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格非凝目一看,发现圆柱峰陡立如削,果然像一根擎天巨柱停立在那里。

打量间已到峰下,仰头一看,峰上尽是矮松藤萝,看不见房屋殿宇,也看不见有人影活动。

圆柱峰并不高,但也有三十余丈,只见他们站立的面前崖壁上,就有一条粗如鸡卵的麻绳,径由峰顶上垂下来。

一如道人则举手一指那根粗麻绳道:“许少侠,往日峰上的人大部都由这根麻绳上下,别无登峰的地方!”

许格非噢了一声,再度游目看了一眼峰势,觉得登峰很容易,以为非经由这条麻绳上去不可。是以,迟疑关切地问:“道长是说,我们一定要由此地上去?”

一静急忙道:“当然可以由其他任何地方登峰,但其他地方都防守极为严密。”

一如却望着那位青年道人吩咐道:“你先攀绳上去,就说大师兄来了。”

青年道人恭声应了个是,立即向粗绳前走去。

走到粗绳下,青年道人先提了口气,足尖一点,腾身而起,一跃三丈!

青年道人一俟气竭,双手一拢,急忙握住了那根粗绳!

岂知,他双手一握粗绳,身形竟突然下坠,峰崖上也同时当的发出一声钟响。

许格非等人一听,知道上面的绳尾系在一个大钟上,青年道人一拉,立即发出响声。

但是,就在顶上钟声响起,仍在荡漾之际,崖上一团黑影,挟着一阵劲风,呼的一声坠下来。

一静、一如等人一见,脱口惊呼道:“小心,崖上的钟!”

呼声未落,双手握绳尚未跳下的青年道人正待仰首上看,那团黑影已到了青年道人的头上。

青年道人大吃一惊,魂飞天外,一声惨叫,急忙松手准备跃下来。

但是,已经迟了,只听叭的一声脆响,青年道人立被砸了个脑浆迸射,盖骨四裂,咚的一声坠在地上,登时气绝。

许格非等人一惊呼,同时前扑,低头一看,原来竟是一颗尺余直径的大卵石。

一静一见,神情悲痛,不由仰面望着峰顶,悲声嘶吼道:“无量寿佛,太上老君显灵了!”

他虽如此悲愤激动,但是一如等人体然焦急地将他扶开了。

其余一天、一心、一凡等人已将那位年轻道人的尸体抬过来。

许格非七人当然内心气愤,但是,这时必须镇定冷静,莽撞不得。

大家离开峰崖下,一静等俱都神情紧张而激动地仰面望着峰顶。

许格非等人心知有异,不由关切地低声问:“道长可是察看峰上的动静?”

一静道人立即收回视线,望着许格非七人,压低声音说:“贫道方才不是已对少侠说过了吗?凡是本门弟子,一听到那句暗号,立即拔剑杀掉他们附近的歹徒……”

丁倩文立即不解地问:“那么峰上贵派的道长们.何以听了你的记号不敢发动反攻呢?”

一静和一如等人,俱都蹙眉沉思.嘴唇牵动,却都说不出所以然来。

尧庭苇则断然道:“根据现在的情形判断,峰上贵派的道长们已被银鹤等人控制无疑,所以才不敢有所行动……”

一静和一如等人则急忙颔首称是道:“尧姑娘说得不错,只是贫道等人还揣不透峰上的师弟们何以不敢有所行动的原因。”

尧庭苇则沉声道:“我认为很简单,请各位道长想一想。在何等情况下,你们才在明知是前来支援你们,而你们偏不敢配合动手呢?”

如此一说.一静等人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同时震惊地说:“莫非掌门人就软禁在圆柱峰上不成?”

如此一说,纷纷颔首称足。

尧庭苇则继续说:“只有在贵掌门人的安全堪虑,或也受到银鹤要挟的时候.贵派的道长们才不敢乱动。”

一静、一如等人一听,连连惶急地颔首称是,道:“尧姑娘说的不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许少侠,无论如何得请诸位将敝派的掌门人救出来……”

一如也急插言道:“是的!少侠,这是三年来唯一的机会,只要将敝派掌门人救出来,全派的门人弟子都归你指挥!”

许格非立即正色宽慰道:“诸位道长先不要慌张,只要贵派掌门人确在圆柱峰上,我们总能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来……”

古老头也急忙补充说:“我家少主人说得不错,万一我们莽撞登峰,对方在被迫之下,很可能押走贵派掌门人,命令诸位道长接受处分,甚至命令诸位道长攻击我们,那时诸位怎么办?”

一静等人不由同时焦急懊恼地说:“这就是对方最卑鄙最狠毒的一招!”

一心则继续说:“可是,我们也不能永远受制,永远不救我们的掌门人呀!”

许格非立即道:“诸位这样好了,由在下苇妹两人由别处悄悄登上峰去,诸位在下面听候消息……”

一静等人一听,立即焦急地说:“上面人多势众,本门弟子又不知少侠和尧姑娘的来意……”

许格非立即道:“如果诸位道长随同上去,对方反而会押出贵派掌门人实施要挟,而在下上去,便没有这项顾虑,而对方也不会以贵派的掌门人对在下要挟!”

一天道长却忧虑地说:“可是,他们会押出依里维雄父女向少侠和姑娘威挟呀!”

