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二柱就慌慌张张地敲着若兰办公室的门,若兰被急促地敲门声惊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门,与二柱撞了个满怀。

“这个愣头青,一大早就毛毛愣愣地!”若兰嗔怒道。

“嫂子,不好了,小红要自杀!”二柱惊慌地说。

“咋了?好好地,为啥要自杀?”若兰急急地问。

“不知道,这几天妈没在大哥那儿睡,今天早上咱妈去时,小红蹲在地上哭个不停,问什么都不说,就说‘没脸活了’!妈让我快来叫你!”

“走,我们快走!”若兰说完,急忙启动了车,与二柱匆匆忙忙地向家赶。若兰想着可能发生的事,难道是憨柱因为小红照顾不周,骂了小红,可也不至于寻死觅活的,也许是自己将这个小女孩惯坏了,她还真就忘了自己是保姆的身份,不想干的话就走人!

若兰进了院子,看见儿子家明正在玩耍,若兰急忙抱起儿子,小家伙只是大眼睛扑闪着,陌生地喊道:“妈妈——”

若兰将儿子紧紧地贴在胸口,含着泪说:“儿子,妈妈好想你!”

可是家明却很木然,也很排斥若兰,而这种排斥还没有转化成敌意。也许是由于若兰太忙,一周和儿子见面的时间太少,儿子才对她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而憨柱妈说什么也不同意由若兰带孩子,老人有老人的想法,她怕这个孩子和他妈太亲近,这小孩子有奶就是娘,不管是不是憨柱的种,只要经常呆在憨柱身边,她再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拉扯大,就不信这孩子和憨柱不亲,就不信憨柱老了他不管。

小家明挣脱了若兰的怀抱,跑向奶奶。

若兰无暇顾及这些,她匆忙地推开门,一眼看见保姆小红哭得像泪人一样,怀里还抱着个兰布包,布包放在膝盖上,她靠着西墙坐在地上,嘤嘤地哭个不停。

小红看见了若兰,她起身,委屈地扑入若兰怀里,放声痛哭,似乎受了极大的羞辱,断断续续地说:“若兰姐,我,我不想活了!”

若兰搂住小红,用手轻拍着小红的肩膀,若兰看着炕上躺着的憨柱,这个昔日的铁汉显得苍老了许多,鬓角处竟然出现了几根白发,憨柱紧闭着眼睛,泪水滑过表情痛苦的脸庞。

若兰忍不住流泪,是这个男人在她没人要时,给了她一丝女人的自尊,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给了她最真实的生活……无论这个男人怎样,她曹若兰都不会丢弃他不管,她要侍奉他终老,只为心中对这个男人的一点感恩,一份亲情。

若兰强忍住悲伤问道:“小红发生了什么事?”

“若兰姐,我说不出口!”小红委屈地说。

若兰看着憨柱问道:“憨柱,你骂小红了?小红怎么哭成这样?”

憨柱紧咬着嘴唇,不肯说话,闭着眼睛,任凭泪水纵横.

若兰感到问题很严重,为什么这两个人只是哭,就是不肯说,如果不是憨柱瘫痪了,若兰还真就会往男女那事上想,看眼下的情形不得不让人怀疑,可这又怎么可能呢?因为憨柱除了脑袋会动,再什么也动不了。

若兰示意二柱和婆婆出去,婆婆拉着家明去了院子,二柱跟在后面,如今二柱服了嫂子,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他们李家的日子是这个女人改变的,他感激这个女人。

“憨柱,屋里没别人了,你说为什么?”若兰盯着憨柱。

“我,我不是人!”憨柱痛苦地流着泪,不肯再说话。

“小红,有什么事你说!”若兰有些动怒了,她焦急地喊道。

小红“哇”的一声哭得更伤心了,她哽咽着说:“憨柱哥,憨柱哥逼俺脱光衣服给他看,不脱就赶俺回家,不要俺作保姆了,可是没钱挣,回去爸爸会打我!若兰姐,你说我还能活吗?”

若兰呆呆地立在那,她为这个男人的无耻感到羞愤!都说饱暖思yin欲,可那也得是健康人啊!没见过一个瘫子还动了那个心思。若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骂道:“李憨柱,你不是人!”

炕上的憨柱放声大哭,哭声那样悲恸,那样凄凉。

“我不是人!我这过的还算是人过的日子吗?媚儿你杀了我吧!我心里真的太苦!我真的不想活了!”憨柱绝望地说。

若兰看着这个曾经坚强的男人,面对残酷的生活如此悲伤,她心软了,不忍心再责备他。

“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我就是开始想那事,想看女人的身子,都说瘫了就没那个心思,可我这几天却动了邪念。”

若兰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化愤怒为兴奋,她惊喜地说道:“憨柱,兴许是好事,一定是你病情有了好转!”

“真的吗?会是那样吗?”憨柱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