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得手,尧庭苇信心大增,黛眉一扬,脱口娇叱道:“你也接我一掌!”

老妇人心中一惊,急忙强捺上涌气血,大喝一声,略蹲下身,牙齿一咬,振腕迎了出去。

也就在老妇勉强出掌的一刹那,朱袍老道人已“锵”的一声将剑掣出,大喝一声,斜横里飞身猛扑过来.照准尧庭苇的左肋就刺!

尧庭苇虽然与老妇交手对掌,却早已对朱袍老道人和皮衣青年有了防范。

但是,这时虽见朱袍老道人斜横里挺剑刺来,而她发出的一掌已到势在必发之势,因此,对方老妇的掌风已和她的掌风相触!

心中一急,功力突增,只听“嘭”的一声,双掌也着实击在一起。

但是,尧庭苇却在双掌一接的刹那,就趁那股后震之力,娇躯一斜,趁斜卧在地,右腿趁势闪电上踢!

只听“噗”的一声,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一道寒光,直射半空。

尧庭苇这临机施展的一招“卧看白云”,真是运用得恰到好处,而趁机飞起的一腿,更是妙绝宇寰的奇妙一击。

因为她那一腿,正巧踢中了朱袍老道人握剑的手腕。

朱袍老道人宝剑脱手,腕如刀割,一声惊叫,急忙点足,身形一跃两丈,直向数丈以外纵去。

那边的皮衣青年早巳惊呼一声“师父”,飞身向两丈以外奔去。

尧庭苇挺身站起,也觉得方才实在惊险万分。

定睛一看,发现老妇人已被方才的一掌,震飞到两丈以外去,这时正在那里暗自行功运气。

皮衣青年奔至近前,再度惶急地问:“师父,您老人家受伤了.没有?”

老妇人却缓缓嘘了口气并摇了摇头。

急忙捡起落剑的朱袍老道人,满面通红,立即望着尧庭苇,怒声道:“你恃技凌人,敢犯武林规矩,这笔帐我们总要找你算的……”

尧庭苇冷冷一笑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你们不但以大欺小,恃众凌寡,而且轮翻交手,暗施偷袭……”

话未说完,朱袍老道人已恼羞成怒喝道:“闭嘴,报上你的名字来!”

尧庭苇再度冷冷一笑道:“我本是默默无闻的后生晚辈,报出我的名字反而增加了我的名气,哼!只怕我要你们报出你们的鼎鼎大名来,你们为了顾全颜面,恐怕又碍难出口了!”

朱袍老道人一听,突然两眼一瞪,凶芒毕露,立即提剑怒喝道:“你……”

话刚开口,蓝衣老妇人已沉声道:“师弟,我们走!”

但是,立在老妇人身侧的皮衣青年,却突然似有所悟地说:“师父,前面山洞的事……”

话刚开口,老妇人已怒斥道:“要你多事!”

尧庭苇本来想对朱袍老道人呵斥,对老妇人的喝走也正合她心意,因为她也急于离去。

这时见那个皮衣青年突然提到了“前面山洞的事”,心中一动,正待开口询问,身后十数丈外,突然传来单姑婆和古老头的惊喜呼声道:“丁姑娘、邬姑娘,快看,苇姑娘在那边了……”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惊,急忙回身,只见一身绿呢劲衣和一身玫瑰红的邬丽珠,神情惊喜的正和古老头单姑婆飞身向这边扑来。

见丁倩文四人,真是又悲又喜,也娇呼一声,飞身迎了过去。

双方对驰,眨眼已到近前,丁倩文尚未刹稳身形,己流泪惶急地问:“苇妹妹,你怎的一声不吭地就下峰来了?”

邬丽珠也流泪埋怨道:“我们到厨房时一看姊姊不见,都吓哭了,问那个死白素贞,她也一字不说,待了好久才知你出来时点了她的穴道。”

尧庭苇也不由双目擒泪,解释道:“我是怕她在我出来的这一会儿逃跑了!”

古老头和单姑婆却有些忧急地说:“既然找到了苇姑娘,我们快回去吧,留下雪姑娘一个人在峰上还真令人担心!”

丁倩文突然似有所悟地“噫?”了一声道:“方才那个老妇人和红袍老道……”

尧庭苇一听,突然想起了那个皮衣青年提到“前面山洞的事”。

是以,心中一惊“啊”了一声,急忙回头察看,老道和老妇人,以及那个皮衣青年,早巳走得无影无踪。

古老头一看,不由惊异关切地问:“怎么?姑娘和他们发生冲突啦?”

尧庭苇一面凝目察看着正东远处,一面本能地漫应道:“只是方才夜黑风大,双方差一点撞在一起!”