许格非淡然一笑道:“只要让在下看到依里维雄父女,他们就威胁不到在下了。”

说罢转首,立即望着丁倩文和古老头五人吩咐道:“你们在此等候,如果没有动静,切忌盲目上去,也许,银鹤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和前来的目的。”

说罢,又向着尧庭苇一招手,立即转身,当先向峰北面驰去。

尧庭苇也向丁情文五人挥了一个在此等候的手势,立即疾身跟在许格非身后。

丁倩文等人当然知道有尧庭苇一人跟着许格非前去就足够应付的了。

但是,不知底细的一静等人就有点为许格非两人担心。

不过,他们由于许格非前去招呼尧庭苇,显然对尧庭苇的功力也有了更进一层的认识。

许格非为什么要悄悄登峰偷袭,因为他这时已经断定依里维雄和依莉莎嬉就关禁在银鹤的圆音观中。

既然已肯定人在银鹤手里,便不宜公然登峰救人,必须实施偷袭,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先擒住银鹤。

许格非知道,只要捉住了银鹤,便不怕对方不把人交出来。

心念间,许格非和尧庭苇已双双到达圆柱峰的北面。

北面峰势奇陡,看来比任何一面都崎险嵯峨。但是,许格非却仅仰首看一眼,即对尧庭苇道:“上面的道人显然已经知道他们的大师兄到了,我们上去后,只要先制服银鹤手下的歹徒,天山派的道人即使向我们攻击,也只是虚应故事……”

尧庭苇却正色提醒道:“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不要让他们发出呐喊惊呼,只要不惊动其他的人,就有希望潜入……”

许格非立即道:“那是当然!”

于是,两人一长身形,腾空而起,直如冲霄的巨鹤般,径向峰巅上升去。

看看将达峰巅边崖,身形一缓,疾演贴字诀,身形紧贴崖壁,伸手扳住了峰崖边缘!

两人先对了个眼神,接着屏息倾听崖上面的动静。

崖上虽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但许格非和尧庭苇却断定崖上的警戒就在附近。

于是,两人悄悄收臂挺身,缓缓上升,藉着崖边的乱石荒草掩蔽,探首一看,两人的心头同时一喜。

因为当前七八尺外的乱石间,正有三名背插长剑的道人坐在那儿。

这三名道人的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个个神情忧郁,默默相对,彼此不语。

许格非一看这情形,立即将头探高,同时压低声音道:“无量寿佛,太上老君显灵了!”

三名道人一听,同时大吃—惊,急忙机警地循声向许格非望来。

当三个道人发现是一个蓝袍劲衣少年,和一位红呢劲衣少女的时候,他们又同时一呆。

因为他们听了那方才许格非发出的暗语,以为是自己派中的弟兄来了。

这时一见许格非和尧庭苇,三个道人不由同时震惊地回头看看身后和左右。

许格非赶紧趁机解释说:“在下是中原的许格非,与贵师祖道玄道长有渊源,现在带来大批高手前来,已和贵派的一静,一凡、一心、一天等道长联络上,而且……”

三名道人一听,其中一人立即焦急关切地问:“大师兄他们……”

许格非急忙道:“他们现在就在峰下,方才峰上丢下一方大石,已经砸死一位贵派的道长了!”

三名道人一听,立即面现怒容,其中一人先机警地探首再看了一眼远处,立即悄悄地爬了过来。

爬过来的道人一到近前,立即道:“贫道—丰,请问少侠你们一共来了多少英雄侠士?”

许格非为了安定对方三人,立即低声道:“人虽不多,足可应付老法鹤等人,我们已经杀了千鹤和太鹤,并收复了紫竹观和松声观……”

话未说完,一丰道人却蹙眉紧张地说:“可是此地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许格非不由惊异地问:“为什么?”

一丰焦急懊恼地说:“方才我们的掌门人玄辛道长突然由银鹤陪着在此出现……”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地问:“你是说,以前你们从不知道贵派掌门人就在你们峰上?”

一丰道人立即点了点头,同时应了个是,道:“通常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掌门人被他们软禁在什么地方!”

许格非立即不解地问:“那么现在何以突然在你们峰上现身了呢?”

一丰道人道:“可能与方才听到的笛声有关。”

许格非神色—惊问:“这么远你们都听到了呀?”

一丰道人正色道:“听得很清楚!”

尧庭苇—听,立即似有所悟地说:“这么说银鹤是听了竹笛声之后,才让你们掌门人现身,命令你们协力应变了?”

一丰道人颔首道:“贫道也是这样想!”

尧庭苇立即道:“果真如此,你们的掌门人可能一直就被软禁在圆柱峰上,只是,银鹤不让你们知道罢了!”

一丰懊恼地一点头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可是也晚了。”

许格非心中一动,急忙问:“除了你们掌门人外,别的人软禁在峰上,你们可知道?”

一丰立即颔首道:“知道,其他人被软禁,银鹤等人从来没有保密回避过,不过,他也是尽量不让我们看到的。”

许格非立即问:“那么天弓帮的老帮主……”

话刚开口,一丰似有所悟地说:“你说的是依莉维雄?”

许格非和尧庭苇同时正色颔首道:“是呀,还有他的女儿依莉莎嬉!”

一丰立即道:“依里维雄确实软禁在峰上,而且贫道曾经看到过,至于他的女儿,贫道还没有听说过!”

许格非正色道:“他们父女应该被软禁在一起呀!”

一丰道:“这很难说,九头枭等人十分狡黠,你越是希望这样,他偏不,偏如此不让你如意!”

尧庭苇突然想起了瘦柳仙和长白上人等人,正待发问,目光一亮,脱口悄声道:“有人来了!”

