一眼,以前是有说什么日子该什么姑娘登台表演,但这次她也是才来便不清楚。

“该是什么姑娘表演吧,这儿的吃食也不错,燕儿你们可以尝尝。”说着她用银箸夹了一点凉拌的青菜入口,细细的咬开,青菜独有的清甜和菜油的香便在唇舌间弥漫开来,还是一如当年的味道。

燕儿见师尊都下了手也抬手朝最近的一盘吃食下了手,她也学着师尊一样慢慢的咬开,微蹙眉,这味道好淡,就感觉像吃了生的但又是熟的青菜。

覃夙和孟询也在尝了一口后和燕儿露出了同样的神色,虽然覃夙在下一瞬便隐了下去。

他朝师尊正倒酒的脸低垂的侧脸看去,原来师尊喜欢的是这清淡的菜食。

当初他才入临界的那年,她特意外出了一趟给自己带了他们东临的菜食,还陪着他吃完说挺好吃的。

按他们东临菜的辣味,也是难为师尊吃完还说好吃了,想到此他唇边蔓延开一丝笑意。

“铛铛当!”上方台上的侧边响起了三声敲击声,引得众人都引颈向上看去。

妤蓼也拾起酒杯轻抿了口便朝台上瞥去一眼,这一眼她便顿住了准备入喉的梨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