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好听么?

周清皖作为一个新晋主播, 其实这两天在直播时,被人夸了无数次“声音好听”,但那些来自弹幕的夸奖和赞美, 周清皖并没十分放在心上。

可如今这话, 被温敬说出来……周清皖的耳垂便又泛出可疑的红色。

周清皖意识到自己和温敬,眼下仍旧极不体面地衣不蔽体,这才打开温敬的手, 声音低低地说:“放开了,穿衣服。”

温敬被他这样一捂, 身上其实已经暖和了许多,但还是有点不舍周清皖的离开,于是……

“好黑啊,”温敬垂下听那颗高贵的脑袋, 叹了口气, 问:“——不能继续抱着我吗?”

周清皖心中一紧, 本能地去贴紧温敬。

他用一种老鹰护住幼崽的姿势, 近乎温柔地,把他的爱人揽进怀里, 低声, 缓缓地问:

“你的眼睛……难受吗?”

温敬想说, 难受的是脑子, 可他灵敏的鼻尖贴在滑腻的皮肤上嗅了一嗅, 于是本来难受的脑袋,这下就也没那么难受了。

——周清皖好香啊,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儿。

皮肤既滑又软, 很细腻, 只是有点儿不敢摸, 毕竟在记忆里,他还没摸过“老婆”。

抱着就好了,再抱久一点……

“温敬。”只听那个沉凉好听的声音,突然喊起他的名字,甚至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怒气。而下一秒,温敬就明白了老婆愤怒的原因:“你丁页到我了。”

有点尴尬的。

同样尴尬的还有彭飞,他正在“敬清期待”的超话里,在海量令人脸红心跳的大尺.度同人作品中,筛选着有用的信息。

“咳,你说的,那玩意儿,真有用?”彭飞问寇礼。

“当然,”寇礼弹了弹自己的领结,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是自信满满,“职业黑子潜入粉丝群,进行埋线,再在一定的时机,突然‘爆雷’,以达到打乱竞争对手粉丝群体的目的,这应该是你们内娱粉圈的基本操作了,你这个金牌经纪人,怎么连这都不懂呢?”

彭飞比温敬还要大十多岁,加上又是个少白头,因而头发早就白了一半。

这人搔了搔脑袋,满脸愁苦:“我带出aaa和bbb的时候,温敬还在上初中呢,那时候哪有什么粉圈不粉圈啊,哎,我算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没意思。”

寇礼咋舌:“那我简单说吧,你和温敬,之前没有设置过‘职粉’,既算不幸,也算幸事,因为当我方完全没有操控粉丝群体的行为时,我们起诉这些职黑,就有更大的胜算和底气——我们现在就是要在cpf群中,扒拉出这些已经开始‘爆雷’带节奏的职黑,并对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老板,进行起诉。”

彭飞点头:“所以要从粉丝大v里,观察哪些人,说温敬和小周是分手了的?”

寇礼道:“对头,不过舆情监测,是件需要每天都要努力,并时刻都不能放松的事,一是半会儿,你也扒拉不出什么名堂来,我呀,建议你雇两个专业搞舆情的小孩,专业去做。”

寇准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一通来自刑队长的电话打了过来——刑队长是接管“常伟斌猥.亵案”的刑警队长,而寇礼等这个电话,已经等了十多天了。

“喂?您好!刑队?”寇礼迫不及待道,“怎么样,是常伟斌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电话那头说:“算有吧。”

“算有?”

“嗯,我们在25中附近的一个下水沟里,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尸体已经腐烂,但法医的比对结果是,确实是吴理的DNA。”

寇礼惊讶得微微长大了嘴:“……吴理,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死亡时间锁定在,研究生考试,第二日的当天——根据常伟斌的口供,我们有理由认为,温敬有作案嫌疑。”

寇礼&彭飞:?!

刑队冰冷的声音继续道:“寇律师,我知道你的当事人很忙,那你能否,为你的当事人,提供不在12月25日,整日的不在场证明。”

寇礼:“我……我和温敬,在12月25日上午的时候,是在一起的,大概是9:00-10:10左右,具体的时间我记不太清,但我们在xx咖啡馆里,大概谈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儿,嗯……据他说,在见我之前,送了周先生去考试,应该从前一天夜里,就一直和周先生在一起,直到送周先生去考场,这才分开。”

刑队长:“你说的这一部分时间,我已经命人去调取相关路段的监控了——我们想知道的是,当你离开咖啡馆之后,25日10点12分,温敬独自从咖啡馆离开,步行走了一条街,拐进了监控盲区之后,就再也没有在监控探头中出现过,直到11:20分左右,他再次出现在考点门口。中间这段时间,温敬他去了哪里——寇先生,你知不知道?”