说罢,即和许格非两人将身形隐在草后。

一丰道人大吃一惊,面色立变,急忙起身游目察看。

其余两道也惊得急忙起身张望。

果然,只见一道高大身形,挟着一线衣袂破风声,呼的一声已到了近前。

许格非和尧庭苇藉荒草一看,只见来人又是一个身着道装的彪形大汉。

道装大汉手提三钩剑,双目炯炯,一脸的愠容,一到近前,立即沉声问:“你们三人鬼鬼祟祟地在干啥?”

一丰道人三人立即正色摇头道:“什么也没有干呀!”

由于一丰的答话,道装大汉立时发现一丰尚站在崖边,因而惊异地沉声问:“你站在那儿干啥?”

许格非和尧庭苇听得心中一惊,知道那大汉对站在崖边的一丰道人已经起疑了。

只见一丰道人即似有所悟地噢了一声,恍然道:“方才贫道听到崖下有动静,特地过来察看了一下。”

许格非和尧庭苇—听,暗赞一丰回答得好,如果道装大汉一过来,他两人就可用弹指神功将对方弹毙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要惊动任何人,只要先捉住银鹤,一切难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心念间,只见那道装大汉惊疑的噢一声,立即满面迷惑地向崖边走来。

许格非一见,立即向尧庭苇递了个眼神,示意她适时将道装大汉弹毙。

尧庭苇一看,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同时,默运功力,悄悄将玉手举起。

岂知,就在尧庭苇悄悄将玉手举起的同时,一丰道人竟趁着道装大汉走过他身侧,双掌运足功力,猛的劈在大汉的后背上。

许格非看得大吃惊,再想阻止已经来及了。

只听嘭的一声大响.接着是一声凄厉刺耳的惊心惨叫。

只见道装大汉的身体,随着那声凄厉刺耳,直上夜空的惊心惨嗥,翻翻滚滚地直向峰下坠去。

许格非一看,非常懊恼,正待怒声说什么,一丰道人已急声道:“少侠姑娘快上来,我们只有佯装交手,将银鹤引来再设法救人了!”

许格非一听,只得和尧庭苇纵上崖峰,立即大喝一声,各自掣出宝剑来。

其他两名道人哪敢怠慢,也锵的一声将剑掣出,即大喝一声,飞身过来迎敌。

就在五人交手的一刹那,左右崖边纷纷响起呐喊与大喝!

打斗中的许格非趁机一看,只见前面和左右,一共有数起人影,同时飞身向这边奔来。

一丰三人为引导许格非和尧庭苇深入,故装不敌,且战且走,不一会儿,当面驰来的一组已飞身赶到了。

当前一名道装大汉,手持九环鬼头刀,生得浓眉环眼,虬须绕腮。

这时一见许格非,立即震耳大喝道:“何方鼠辈,胆敢登峰闹事,想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赶快丢下手中宝剑……”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手中鬼头刀,在飞身经过一丰三道中间的一刹,倏然高举,猛向许格非的当头砍下。

但是,他的话尚未完,刀未用实,寒光—闪,一丰道人的长剑已由他的肋下刺进,贯穿侧胸,直达对面。

持刀大汉回头一看,暴睁双目,厉吼一声,反臂回刀就要向一丰道人砍去。

但是,就在他反臂回刀的同时,另一道人已挥剑将他的头颅砍下,旋身栽倒,登时气绝。

其他赶来支援的道装大汉—见,立即转身狂逃,便直奔前面茂林中的圆音观。

许格非和尧庭苇—见,哪敢怠慢,立即打了招呼,身形凌空而起,越过诸道的头上,直向那让逃的三人追去。

一丰道人等人一见,纷纷呐喊,各挥宝剑故意在后追赶。

天山派的道人这时大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是以,一面呐喊追赶,一面向左右散开。

就在这时,后面又有人高声大喊道:“又有人上来了,又有人上来了!”

一丰等人回头一看,发现又上来了六七人,其中竟有他们的大师兄一静和二师兄一如在内。

许格非和尧庭苇知道是丁倩文等人上来了,但他们尾追三个歹徒要紧,是以,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追去。

身后跟来的数组道人,早巳被一丰等人叫回,佯装迎战丁倩文等人去了。

许格非和尧庭苇这时是何等身手,要想追上三个歹徒,那只是俯身一扑之势。

但是,他们两人却紧迫在后,一直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目的就是要三个歹徒引导着他们两人去找银鹤道人。

就在眼看到达茂林边缘的同时,其中一个歹徒,竟突然拿出一个竹笛来。

那歹徒一拿出竹筒,立即就放在嘴上。

许格非和尧庭苇一见,同时大吃一惊,两人几乎是同时屈指弹出两缕指风。

只听叭叭两声脆响,歹徒后脑盖骨上立时应声现出两个血洞,鲜血径山头颅内喷射出来。

歹徒一声惨叫,两手扑天,踉跄两步,一头栽在地上,登时气绝。

其余两个歹徒一见,同时大惊失色,不由大声吆喝起来!

许格非和尧庭苇一见,索性再除去一人。

是以,两人同时举手,再向前面的两个歹徒屈指弹去。

但是,这一次由于和方才不同,加之两人也没有说明,但等两人屈指弹罢,前面两声惨叫,同时咚咚两声,两个歹徒竟同时栽倒地上,双双蹬了两腿,立时毙命!

