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雨终于停了,媚儿看着屋内漏雨弄得一片狼藉,更加坚定了承包砖厂的决心。她早早的做好饭,喂完憨柱,抱着孩子去了婆家。

婆婆与公公正在吃饭,上初中的小叔子四柱正忙着装书包。公公看着媚儿怀里抱的孩子,老人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他相信孩子就是憨柱的,因为和憨柱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虎头虎脑,只是皮肤太白,这点可能是随了媚儿的缘故,不管怎样,有个孩子就不愁今后没人照顾憨柱了,他也就放心了,这几年,病痛的折磨,让老人感觉,自己在世上停留的时间不多了,他唯一牵挂的就是大儿子憨柱,这没老婆时惦记给憨住讨老婆,这有了老婆,憨住又成了废人,这孩子命苦啊……

婆婆没好气地说:“这一大早来这儿干啥?”婆婆对这个“孙子”看法不同,尽管这个孩子像憨柱的小时候,可是万一弄错了,这李家岂不是在替人家养着“野种”,做了天大的赔本生意,所以婆婆一直不肯哄这个孩子,尽管憨柱爸一直劝。

“妈,我今天有事,去乡里一趟,求你给看看孩子。”媚儿实在是没办法,否则是不愿意看婆婆拉长的脸子。

“去乡里干啥?”婆婆提高了嗓门说。

“妈,我们一家三口得生活吧,我一个女人又侍弄不了那块田地,我要去乡里找点营生。”媚儿不敢说打算承包砖厂的事,她知道这一家人对这个砖厂充满了仇恨和恐惧。

“憨柱他妈,你就给带孩子吧,媚儿伺候两个不能自理的人,还要挣钱养家,够难的了!”公公辛酸地说。

“哄可是哄,到年底不能白哄,我要200元钱!”婆婆有自己的打算,她在偷偷地给憨柱积攒一点钱,她怕媚儿哪天离开憨柱,这个女人行事真的没谱,老人认为,只要憨柱手里有钱,就会有人管。

媚儿扔下孩子,又去求小叔子三柱,在弟媳妇的又剜又瞪下,媚儿还是坐上了三柱的驴车,三柱却是一脸的欢喜,他喜欢拉着这个漂亮的小嫂子去“兜风”。

媚儿想着如何经营这个砖厂,这万事开头难。

“嫂子咱去哪儿?”三柱喜滋滋地说。

“乡砖厂!”

“去那儿干嘛?”

“转转儿,没事!”

三柱看着心事重重的媚儿,这可不是转转那么简单,自己就陪着这个漂亮的小嫂子溜吧!

驴车驶进了砖厂,放眼望去,去年高高的干枯蒿草诉说着一片荒凉,蒿草下新吐出的嫩芽又给人以几许春的生机。远处堆积着如小山一样压砖坯剩下的黄土,一台已生了锈的制砖机,就像一只沉睡的猛虎失去了昔日吞吐的威猛,一些砖头渣洒落的到处都是。

媚儿走向坍塌的砖窑,三柱紧紧跟在后面。媚儿眼睛湿湿的,就是这个砖窑夺去了她男人的健康与刚猛,让她家的顶梁柱随着这砖窑一同地坍塌了……媚儿拾起一块砖头,递给三柱拿着,三柱愣愣地接过,他不明白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媚儿走进一处尚未坍塌的窑内。

“危险,嫂子别进去!”三柱抢在了前面,保护着柔弱的女人。

“没事,我看看为什么这处没塌?”

媚儿用手掰着砖窑墙**的砖茬,很是坚硬,又接过三柱手中的砖头,用手一掰,苏苏的,坍塌的原因找到了,砖不耐火,烧苏了,导致窑塌了,媚儿兴奋得脸上出现了诱人的两片绯红……

三柱正痴痴地看着这个离自己很近的媚女人,媚儿身上散发的体香刺激着男性的荷尔蒙,三柱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一把抱住了媚儿。

媚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呆了,媚儿有些窒息,更有些眩晕,是男性的体味让她眩晕……

媚儿用尽全身的酥软的力气推着三柱。

三柱就像野兽,失去理智的男人也无异于野兽,他抱着媚儿,将媚儿推靠在墙上,他要吻媚儿……

窑墙一晃,落下了许多尘土……

媚儿被这落下的尘土惊醒了,她的男人就是被这里的尘土掩埋的,而眼前她男人的弟弟却要将他哥哥的女人也“掩埋”在这里,媚儿大声喝道:“三柱,我是你嫂子,你哥是在这儿出事的,你还想让我也在这儿出事吗?”

三柱像被雷击了一样,他恢复了理智,又由野兽完成了向人的进化,他撒开了嫂子,他直挺挺地跪下,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嫂子,我不是人,不是人!”

媚儿擎住了三柱打自己的手,说道:“三柱,嫂子不怪你,你也是一时糊涂,今天的事嫂子就当没发生过!”

“嫂子你是好人,以后我三柱愿意为嫂子做任何事,不求回报,就算回报嫂子今天原谅我的这份恩情!”

“不用说以后了,现在送我去乡里,我要找丁书记谈承包砖厂的事。”媚儿说话间,搀起感动得流泪的三柱。

媚儿此时明白了一点,女人的柔可以克刚,男人可以征服世界,而女人却可以征服统治世界的男人,辩证地看女人才是真正的统治者,真正的强者,这也成了曹若兰后来叱咤江淮县政坛的一种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