单姑婆道:“方才我见那个老道手里提着剑,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交手了呢!”

尧庭苇依然望着远方道:“那些都无关紧要,倒是他们说了一句话,使我觉得非常怀疑。”

丁倩文四人一听,不由同时关切地问:“什么话?”

尧庭苇见确实已看不到朱袍老道三人的影子,才回过头来答道:“他们中的一个皮衣青年,突然对他师父说:师父,前面山洞的事……”

丁倩文听得目光一亮,不由脱口急声问:“会不会是有关许弟弟和楚姐姐的事?”

尧庭苇立即颔首懊恼地说:“我当时也正这么想。”

邬丽珠也关切地急声问:“苇姐姐,你有没有问他们?”

尧庭苇再度懊恼地说:“我正要询问他们,恰好你们到了。”

古老头立即不解地问:“老奴见你们正在争执中,怎的一眨眼他们就都跑了呢?”

尧庭苇黯然道:“他们分别和我交手后,自知不敌,如今再见你们赶来了,哪还有不跑之理?”

丁倩文和邬丽珠则同时焦急地说:“这也可能是一个有力线索,我们要赶快找到他们问个清楚呀!”

尧庭苇立即懊恼地说:“到什么地方去找他们呀!”

邬丽珠不由关切地问,“姐姐有没有问明他们的来历姓氏?”

尧庭苇不禁有些后悔地说:“当时匆匆交手,我也心急着回去,他们不愿说,我也没有问……”

古老头立即道:“没有他们的姓氏地址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的衣着相貌之打听……”

单姑婆立即问:“向谁去打听?”

古老头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最快最近的就是天弓帮……”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叹了口气道:“唉!我刚刚在天弓帮出来……”

丁倩文四人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同时急切地问:“可有许弟弟,少主人的消息?”

尧庭苇立即愤声道:“白素贞实在可恶,根本没有这回事!”

单姑婆立即恨声道;“我老婆子一开始就说她的话没准,一定是谎话骗人……”

但是,古老头却仍想着老问题,说:“苇姑娘刚回来也没关系,我们仍可以再回去问……”

尧庭苇一听,立即摇头懊恼地说:“不能回去问了。”

丁倩文四人听得一愣,不由“啊”了一声问:“为什么不能回去?”

尧庭苇立即懊恼地说:“我杀了依里维雄的准女婿苟一才,又杀了黎多申和黎多金两个堂主,又把宝剑架在依里维雄的脖子才脱身,我们怎能再回去?”

古老头立即宽慰地道:“没关系,天山这么大,长有嘴巴的人有的是,并不定要问他们!”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色提议道;“我们不是已经证实白素贞说谎了吗?现在我们回去再问她,看她怎么说?”

单姑婆立即冷哼一声道:“她怎么说?她还是胡说!”

古老头一听,立即恨声道:“我这一次一定要她不敢胡说!”

尧庭苇却突然道:“你们出来已经很久了吧?留雪妹妹一个人看守白素贞,我也有点不放心!”

丁倩文也急忙道;“那我们走吧,这一次无论如何要叫白素贞说出许弟弟和牛夫人的下落来!”

于是,五人展开轻功,径向腾木峰飞身驰去。

飞驰中,尧庭苇趁机把进入天弓帮的经过,简扼地说了一遍。

到达腾木峰下,五人立即腾身而上。

这时浮云已散,明月皎洁,风一丝也没有了。

尧庭苇一面登峰一面察看天色,大概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五人登上峰顶,立即向中央的茅屋前驰去。

想是五人发出的衣袂破,风声惊动了在厨房看守白素贞的雪燕儿,只听一声惊喜娇呼,白影一闪,雪燕儿已由厨房茅屋肉飞射纵了出来。

雪燕儿一见尧庭苇也回来了,立即惊喜地擒泪戚呼了一声“姐姐”,飞身扑了过来。

尧庭苇知道她这时在大家心目中的重要,因而也伸臂将雪燕儿揽在怀里,同时关切地问:

“白素贞可曾对你说些什么?”

雪燕儿立即哭声道:“白素贞说,她在这儿多吃一天苦,许哥哥也在那边多受一天罪,要我劝你最好对她客气些!”

话声甫落古老头和单姑婆已同时沉声道:“好,咱们就对她客气些,现在咱们就送她回她老家去!”

说话之间,两人双双急步向厨房门前走去。

雪燕儿看得大吃一惊,不由仰脸望着尧庭苇,急声问:“苇姐姐,你真的要放掉她呀?”

尧庭苇知道古老头和单姑婆已想妥了逼问白素贞的方法因而摇头一笑,宽慰地悄声道:

“我们不会放她的!”