许格非和尧庭苇同时意外的一愣,不自觉地急忙刹住了身势。

因为,前面已到了茂林内缘,一片空场的尽头,即是形如一座大宅院的圆音观。

圆音观的观门大开,两盏大纱灯特别明亮,观门下已没有人把守,但却正有一位身穿银缎水火道袍的中年瘦削道人,率领着两名道装大汉和十数天山派的背剑道人,慌里慌张地由观内匆匆奔出来。

许格非和尧庭苇一见,两人立即断定当前穿银缎火红道袍的瘦削道人就是银鹤。

果然,就在两人心念方动的同时,银鹤已嗔目厉声问:“何方鼠辈,胆敢冒犯本观?”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我等不是鼠辈。而是前来捉拿你们这些鼠辈的人!”

银鹤听到全峰各处,喊杀震天,不由目闪惊急地厉声问:“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沉声道:“武林各大门派的精英高手都来了!”

银鹤不知就里,听得面色大变,立即回头向着两个道装大汉使了一个眼神。

两个道装大汉一见,转身就向观门前奔去。

尧庭苇一见,脱口急声道:“天山派的诸位道长快截住他两人,他们去押出你们的掌门人作人质要挟你们了……”

但是,天山派的二十几名道人却竟无一人敢拔剑动手,向前拦截。

是以,尧庭苇话未说完,娇躯一纵,飞身向前,只得仗剑向两个道装大汉追去。

两个道装大汉一见,立即掣出兵器来返身回扑,企图先将尧庭苇杀死再行逃走。

但是,许格非却望着二十几名天山道人,怒声大喝道:“无量寿佛。太上老君显灵了,你们还不出手,等待何时!”

二十几名天山道人一听,突的一声春雷般的呐喊,锵锵连声中,寒光电闪,纷纷将背后的长剑掣出来。

但是,待他们将剑掣出,观门前一阵两声惨叫,两个返身迎战的道装大汉,俱都双双倒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了。

天山群道看得神色一惊,俱都愣了,因为事情发生的过程太快了,而这位红衣美丽姑娘的身法和剑法,快得更是令他们不敢相信,就在她那么飞身疾扑长剑斜挥中,两个凶猛的道装大汉,竟然双双丧了性命。

银鹤虽然惊于武林各派都派高手来了,但也没想到派来的高手竟是这么高。

这时回头一看,面色大变,心知不妙,不由锵的一声掣出背后的长剑来,大喝一声,飞身前扑,同时厉声道:“道爷今夜和你们拼了!”

厉喝声中,手中剑绽出九朵银花,径刺许格非的上中下。

许格非的赤焰屠龙剑早在崖边便已掣在手中,这时一见银鹤飞身扑来,不由冷冷笑了。

是以,一俟银鹤招式用老,身形略微一闪屠龙剑顺势一挑,只见红焰过处,沙声轻响,银鹤的长剑应声而断。

银鹤一见,并未惊慌,突然神情如狂,厉嗥一声,手中断剑照准许格非的面门掷到。

许格非略微一闪,断剑就在他的右肩侧飞过。

但是,就在闪避断剑的同时,蓦闻一旁观战的尧庭苇脱口尖叫道:“小心飞刀!”

许格非心中一惊,疾舞宝剑,叮当声中,已有六七把飞刀到了他的身前。

由于许格非功力超凡,已到了动在念无的境界,是以,就在尧庭苇惊呼出口的同时,他的屠龙剑已飞舞起来。

一经将飞刀击飞,附近突然有两名道人发出惨叫,其中一人竟翻身栽倒。

许格非正待转首察看,寒光连闪,咻咻有声,刚刚被他砸飞的飞刀又飞了回来。

这时,许格非才发现银鹤打出的飞刀,竟是月牙形的两刃弯刀,而且长约四寸、中宽两尖,根本没刀柄。

一看这情形,知道月牙飞刀厉害,它不但本身会旋飞杀人.如经砸击后,反而增加了它的旋飞速度和伤人的威力。

心念及此,再不迟疑,立即功贯右臂,力透剑身,红芒暴涨盈尺,一阵挥舞叮叮声中,七八双月牙弯刀,悉数被斩断掉在地上。

但是,银鹤已趁机蹿向观门,而尧庭苇也正在应付旋飞在她周围的数柄月牙刀。

二十几名天山道人,更是慌作一堆,乱作一团,因为他们的头上也有七八柄月牙刀在盘旋飞转。

许格非没有下煞手杀银鹤的原因,就是要生擒活捉住他!

没想到,这妖道竟趁打出三组月牙弯刀之后,企图趁隙逃走。

许格非一见银鹤逃向观门,哪敢怠慢,赶紧屈指疾弹,—缕指风,直奔银鹤的膝弯!

只见银鹤一声闷哼,身形踉跄,一个仆身趴跌在地上。

许格非就趁对方这—仆—跌之势,飞身已扑到了近前。

伸手就诗去擒银鹤。

但是银鹤狡猾剽悍,他一见许格非飞到,却就趁仆到之势,两手一撑地面,就用双脚猛向许格非的面门蹬来。

许格非身形略闪,擒拿银鹤的姿势依然未变!

但是,顽强的银鹤却趁蹬腿弓腰,斜身前翻的一刹那,伸手又握了一把地上的砾沙!

可惜,就在他准备打向许格非面门的一刹那,许格非的左手已紧紧地叩住了他的右腕!

银鹤的膝弯原就被许格非弹了—指,如今又被许格非叩住了脉门,周身一阵酸软,功劲顿失,立即萎缩在地上。

就在这时,红影一闪,尧庭苇已飞身纵了过来。

也恰在这时,七八丈外的林缘也响起了丁倩文和一静道人等的招呼声道:“许弟弟,许少侠!”