寇礼叹了口气:“不知道。”

刑队长道:“好的,那让你的当事人,抽空来警局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没问题吧?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不过他多忙,我们都要在警局见到他,否则……”

“刑队长,”寇礼打断他,“温敬他……”

“失忆了。”

“失忆了?”沉重的男声提高了音量,“什么时候的事?”

“也是25号,晚上,出了车祸,已经报警了。”

“这个记录我们调查到了,但那边并没有他失忆的记录。”男人的声音蘸满怀疑,“据说,他们所乘坐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

“是的。”

“然后就失忆了?”

“没错。”

“那这时间和手脚……有点儿凑巧啊。”

寇礼一愣:“您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这事故是温敬自导自演?这太荒唐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演这一出?”

却听刑警管道:“诶?我可没有这样讲,大影帝嘛,演技卓绝,又用情至深......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还是要调查了解一下,寇先生,你说对吗?”

18点02分。

刑队长的第二通电话,打到了温敬的手机上。

温敬正在做脑部CT,而周清皖等在外面,已经全权接手了温敬的手机。

看到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号码,周清皖有些犹豫,莫名其妙的,他居然有点儿心慌,考虑着要不要接起。

于是,电话响了30秒左右,被挂断,下一通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进来。

周清皖还是接了,便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

调查的同志是当天晚上23点到的,先去找医生了解温敬的病情,又来到温敬的病房里。

这时候,温敬正疲惫地睡着,他发了高烧,意识也不是特别清醒,临睡前才对医生陈述过自己的感觉——什么都看不见,20岁以后的事情,也什么都不记得。

向医生了解了情况之后,刑警决定,将温敬叫醒,也把所有的“无关人士”,通通请离了病房。

一场审问进行了40分钟。

有什么好问的呢?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只不过是将相同的几个问题,翻过来,覆过去,问了一遍又一遍,但温敬只有两句话:

“我不知道。”

“我不记得了。”

这么九个字,怎么说都没有差别,因而若是想从细枝末节上,找出温敬口供的不同,根本不可能。

警察于是开始问他你记得什么,温敬便说些很久远的事,半点意义都无。

因此,当调查刑警走时,却有两个便衣协警,在走廊里坐了下来。

周清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重新走进病房中,在温敬的病床边上,坐了下来。

周清皖看向温敬没有焦距的眼睛,下撇冷硬的唇角,周清皖的心中,升起一阵无可救药的悲哀。

吴理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

可他能不能死到一边去,别来沾得人一身腥。

可是,万一真是......温敬做的呢?

周清皖本不该怀疑温敬,但想起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和温敬那双烧红了眼,像午夜夺命的凶灵......

“你也怀疑我么?”温敬低沉的声线,掺杂了一丝讽刺的凉意,但仔细听来,更像自暴自弃。

周清皖叹一口气,不说怀疑,也不说相信:“呆瓜。”

“嗯?”温敬蹙起眉,就听那清润镇定的声音继续说:

“我永远陪着你。”

于是......

两个形影不离的便衣警察,就见识了一番,什么是“陪着”。

这两个人,没羞没臊的,实在没点正在被人监视的自觉!

温敬要吃葡萄,周清皖便叫了外卖送来,一颗一颗地给温敬剥好了,再往他老公的嘴巴里喂!——这是失明了、失忆了、还是失智了、手断了?

温敬要上厕所,周清皖搀着他去,结果两个人不知道在厕所里鼓捣些什么,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年轻人,脸也不冷了,整个人粉扑扑的,耳垂还泛着可疑的水光,而且嘴唇也红肿得太明显了,裤子上好像还有可疑的不明**,咱也不追究到底是什么了!

温敬要睡觉了,周清皖也爬上床,大棉被一盖,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窝里被塞进一只拆家的狗呢?直到那个漂亮青年骂了一声音量不小的“滚”,响声才彻底消停了。

两个便衣警察有点儿搞不懂。

网上那些说俩人分了的言论,到底是咋来的啊?

就这?

这叫分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便衣民警:谢邀,有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