但是,话声甫落,随着白素贞的尖声怒叫,古老头和单姑婆已把捆得紧紧的白素贞,由厨房内愤愤地抬出来了。

白素贞一见厨房外站着尧庭苇和丁倩文,立即挣扎着怒声道:“尧庭苇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邬丽珠抢先怒声道:“放开你不难,但你必须说出我许哥哥和楚姐姐,现在什么地方?”

白素贞依然愤怒地正色道:“我不是早对你们说了吗,他们都被关在天弓帮的地牢里……”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愤怒地望着单姑婆,向着东边一甩头,怒喝道:“走,抬过去!”

怒喝声中,抬着白素贞,快速地向正东峰崖边前走去。

白素贞一看,花容大变,不由尖声惊叫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单姑婆立即恨声道:“告诉你,我们姑娘已去了天弓帮。你今天再不说实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说罢,加速步子向崖边走去,同时沉声道:“我看骗人的是你……”

白素贞一看距离峰崖已经不远了,神色更加紧张,挣扎得更为急烈,同时翘首望着跟来的尧庭苇和丁倩文,惶急的大声说:“我没有骗你们,依里维雄使的是缓兵之计,这也是屠龙天王临走交代的……”

尧庭苇仅淡然看了白素贞一眼,理也没理。

单姑婆却哼了一声道:“哪里有什么屠龙天王,我们姑娘去时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说话之间,已到崖边,两人立即将白索贞丢在地上,古老头却哼了一声道:“这条绳子不能丢下去,我还要用它捆帐篷呢。”

说罢蹲身,立即去解白素贞身上的绳结。

白素贞早已花容大变,面色如土,立即望着尧庭苇,急声尖叫道:“尧庭苇,你害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再对你说一遍,那是依里维雄的缓兵之计,地牢就在他们大厅的下面,不信你们再去一趟看看!”

尧庭苇这时才冷冷一笑道:“他们天弓帮根本没有地牢,我事先到后寨佛堂去见依莉莎嬉的母亲,她也这么说。”

白素贞立即解释道:“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她早巳不问天弓帮的帮务了,依里维雄在骗她……”

尧庭苇再度冷冷一笑道:“我去时曾杀了他的准女婿苟一才和黎多申和黎多金两个堂主,并将宝剑抵在他的咽喉上,他依然说他们天弓帮没有地牢。”

白素贞一听,立即懊恼地解释道:“你当时如果趁势再削下他一只耳朵,他知道你确有杀他之心,他也许决来了……”

单姑婆和古老头一听,突然怒声道:“到了这时候你还胡说八道……”

说话之间,弯腰将白素贞抬起来。

白素贞一见,不由惶急地尖声叫道:“你们如果不信,你们捆着我前去,我愿意当面和天弓帮的老帮主对质。”

话未说完,尧庭苇突然伸手阻止道:“单姑婆慢着。”

古老头和单姑婆一听,立即停止向崖下丢掷的意思。

因为两人发现尧庭苇听了白素贞的话后,神色一变,似有懊恼之情,这中间显有失策之处。

不错,尧庭苇听了白素贞的话,的确有些懊恼当时用剑抵住依里维雄时,没有再逼问一句,许格非是否真的没有关在他们天弓帮的地牢里。

其次是尧庭苇根据常理推断,到了这般地步,白素贞似乎不可能再坚持谎说许格非的确关在天弓帮了。

尤其,古老头和单姑婆,两人表情坚决,虽然没有将缠捆住白素贞身上的绳子完全解脱,但有一半已握在古老头的手里,只要古老头和单姑婆一松手,白素贞立即会翻翻滚滚地坠下崖去。

心念及此,尧庭苇不由伸手阻止,并继续望着白素贞,沉声问:“假设我们带你去见依里维雄,你的确敢和他当面对质……”

话未说完,古老头已焦急地说:“哎呀姑娘,你怎么真的信以为真了?她这是死中求变呀!”

雪燕儿立即不解地问:“我们捆着她前去,她怎么个求变法?”

单姑婆却无可奈何的“哎呀”一声道:“俺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傻,就是我们捆着她前去,总比现在马上就把她丢下去多活一个时辰呀,再说,到了那里,很可能一言不和,她很可能被天弓帮的人救下来。”

白素贞一听,不由奉承地说:“单姑婆,我的心眼可没你的那么多。”

单姑婆立即嗔目怒声说:“你少给我戴高帽子,你今天不说实话,我马上把你丢到崖下去。”

白素贞一听,突然又冤枉又愤怒地尖叫道:“我说的都是真实话,你们不信,我还有什么方法。”

古老头一听,顿时大怒,立即望着单姑婆,怒喝道:“丢下去!”