许格非抬头一看,发现丁倩文等人都赶到了,而且有一丰等人。

这时,他发现全峰已没有了呐喊叱喝声,所有圆音寺的道人巳都赶来了。

一丰道人一见许格非捉住了银鹤,不由急声道:“许少侠,千万不能杀他,只有他才知道我们掌门人被禁在什么地方!”

仍萎缩在地上的银鹤却冷冷一笑道:“一丰,你们等着瞧,你们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话未说完,一丰道人已呸了一声,嗔目怒声道:“要死你也死在道爷的前头……”

一静则沉声道:“你们少和他罗嗦,先把他给捆起来!”

话声甫落,立有数名道人,吆喝一声,飞身向前,解下腰间的金丝腰绳,迅快地将银鹤捆起来。

许格非一俟道人们将银鹤捆好,他才将他的手松开。

一静道人立即恭声道:“少侠,现在虽然已惊动了其他峰上的歹徒,他们之中可能会有人赶来支援,但贫道认为仍应迅即救出敝派的掌门人为急要……”

银鹤却冷冷一笑道:“你们掌门人根本不在峰上了!”

一丰道人立即怒叱道:“你胡说,半个时辰前你还陪着我们掌门人宣布严密警戒峰崖的命令呢!”

银鹤立即沉声道:“当时确在峰上,但他宣布过命令后,又押送到其他峰上去了……”

一丰当然不信,因而再度怒斥道:“你胡说……”

但是,银鹤却冷冷一笑道:“你们的掌门人很有用处,你们知道吗?而用得着他的地方还有很多处,他还必须赶到别的峰上去下达同样的命令给其他观里的天山派弟子,这一点道理你们都没有想通,还谈什么光复基业,重建门户?”

如此一说,一静等人俱都懊恼地叹了口气,因为银鹤说的都是事实,歹徒们很可能将玄辛道长又押到别的峰上,下达同样的命令去了。

但是,一丰道人却坚定地大声道:“不,贫道不信,掌门人一定还在峰上!”

说此一顿,立即里着围立四周的天山群道,怒声问:“你们可有人看到他们把掌门人请走了?”

天山群道见问,俱都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哪个人说着到了。

银鹤却阴刁地冷冷一笑道:“你应该问他们,可曾有人看到我把你们的掌门人给押了来!”

如此一问,俱都无话好说了。

显然,九头枭在控制玄辛道长,以及来往各峰,暗中另开了秘密通道。

但是一丰道人却怒声道:“因为掌门人本来就在峰上,所以我们才看不到他老人家来,因为他老人家根本就在峰上,我们之中当然没人看到他老人家走!”

单姑婆突然道:“这么说,你们观中一定有机关秘室了?”

一丰和另外几个道人则同时急声道:“有,就在大殿左侧的独院中!”

一静立即吩咐道:“一丰师弟,那就赶快带几个人去搜,不过可要小心!”

一丰道人一听,立即应了一声,向着方才发话的那几个道人一挥手,飞步奔进了观门内。

一静道人这才向着许格非谦恭地说:“许少侠,敝派掌门人可能仍在峰上,也可能真的被他们又押往别的峰上要挟本派门人和弟子去了……”

许格非也不由凝重地说:“在下也认为贵派掌门人可能已不在峰上了……”

一静道人继续说:“果真被他们移向别处,也只有另想办法营救了,不过,少侠要救的人,可以盘问银鹤了!”

银鹤早已注意到了站在群道前面的丁倩文等人,这时他当然知道许格非方才的话是在吓他,根本没有武林各派的精英高手前来,加之这时再听了一静的话,立即轻蔑地哼了一声,同时别过头去。

许格非一看,立即沉声道:“银鹤,你现在已经被擒成囚,只要竭诚与我们合作,我们绝对不会杀你……”

银鹤一听,立即转首望着许格非,轻蔑地问:“你说的我们,可是也包括天山的道人在内?”

如此一问,许格非竟被问住了!

因为,他如果说包括在内,一静等绝不会放过银鹤,如果说不包括在内,银鹤白知必死,必然不肯实说。

银鹤一见许格非神色迟疑,立即冷冷笑了。

一静感于许格非等人的前来,才有这时反扑歹徒,重建门户的机会。这时一看许格非的神色,知道他难以作答,因而毅然道:“许少侠,你可以答应他,只要他真诚合作,本派保证,绝不杀他!”

许格非非常感动,立即望着银鹤,沉声道:“银鹤,你已经听到了,在下也用不着再重说……”

话未说完,银鹤已淡然道:“有什么事你问罢,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诈格非不愿意开门见山就提出依里维雄父女的事,因为他在一丰道人的口里已经证实了,依里维雄的确关禁在圆音观内。

是以,改口和声问:“在下等前来天山,只是想拜访贵龙头法鹤,向他打听两个人……”

银鹤一听,似感意外,也许觉得有机可乘,因而淡然道:“但不知你们要打听的两人是谁?”

许格非立即道:“一个叫瘦柳仙,一个叫胖弥勒!”

银鹤听得秃眉一蹙,继而沉声问:“你们与这两人是何等关系!”

许格非一听,不由暗骂一声狡猾,因为银鹤显然是要依照瘦柳仙与他许格非的关系而见机回答。

是以,也含糊地说:“我们只问你认识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是否前来投奔了你们龙头法鹤?”

银鹤却避重就轻地说:“如果那两人确是我们老大的朋友,他们现在当然在我们老大处,如果是其他弟兄的朋友,他们当然在其他弟兄处!”

许格非不由生气地说:“废话,我只问你,你见过这两个人没有?”

银鹤立即摇头道:“我没见过两人……”

许格非立即问:“那么依里维雄和依莉莎嬉呢?”

