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不耐烦地抓起电话,听筒放到耳朵上,说道:“有事请说话!”

“怎么了,曹支书官升脾气长啊!”听筒里传出了笑声。

“啊,您是丁书记!对不起丁书记,是烦心事将我闹的!”若兰歉意地说道。

“那好,我这里有件开心事,乡里财政所要代征农业特产税,需要扩充一名事业编制人员,要求有经验,有文化,有能力,我看你正好符合这个条件!你明天来报到吧,村支书的职务你先兼任,也便于你征收农业税和统筹款。”

若兰高兴得呆呆地拿着电话不知说什么,是啊,盼望进乡政府工作何止是一年,她竞选村长,设计谋夺村支书的位子,还不都是用做进入乡里工作的一个跳板,如今她终于要“鲤鱼跃龙门了”,她终于要成为国家干部了!

“喂?若兰,你在听吗?”丁书记问道。

“丁伯伯,我在,我在听,这样的好事,我该好好谢谢您!”若兰高兴地说。

“谢我,不必了,还是我谢你吧!是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这次的事业编,不出什么事,年末都可以转为行政编,所以这些有头有脸的‘王孙公子’都盯着这个位子,我不安排谁都不满意,包括郭县长的亲侄子,哪一个不来势汹汹,可是我安排你,这些领导都没了意见,因为他们知道你是颜副省长的干女儿。而你也的确符合条件,也是最佳人选,丁伯伯也只好拉你出来挡一挡了,你帮我解开了矛盾,你说我是不是该谢你!记着明天报到,填写个人简历。”丁书记挂断了电话。

若兰兴奋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兴奋地跳着,自己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她心里更感激干爹,没有干爹这棵大树,这样的好事恐怕她曹若兰想沾点边都难,她也佩服丁书记的领导艺术手腕,这也许就是官场说的“平衡关系”,看来这官场的学问她曹若兰还必须慢慢地学。

“兰姐,你怎么了?”王铁成惊讶地看着若兰。

若兰这才看见进入办公室的铁成,若兰脸红红的,为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

“铁成,姐要去乡里工作了,砖厂的事以后你就要替姐多费心了!”

“兰姐,你要去乡里工作?”王铁成一脸的不舍。这些年,他心里一直默默地爱着若兰,每天他可以看见若兰,感知到若兰的气息,这就足够了,可是如今恐怕连这点奢望都会随着若兰去乡里而消失了。

“兰姐,我舍不得你走!”王铁成眼圈红红地说。

“铁成,姐会经常回来看你的,砖厂交给你和三柱姐放心。铁成,姐不是好女人,不值得你留恋,好好和你媳妇过日子,有啥为难事和姐说。”若兰也有些伤感,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依恋。

“兰姐,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你和憨柱哥离了婚,但你却不抛弃他,为他求医问药,你做到了有情有义;你富了,你没忘了父老乡亲,你为村上修路架桥;我相信兰姐你日后当官,也一定会当个好官!”

“姐没你说的那么好,姐对憨柱那是感恩,姐修路架桥是有目的的,至于能不能做个好官,姐怕没当官的机会,姐是穷苦人出身,姐知道百姓的日子苦!”若兰深有感触地说,百姓的日子苦,可惜她没有记牢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兰姐,你去乡里工作接触人多,接触的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以后有相当的,不要一个人过了,那种日子苦,更难挨,婚姻就是那么回事,有了也不觉得如何,可没有心理就惶惶的,女人更需要婚姻!”

铁成说的是心理话,也是他自己对婚姻的理解,父母逼他结了婚,他谈不上幸福,可也说不出不幸福,至少女人为他生了儿子,为他在寒冷的冬季暖了被窝,没有让他一个人面对孤寂的黑夜,而他还可以在心里默默地爱着若兰。

若兰惊讶地看着王铁成,她没想到这个比她小几岁的男人说出的话,还真就有那么几分道理,这几年,她最难挨的就是黑夜,那种心理惶惶的感觉揪着她脆弱的神经,那种焦躁,那种心底躁动的,那种被黑夜裹紧的孤独,那种面对孤灯形影相吊的凄凉,这些就像梦魇每晚都纠缠着若兰。

若兰准备着明天去乡里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