去字出口,单姑婆立即顺着她的手势向外一抛,白素贞的娇躯,挟着一声尖锐直上夜空的凄厉尖叫,直向峰崖下坠去。

尧庭苇和丁倩文四人看得大吃一惊,不由同时脱口惊呼道:“不要”

但是,古老头和单姑婆却紧紧拉住绳头不放,崖下一丈七八尺处,也传来白素贞的嘶哑惶急的哀叫声音道:“把我拉上去,我说了,我说实话了!”

也吓得花容大变的尧庭苇和丁倩文四女,这时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既没经验又不沉着的雪燕儿一听白素贞讨饶,立即急声道:“古老头,快把她拉上来呀,她要说实话了!”

古老头一听,非但没有将白素贞拉上来,反而将手余留的一半绳索,突然又松了六七尺之多。

也就在绳索一松的同时,下面的白素贞再度发出一声凄厉惨嗥,同时尖叫道:“快把我拉上去,我说实话,我带你们前去……”

尧庭苇一听,只得吩咐道:“好了,把她拉上来!”

单姑婆却解释道:“这个阴毒丫头,你不把她的小魂吓掉半个,拉上来她还胡说。”

丁倩文心地尤为淳厚,因而也催促道:“可以了?把她先拉上来,她如果不说实话,再把她丢下去吓她也不迟!”

古老头和单姑婆一听,只得迅即收绳,匆匆将一面仍在尖叫讨饶的白素贞拉上来。

尧庭苇四女一看,只见花容月貌,娇媚动人的白素贞,就这么一丢一拉,不但秀发蓬散,钗横髻斜,娇靥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唇角和鼻尖上,尚有丝丝鲜血渗出,而且是冷汗涔涔了。

丁倩文首先看得有些不忍,但想到白素贞在恒山时,率人一次毒死了佛门二十几名尼姑的残酷毒辣手段,也就不觉得她可怜了。

但是,如果她知道了被困在潭峰孤顶上的许格非,就是白素贞狠心解开的绳索,她丁倩文恐怕要愤恨的拔剑就剁了。

只见被拉上来的白素贞,手脚依然被紧紧地捆着,绳结就在她的胸前。她仰面向上,张着小嘴急喘,同时闭上了眼睛。

单姑婆立即怒喝道:“快说,我们少主人和牛夫人现在什么地方?”

白素贞依然闭着眼睛,喘息着说:“我……我带你们……去……”

古老头接着怒声道:“用不着你带去,你只要说出我家少主人现在什么地方就行了。”

白素贞一听,只是闭着眼睛喘息,却不回答。

古老头一见,立即怒声催促道:“快说,我家少主人现在什么地方?”

白素贞突然睁开双目,怒声厉叱道:“我说在天弓帮的地牢里你们不信,我要亲自带你们去对质你们又不带我去……”

古老头一听,顿时大怒,立即望着单姑婆,怒声道:“抬起来丢下去!”

说话之间,单姑婆已和他同时弯身,再度将白索贞的娇躯抬起来。

丁倩文一见,脱口阻止道:“古老头慢着!”

古老头虽然内心十分气恨白素贞狡猾,但也只是把她抬起来吓她一下,因为他知道,而且已肯定地看出来,只有白素贞才知道许格非和楚金菊,以及长白上人三人的确实下落。

是以,这时一听丁倩文喝止,只得和单姑婆同时停止下丢但也没有把白素贞放下来。

丁倩文则蹙眉为难地说:“白姑娘,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实在是你说的太不切实际了。”

白家贞已稳住了惶急情绪,但仍有一些喘息,这时虽然仍被古老头和单姑婆抬在手中,随时可能被丢至峰崖下去,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她听了丁倩文的话,立即斜了丁倩文一眼,反而冷冷地问:“有哪些事不切实际?”

丁倩文立即道:“就是你说屠龙老魔把许弟弟诱走的事,但我们根据种种迹象判断,屠龙老魔根本没有跟到天山来!”

白素贞立即生气地说:“我不是对你们说的吗?自你们离开霍尼台后,天王一直在你们身后,但他自知武功不如许格非,本身毫无取胜的把握,所以直到前天晚上才得到机会下手……”

尧庭苇立即道:“有关这一点,我们经过研讨后,发现其中也有漏洞……”

白素贞立即沉声问:“什么漏洞?”

尧庭苇立即道:“由察干哈马国的霍尼台到现在,许哥哥沿途何止数十次单独一个人行动的机会……”

白素贞当然知道指的是许格非沐浴和入厕的时候,因而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吗,那时天王还没毙了病头陀,也还没有找到瘦柳仙和胖弥勒,当然也没有长白上人可以用来要挟许格非。”

丁倩文突然道:“你说屠龙老魔已经毙了病头陀,那屠龙老魔又怎的知道瘦柳仙和胖弥勒押着长白上人去了双叉会?”