银鹤听得面色一变,心知要糟,但他却镇定地淡然道:“依里维雄被老大下令改押别处了!”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你们老大不是正在坐关吗?”

银鹤也突然提高声道:“坐关也有时可以处理派中大事呀!”

许格非只得沉声问:“那么被移住何处去了?”

银鹤却一摇首道:“非常抱歉,除了我们老大外,没有人知道转往什么地方去了!”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问:“那么你们老大现在何处?”

银鹤一听,反而望着许格非轻蔑地讥声道:“你问我,我去问谁呀!”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恨声道:“刁钻顽劣之徒,不给你一些颜色看,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说话之间,正待举步向前,观门内突然响起一个清脆惶急的少女声音,哭声道:“许少侠,许少侠!”

正待走向银鹤身前的许格非闻声一惊,急忙止步,举目一看,只见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的皮衣少女,正神表惶急,满面泪水地向他飞身奔来。

飞步奔来的皮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依里维雄的唯一爱女依莉莎嬉!

许格非一见依莉莎嬉,心中当然一畅,立有一种总算救出了一人的感觉,因而不自觉地欢声道:“莎嬉姑娘!”

话声未落,依莉莎嬉已到了近前,同时,如见亲人般,扑张着双臂就要投进许格非的怀抱!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单姑婆已急忙将依莉莎嬉扶住,同时关切地说:“姑娘小心,别跌倒了!”

正待伸手相扶的许格非一见,只得把伸出的双手放下来。

当然,即使一旁观看的天山群道也看得出,单姑婆是特意出来将依莉莎嬉扶住。

但是,依莉莎嬉一见是单姑婆,却立即哇的一声扑进单姑婆的怀里放声哭了,同时哭声道:“单姑婆,你们要快去救我爹!”

许格非一听,不由急声问:“你爸现在哪里?”

依莉莎嬉立即摇头哭声道:“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被一个身穿银缎水火道袍的道人带走的。”

邬丽珠立即一指被捆在地上的银鹤道人,急声问:“莎嬉姑娘,可是他?”

依莉莎嬉循着指向回头一看,立即哭声道:“不错,就是他!”

许格非立即怒声问:“快说,你把天弓帮的老帮主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岂知,银鹤竟不屑地淡然道:“我怎么知道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许格非不由生气地说:“人不是你带走的吗?”

银鹤沉声道:“是我由机关室里带出来的不错,可是他被带往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了!”

许格非立即恨声问:“你真的不知?”

银鹤毫不迟疑地摇头道:“真的不知。”

许格非正色道:“银鹤,你曾答应竭诚与我们合作,既然你不肯实话实说,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话未说完,银鹤已强硬地说:“你们就是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

一静道人立即沉声道:“许少侠,这厮顽强狡诈,不给他一点颜色看,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岂知,银鹤再度冷冷一笑说:“如果你们强逼我胡说八道,那我也只好胡说八道给你们听了!”

许格非一听,顿时无计可施了,因而沉声道:“至少你把天弓帮的老帮主交给谁带走了,总该知道吧?”

银鹤只得道:“带走依里维雄的人,是我们老大的二弟子古大彩!”

话声甫落,一静和一如两人已同时怒喝道:“胡说,我们从来没听说你们老大有徒弟,更没听说有个叫什么古大彩的人……”

银鹤冷冷一笑,讥声道:“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得很呢!”

话声甫落,圆音观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人声,看情形,似向着观门口奔来。

许格非等人一惊,俱感迷惑,纷纷探首向观门内望去。

只见一丰道人等人,正用门板抬着一人,神情慌张地径由观内奔出来。

许格非等人一见,俱都直觉地想到,一定是他们天山派的长老或什么人。

但是,到达近前一看,竟是一位身着烟缎袍的白发白须老人。

依莉莎嬉早巳哭喊了一声爹,飞身扑了过去。

这时,许格非等人才知道,门板上抬着的竟是天弓帮的老帮主依里维雄。

许格非一个飞纵了过去,门板业已放在地上,依莉莎嬉正抚在依里维雄的身体上放声痛哭,不停地喊着爹。

许格非低头一看,发现依里维雄面色苍白,目光滞呆,微张着嘴巴似在呼吸!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不由望着毫不心动,依然神然自得的银鹤,怒声问:“你不是说依里维雄已被你们老大的二弟子带走了吗?”

银鹤却正色强辩道:“是带走啦,可是,他什么时候又送回来的,我怎么知道?”

一丰道人立即沉声道:“许少侠你不要听他胡说。依里维雄—直禁闭在那间小房子里,他已经六七天不准厨房给依里维雄送饭食了……”

银鹤却冷冷一笑道:“他自己绝食不吃.那怨得谁来!”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气得嗔目剔眉,切齿恨声道:“一剑斩了你太便宜你了!”

了字出口,飞起一脚,嘭的一声,银鹤的身躯随着他自己的一声沉哼,翻翻滚滚地直向数丈以外飞去。

天山群道一见,误以为可以杀银鹤了,纷纷呐喊一声,提剑就追了过去。

许格非一见,脱口一声大喝道:“不要杀他!”

天山群道闻声一惊,纷纷刹住身势,俱都惊异地向许格非望来。

许格非却看也不看天山派的道人,依然怒目瞪着咚的一声跌在地上的银鹤。

只见银鹤满面通红,血管高胀,额角上已有了汗珠,正在那里咬紧牙关苦撑。

这时,天山群道才知道许格非已用脚飞踢的同一刹那,已点出了分筋错骨之法。

实在说,如果大家一涌而上,乱剑齐下,虽然出了—口怨气,实在是便宜了那厮。

也就在大家心念一转问。银鹤已汗下如雨,始发出了呻吟声!

就在这时,莉莎嬉突然疯狂地尖叫了一声爹!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转身一看,依里维雄已经闭上了眼睛,断了呼吸。

尧庭苇和了倩文却望着许格非,黯然低声说:“依里帮主方才要依莉莎嬉回去孝顺母亲,解散天弓帮,感激我们救了他们父女……”

说此一顿,突然迟疑地不说了。

许格非知道二女还没说完,因而噢了一声,催促问:“老帮主还说了些什么?”

尧庭苇见丁倩文没开口的意思,只得说:“老帮主要她不要作害人误己的打算,说她不适合中原生活!”

许格非当然知道依里维雄说这话的意思,因而没有接腔。

但是,尧庭苇却继续说:“依莉莎嬉已经颔首答应了!”

了字方自出口,数丈外的银鹤突然厉嗥了一声,狂叫道:“给我一刀……给我……一刀……”

一丰道人几人却飞纵了过去,齐声关切地急声问:“我们掌门人呢,快说,我们掌门人现在什么地方?”

混身剧烈颤抖的银鹤,由于手脚均被捆了,所以无法翻滚蹦跳,这时见问,依然胀紫了瘦脸,暴睁着眼睛,厉叫道:“不……知……道……”

天山群道—见俱都挥剑怒喝道:“杀了他!杀了他!”

银鹤却—声不吭,猛的用头撞地,显然痛苦得使他无法再忍受下去。

—丰等人一见,立即飞身纵过上几人,急急将银鹤扶坐起来,同时怒声问:“快说,我们掌门人现在什么地方!”

银鹤被扶坐起来,想必是更加痛苦,因而神情凌厉地瞪着—丰道人等人,怨毒地切齿恨声问:“你们真的想知道你们的掌门人现在怎么样了?”

一丰道人等听得目光一亮,忙不迭地说:“当然想知道!”

银鹤咬了咬牙,怨毒地应了声好,强自—个字一个字地说:“他的尸体就在机关室后的石板水槽下……”

话未说完,天山群道顿时大怒,一声怒喝,神情如狂,各举宝剑,同时斩下。

由于大家听说掌门人已被害死,个个都失去了理智,一阵乱剁乱砍,顿时把个银鹤刹那间剁成了一滩血水肉酱。

抚在依里维雄尸体上痛哭的依莉莎嬉看了这情形也恨不得过去剁银鹤两刀。

可惜,她的手里根本没有寸铁兵器,就是她的银弹金弓,也不知道银鹤给她藏在何处了。

—旁的—静、一如两人,不愧是大师兄,二师兄,这时见大家已把银鹤剁成了血水,似乎仍无罢休之意,不由愤愤地大声道:“好了,好了,你们已经趁了他的心意了,要到什么时候才觉悟到?”

如此一说,群道纷纷住手,尚有人惊异地望着一静和一如瞧!

一如道人则沉声道:“你们真的上了当还不知道,你们想—想,他们杀了咱们掌门人,他们还拿什么来要挟我们为他们拼命,他们还拿什么来控制我们?”

如此一说,天山群道俱都恍然大悟。

一丰道人道:“贫道是在十天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看到银鹤押着老帮主进入那间小屋的,所以,方才在机关室没有发现我们掌门,但放出依莉莎嬉姑娘后,就直接奔回了那间小屋!”

许格非继续问:“当时的情形怎样?”

一丰道人道:“当时老帮主就奄奄一息了,我们知道他已七八天滴水未进了,就先给他喝了些泉水,立即用门板抬过来了!”

如此一说,依莉莎嬉立即哭声道:“我要留下来杀老法鹤,我还要救丽娃美露!”

一提丽娃美露,许格非等人都黯然对了个眼神,真不知道该不该将丽娃美露已死的消息告诉给地。

但是,嘴巴快的一凡却抢先道:“和你同来的那位美露姑娘也早已被他们的歹徒给杀了!”

依莉莎嬉听得大吃一惊,不由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哭声问:“真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许格非只得道:“就是方才半个时辰之前。”

说罢,由单姑婆把方才两个歹徒夹攻丽娃美露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把天山群道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事删掉了。

依莉莎嬉听罢,再度失声痛哭了,同时,哭声道:“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她是为我而死的呀!”

丁倩文和邬丽珠伺时劝慰道:“莎嬉姑娘,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应该尽快将老帮主和美露姑娘的灵体送回天弓帮去,至于为老帮主两人报仇的事,包在我们的身上!”

雪燕儿也接口宽慰地说:“我们已杀了千鹤、太鹤和银鹤,我们相信,老法鹤也休想能活,因为我们不等他坐关期满就把他由坐关中拖出来!”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色道:“你知道吗?坐关到了最后关头最为重要,一个不慎骚扰.就会走火入魔的呢!”

话声甫落,依莉莎嬉尚未表示什么,天山群道身后的树林前缘,突然有人冷冷地说:

“你们永远也别想得遑这个阴谋,因为掌门至尊法鹤真人,已经出关参佛了!”