白素贞立即生气地说:“我不是说了吗?天王是在到达双叉会见到瘦柳仙之后,才毙的病头陀……”

尧庭苇突然似有所悟地问:“噢!上次你说的,双叉会的位置是在什么地方来着?”

白素贞毫不迟疑地说:“总坛就在克什喀尔峰下的广峰上,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一问,看看是否有这件事!”

邬丽珠立即怒声道:“我们当然要去问,而且我们还要带着你去问。”

白素贞立即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带我现在就去问?”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怒声道:“你不是说现在就要和我们一起去天弓帮去对质吗?

为什么又要求去双叉会呢?”

白素贞听得神色一惊,只得勉强正色道:“只有先到双叉会证实后,你们才相信许格非确实被困在天弓帮的地牢里呀!”

古老头立即望着尧庭苇,怒声道:“苇姑娘,老奴认为不要问了,问来问去还是这一套,老奴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这些话。”

说此一顿,特地又提出疑点,继续道:“譬如她说前天傍晚咱们到达天弓帮时,她和屠龙老魔正在和天弓帮的老帮主一同坐在大厅上饮茶,老奴认为,老魔当时一看到我们,绝不会放弃要挟少主人的大好机会……”

话未说完,白素贞已愤怒地解释说:“我不是一再向你们强调,当时天王只知道客人到,不知道是你们,再说,就是看到了你们到达,天王也不会出来……”

邬丽珠立即不解地问:“那是为什么?”

白素贞毫不迟疑地说:“天王的目的是要许格非交出他身上的秘籍,这种事怎么能当着天弓帮的老帮主和徒众公然说出来?”

丁倩文突然听出了漏洞,急忙道:“既然老魔有了长白上人为人质,他当然可以直接向许弟弟提出要求,为什么还要将许弟弟暗中掳走呢?”

白素贞一听,顿时语塞,只得说:“为什么要把许少侠掳走,天王没有对我说,所以我不十分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前天傍晚,天王要许格非亲自前去见一见长白上人才将他掳走的,当然,这也是强迫许格非拿出秘籍的一着棋……”

尧庭苇未待白素贞说完,已沉声道:“既然老魔让许哥哥见到了长白上人,许哥哥必然会与老魔合作,老魔为什么又把许哥哥关在天弓帮的地牢里?”

白素贞解释道:“那是因为许格非不时乘隙向天王攻击,天王才不得不下手将许格非擒住!”

丁倩文则沉声道:“老魔既然擒住了许弟弟,他能会不搜许弟弟的全身,还会再要你来要秘籍?”

白素贞听得微微一顿,才正色道:“可是天王并投有在他身上搜到哇?”

丁倩文哼了一声道:“这么重要的秘籍,你想,许少侠会不贴肉带在身上吗?”

白素贞听得神色一变,似乎想脱口惊呼,但她却及时咽住没有呼出。

丁倩文则继续沉声道:“再说,就是老魔没有搜到秘籍,也不会派你来索……”

白素贞立即正色道:“我不是对你们说了吗,天王急着要去追回依莉莎嬉……”

尧庭苇突然生气地说:“老魔那么信任你?”

白素贞也突然生气地说;“我说的话你们都不相信,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邬丽珠突然似有所悟地问:“你说你昨天傍晚不回去,天王就会马上派人来,为什么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白素贞只得无可奈何地说:“也许是天王去迫依莉莎嬉还没有回来,其他的人不敢做主……”

丁倩文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关切地问:“你是说,天弓帮里还有老魔留下的人?”

白素贞毫不迟疑地说:“当然有,还有一位堂主和两位坛主……”

古老头立即问:“那位堂主是谁,两位坛主是谁?”

白素贞被问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古老头曾在病头陀的大寨里工作了一年多,对于病头陀手下的人事当然非常清楚。

她本是临机胡编的故事,这时如果说错了名字,必然引起尧庭苇等人的更大怀疑,是以,冷哼一声,淡然道:“说出来你也不认识,他们又不是病头陀手下的人!”

古老头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望着尧庭苇,要求道:“苇姑娘,你就别问了,现在我们只有把她丢下峰去,我们自己去找了……”

话未说完,白素贞冷冷一笑道:“告诉你们,我活不了,许格非也死定了。”

邬丽珠突然怒声道:“我们苇姐姐碰见一个老妇人,一个老道,还有一个皮衣青年,他们曾发现一个山洞中关着有人的事……”

话未说完,白素贞的面色顿时一变。

单姑婆一见,立即怒声催促道:“快说,那个山洞里关着的可是我家少主人和那位牛夫人?”