如此一说,俱都大吃一惊,纷纷震惊地回头向发语之人看去。

许格非几人当然也不例外,举目一看,只见天山群道闪开之处,赫然站着两个紫缎水火道袍的老道人和十数道装大汉。

两个紫缎道袍的老人,年龄都在六十余岁,俱都生了一副奸邪瘦削阴刁相。

左边的一人是扫帚眉,三角眼,尖嘴猴腮,狗缨胡。

右边的一人是,鹞眼勾鼻高颧骨,一嘴的黄牙薄嘴唇。

许格非和尧庭苇七人一看这两个紫袍老道人,便断定是九头枭中的两个,他们悄悄来至近而未被察觉,当然是因为四周的人太多了。

一静道人一见,脱口急声道:“许少侠.这两人便是九头枭中的金鹤和木鹤……”

话未说完,左边三角眼金鹤已沉声问:“一如一静,你们不待在你们自己的观里,来到圆柱峰做什么?”

一静和一如同时怒声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方才的呐喊声,前面的竹笛声,都告诉了你……”

金鹤立即道:“告诉我你们已经开始造反了是不是?”

一静立即怒声道:“什么造反,我们要尽屠宵小,创建门户!”

右边的木鹤不时看一眼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这时一听,立即冷冷一笑道:“可是因为来了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和几个黄毛丫头?”

单姑婆一听,顿时大怒,就用手中的鸠头拐杖猛的一指木鹤,怒声道:“闭嘴,我家少主人乃中原大侠许双庭和女侠李云姬的唯一公子,除暴安良,扶弱济危.这次千里迢迢地赶来天山,为的就是铲除你们这些无耻的狠毒之徒……”

金鹤也未待单姑婆说完立即怒声说:“这么说,你们是为天山派门户来了?”

单姑婆毫不迟疑地领首道:“不错,也是你们的末日到了!”

金鹤一听,不由傲然哈哈一笑问:“你们—共来了多少中原高手?”

单姑婆立即道:“对付你们这些犬鼠之辈,何须多少高手,仅我们少主人一人和四位姑娘就足够了!”

话声甫落,木鹤顿时大怒道:“好个大胆狂妄的老虔婆,想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给你一点颜色看。你们还不会知道大爷们的厉害……”

害字出口,急翻右腕,锵的一声将背后的长剑掣出来。

天山群道一见,立即一声示威的呐喊,纷纷举起手中的宝剑!

金鹤一见,立即瞪眼怒声道:“你们吼什么,告诉你们,乖乖地把这姓许的小辈和这四个丫头给我拿下来,否则,嘿哼,可别怨大爷们手狠心辣……”

一如未待金鹤话完,立即恨恨呸了一声,怒声道:“你们死在眼前尚敢大言不惭……”

话未说完,金鹤和木鹤突然同时嗔目厉喝道:“你们动不动手?”

话声甫落,观门内飞身纵出两人。

许格非等人一看,正是刚刚前去察看后观水槽内是否有玄辛道长尸体的两个道人!

两个道人一出观门,也未看清当面情形,脱口焦急地惶声道:“掌门人根本不在那里!”

金鹤和木鹤一听,不由冷冷一笑,同时阴刁得意地说:“你们的掌门人?你们的掌门人早巳押运到我的龙脊峰去了!”

一静和一如等人一听,突然同时挥剑大喝道:“师弟们,只要掌门人不在此地,我们就可杀了这两个歹徒……”

天山群道一听,立时发出一阵声震山野,直上夜空的如雷呐喊!

金鹤和木鹤,以及他们身后的二十几名道装大汉,同时掣出兵器作出迎击搏斗之势。

但是,金鹤却震耳大喝道:“闭上你的嘴,难道你们真的不要你们的掌门人的老命了不成?”

单姑婆突然哼了一声,轻蔑地说:“他们如果不是豁出去了,他们也不会杀了你们的千鹤又杀了太鹤,最后又把银鹤也剁成烂泥巴了……”

话未说完,目闪惊急的金鹤和木鹤同时厉喝道:“你胡说,银鹤奉命把玄辛杂毛押送给我们老大,他根本不在峰上……”

单姑婆立杖一指数丈外的那堆银鹤尸体,哂然冷笑道:“喏,两位请看,那就是你们的银鹤。”

金鹤、木鹤以及他们身后的二十几名道装大汉,转首一看,俱都面色一变,不少人看了那滩血肉发出一声轻啊!

单姑婆继续冷冷一笑问:“现在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金鹤和木鹤两人只看到一堆血肉,并没有四肢也没有头,道袍也混合成了血肉,哪里还看得清楚是银鹤的尸首!

两人一听单姑婆的迫问,不由冷冷一笑道:“是银鹤的尸体也好,不是他的尸体也好,反正我们是奉了宫主老大命令前来查问个清楚,—丰……”

说着,立即转首望着一丰道人,沉声问:“这堆尸体到底是谁?”

一丰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他就是你们的银鹤!”

金鹤和木鹤听得面色再度一变,不由同时嗔目厉声问:“是谁把他剁成这副样子的?”

话声甫落许格非这时才淡淡地说:“是我!”

金鹤一听,立即怨毒地望着许格非,嗔目厉声道:“是你就要你偿命!”

许格非淡然一笑道:“这是不争的至理,但是杀了无恶不作之徒,却未必一定要偿命……”

金鹤和木鹤同时厉声道:“你不偿命也不行!”

说罢,猛的转首,怒目瞪着一丰等人,举手一指许格非等人,厉声道:“你们快把这厮给我拿下,也把他碎尸万段,剁成一滩烂泥巴!”

一丰道人等人却同时怒吼道:“我们要剁的是你们而不是许少侠!”

说话之间,纷纷高举着宝剑,嗔目瞪着金鹤两人,缓步向前拢去。

金鹤和木鹤似乎有恃无恐,立即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们违抗上命,不听指挥,可也怨不得我们手辣心狠!”——

武侠屋 扫校

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