白素贞似乎已看出尧庭苇把她抬到崖边往下丢,只是逼她说出实情的一种吓唬方式,是以,这时见问,反而断然坚绝地怒声道:“不知道。”

古老头一听,哪里还能容忍,脱口怒喝道:“丢下去!”去字出口,即和单姑婆两人顺势一抛,白素贞的娇躯再度向峰崖下坠去。

尧庭苇和丁倩文四人看得神色一惊,虽然明明知道古老头紧紧抓着绳头,但仍忍不住齐声惊呼道:“古老头小心!”

白素贞原是一个美若天仙,毒如蛇蝎的少女,她虽然猛的被丢下崖下,却咬紧玉牙,吭也不吭一声。

但是,就在尧庭苇四女惊呼甫落的同时,“叭”的一声,拉着白素贞的麻绳竟然断了。

紧接着,崖下突然响起白素贞的刺耳惊心惨叫,悠长凄厉,直向峰下坠去。

尧庭苇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同时大吃一惊,脱口惊呼叫声,纷纷向崖边纵去。

六人一面惶急惊叫,一面纷纷探首下看,只见峰下一片昏黑,除了白素贞那声尖锐刺耳、凄厉惊心的惨叫仍在远近谷峰中回应缭绕,白素贞的身影早巳不见了。

古老头首先一定心神,立即转身向东南峰崖前疯狂地奔去。

尧庭苇一见,脱口喝声道:“古老头!”

古老头闻声刹住身势,急忙回头向尧庭苇望来。

尧庭苇立即沉声问:“你要去哪里?”

古老头只得惶急不安地说:“老奴想到峰下看看……”

单姑婆立即不高兴地说:“下面是深涧,正北有瀑布,涧中都是湍急的水流,你下去能看到什么?”

古老头不由惶急地说:“可是……可是只有她才知道少主人和牛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尧庭苇一听,不由叹息一声,黯然道:“算了,这完全是命,她白素贞就是活着,同样的不会说出实在情形来。”

单姑婆立即愤声道:“她白素贞的确该死,而且早就该死了,想想她在恒山毒死了二十几名尼姑,而且又在牛家集牛夫人的家里用药酒对付少主人和雪姑娘,她是死有余辜……”

说此一顿,突然声音嘶哑,双目涌泪,继续说:“可是……我们少主人和牛夫人……”

尧庭苇也不由擒泪一叹道:“现在我们只有再去一趟天弓帮了……”

早巳泪珠簌簌的丁倩文、邬丽珠,以及雪燕儿三人,同时道:“根据你方才述说的情形,就是再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尧庭苇擒泪道:“就是问不出什么来?也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那个蓝衣老妇人和红袍老道的来历和下落……”

话未说完,七八丈外的古老头,突然目光一亮,飞身纵过来,紧张地说:“苇姑娘,你方才听那个皮衣青年说的话,可是前面洞中发生的事?”

尧庭苇,知有异不由忧急地说:“是呀,你可是……”

话刚开口,古老头已焦急地说:“我们只希望这件事与我们毫无关系,要是真有关连的话,那就糟了。”

如此一说,尧庭苇四女和单姑婆,俱都吃惊的“啊”了一声问:“你是说……”

古老头不由焦急地解释说:“老奴是说,如果那个洞里关着的是少主人和牛夫人,那个老道和老夫人发现了,必然会将他们两位放出来的……”

话未说完,尧庭苇和丁倩文的面色大变,不由脱口震惊地说:“你是说,除非被困在洞中的人已经死了或被杀了……”

古老头立即焦急地颔首道:“老奴正是这个意思,要不,他们不会袖手不管的,即使他们是坏人,总也该有所表示……”

丁倩文一听,突然惶急地哭声说:“不会错了,许弟弟、牛夫人一定是被白素贞用毒物杀害了……”

尧庭苇和邬丽珠几人俱都听得娇躯一战,花容失色,同时关切地问:“你是说……”

丁倩文继续哭声说:“你们几位想一想,方才我们谈到山洞的事时,白素贞立即面色大变,同时坚决地说不知道,果此可见,她已感到情势不妙,说出来必死无疑,不如坚持不说……”

雪燕儿首先哭声道:“现在白素贞已死,我们到哪儿去找那个山洞呢?”

单姑婆突然望着古老头流泪,埋怨道:“都是你,想出这种逼她说实话的办法,现在……”

古老头虽然满脸的惶急懊恼,但却反驳道:“你不赞成我也不会做呀……”

尧庭苇立即泪流满面地阻止道:“你们两人也不要吵了,让我好好地静一下。”

古老头和单姑婆一听,只得垂头叹了口气。

邬丽珠流泪道:“果真劫走许哥哥的事是白素贞一个人干的,那么我们以前的种种揣测都不复存在了。”

雪燕儿立即敏感地戚声问:“姐姐是说,屠龙老魔根本没有前来天山,瘦柳仙和胖弥勒也根本没有死,我爷爷也根本没有被关在天弓帮的地牢里?”

邬丽珠立即道:“当然这些都是白素贞一个人捏造的了!”

单姑婆突然问:“珠姑娘以为白素贞一个人能胜得了少主人?”

邬丽珠立即道:“论武功她当然不是敌手,但她在暗中放毒先把许哥哥熏晕后再动手脚,确有这个可能!”

古老头立即不以为然地说:“这么高的峰崖,她一个人能把少主人掳走吗?”

话未说完,一直沉思的尧庭苇,突然面色一变,脱口哭声道;“我想起来了,果真是白素贞一个人干的,我们都被她害惨了!”

丁倩文、邬丽珠,以及雪燕儿三女,俱都花容失色,哭声道:“你已肯定是白素贞一个人干的了?”

尧庭苇立即连连颔首,哭声道:“不错,我由头到尾又重新想了一遍,白素贞一个人动手的可能性很大……”

古老头和单姑婆两人虽然也神情惶急,老泪盈眶,但却不以为然地说:“老奴就不相信白素贞一个人能将少主人掳走,至少还有另一个助手……”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怒声解释说:“你们两个人的头脑怎的这时突然转不过弯来了?她还用得着把许哥哥掠走吗?”

雪燕儿听得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姐姐是说,白素贞就把许哥哥藏在这座峰顶上了……”

尧庭苇立即哭声生气地问:“这座峰顶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找了两三遍,你找到了吗?”

如此一说,雪燕儿顿时无话可答了。

丁倩文和单姑婆两人一听,目光突然闪过一缕惊惧寒芒,脱口惊呼道:“啊!该不会是被那贱人丢到峰下去了吧?”

如此一说,尧庭苇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道:“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丁倩文和邬丽珠,以及雪燕儿单姑婆一听,也跟着失声痛哭了。

古老头却暴跳怒吼道:“我不信,我不信,少主人决不是夭折暴毙之相,我决不相信少主人已被白素贞丢下崖去……”

单姑婆立即哭声问:“那你说少主人怎样了?”

古老头被问得一愣,但仍怒吼着说;“反正我不相信少主人被害死了。”

尧庭苇却哭声道:“相貌归相貌,事实归事实,现在我可以举出几件事例来……”

如此一说,丁倩文几人立即止住了哭声,俱都抽噎地望着尧庭苇。

尧庭苇流泪继续说:“首先是白素贞冒险第二次再前来,这是最傻不过的事,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得到,楚姐姐没有跟她回来,她很可能被扣住……”

雪燕儿立即戚声不解地问:“那她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尧庭苇立即道广因为她只有一个人,必须她亲自回来。”

雪燕儿不解地问:“她为什么明知会被我们擒住而再冒险前来呢?”

尧庭苇正色道:“因为她一心想学到更高绝的武功,必须拿到许哥哥身上的秘籍,所以在第一次没有到手后,必图侥幸,决心再来冒险一试!”

邬丽珠却不解地问:“可是,她怎的知道秘籍不在许哥哥身上呢?”

丁倩文这时也悟出是怎么回事来了,因而不自觉地哭声抢先道:“当然是她已亲自搜过许弟弟的浑身各处了呀!”

雪燕儿也突然明白了,不由哭声问:“姐姐是说,白素贞先搜过许哥哥的身上之后,才把许哥哥丢下峰崖去的?”

邬丽珠也哭声道:“那是当然,不然,她怎的知道许哥哥身上没有秘籍呢?”

单姑婆这时也相信白素贞已将许格非丢下峰崖去了,因而哭声解释道:“她怎么会不恨少主人呢?她的师父玄令老怪被少主人斩断了双手,她的弟弟白俊峰又被少主人斩掉了左臂……”

雪燕儿了听,立即哭着愤声道:“失掉一只手臂仍可救活,是她一把毒针打在自己弟弟的身上,所以白俊峰才死定了呀!”

说此一顿,特地又切齿恨声道:“当时许哥哥本采可以一剑将她白素贞杀了,不知为什么,许哥哥竟拉着小妹离开了,如今她恩将仇报,反而将许哥哥害死了……”

话未说完,古老头突然痛哭怒吼道:“少主人没死、少主人没死,你们不要咒他,你们不要哭……”

话未说完,他自己也蹲在地上掩面哭了。

一直在哭的尧庭苇,一面哭一面述说道:“我们早该想到这一点了,白素贞她一直暗中跟踪着我们,一直在伺机向许哥哥下手……”

单姑婆哭声接口道:“偏偏那天少主人心情不好,一天之中,连续发生了几起不愉快地事,加之登上峰来又不知古老头的师祖去了哪里……”

话未说完,古老头也哭声接口道:“少主人一定是心中想着大事,太入神了,太入神了,所以才被那贱婢得到手……”

大家一听古老头也同意了,更加伤心地哭了。

单姑婆则懊恼地痛哭道:“我们怎的那么傻,白素贞第二次回来后一直也没有人来,我们就应该想到的是她一个人干的了呀……”

一提到第二次回来,尧庭苇突然目光一亮,止哭急声道:“不好,这么说来,楚姐姐恐怕已经遇害了!”

丁倩文也急忙颔首哭着道:“我也是这样想,即使没有被白素贞杀害,已经过去三天了,饿也饿坏了!”

雪燕儿一向和楚金菊的感情最好,这时一听,不由焦急地哭声道:“我们赶快去找呀!”

邬丽珠却焦急地哭声道:“我们到哪里去找呀?”

尧庭苇立即道:“根据现在的判断看,既然是白素贞一个人干的,楚姐姐被困的地方一定不会太远……”

丁倩文接口道:“你遇到的那个皮衣青年不是曾提到山洞中的事吗?我们现在就先从山洞上下手找!”

如此一说,大家一致称好。但是,雪燕儿却哭声提议道:“楚姐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们最好带点干粮和水去,找到了就给她吃—些。”

古老头和单姑婆,根据白素贞的狠毒,以及那个皮衣青年的话意,断定楚金菊仍活着的希望不多了。

但是,两人并没有说破,免得四女再受打击,因而齐声道:“那我们准备一些食物分别带去。”

两人说罢,径向厨房门前走去。

就在两人举步的同时,一声内力充沛的悠长长啸,径由西北远方传来。

单姑婆和古老头并没有停身止步,因为这声长啸,这三天来经常在西北的远方传来,不出一会儿,便同样的有—个女子回应。

正因为这样,尧庭苇等人也都认定那是天山某处的师门弟子彼此联络,也许是苦练某种功夫。

但是,丁倩文却凄声说:“这个男子的啸声音韵中,的确有些像许弟弟的声音。”

尧庭苇不由叹了口气说:“我实在听不出来……”

邬丽珠则懊恼地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过许哥哥的啸声……”

话未说完,另一个女子长啸,也跟着响起来,清脆、忧急,暗透着感伤。

邬丽珠不由迷惑地说:“这一对男女也真怪,一天数次长啸,男的悲愤雄壮,女的则忧急感伤……”

尧庭苇立即挥手一叹道:“每人有每人的苦难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苦难多于欢乐!”

丁倩文深怕尧庭苇升起厌世或看破红尘的念头,因而急忙道:“苇妹妹,天马上就亮了,趁单姑婆和古老头在蒸干粮,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尧庭苇一听,顿时想起了自己通宵未曾合眼的事,因而黠然道:“好吧,我先去屋里躺一会儿。”尧庭苇走进了中央茅屋内,一阵凄凉悲伤袭上心头,立时滚下两行热泪,缓缓地盘坐在厚厚的白毡上。

她能安然入睡吗?她正在心里哭喊着,许哥哥,你真的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丢下我们不管了吗?

旭日升上了东天的峰线上,金黄色的柔和阳光,爬过了腾木峰巅,直射西北数里外一座横亘十里的接天广崖上。

深入广崖的中心,有一座形如馒头的小丘,树木茂盛,中宵红阁小楼,隐约可见,的确是一座世外仙境桃源。

那不是广崖中心凸起的小丘,而是一座由一片广大湖潭或深洞中拔起的百丈孤峰。

孤峰的四周环绕着深涧,东西和正北最宽,只有正南的一面较窄,但也在五十丈宽以上。

峰顶茂林中的一间朱漆小楼的前窗正开着,两只雪白金睛的长臂猿,正无精打彩地蹲在雕栏上。

临窗的一张小桌前,坐着一位蓝呢劲衣,白毛皮背心的英挺俊美少年。

蓝衣少年二十一二岁,面如温玉,唇若涂丹,这时正紧蹙着两道入鬓剑眉,朗目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任何人看得出,蓝衣少年眉宇间,不但透着忧急,而且充满了悲愤之色。

这位神情懊恼,闷闷不乐的蓝衣俊美少年,正是刚刚发过长啸的许格非。

许格非滞呆地望着窗外,久久才懊恼地一摇头,同时叹了口气。

就在他摇头叹气的同时,他的肩上已缓缓按上了一只玉手,接着一个二十不到的美丽少女站在他的身后。

美丽少女着一身鹿皮劲衣,鹿皮毛背心,长发梳了一个马尾拖在肩后,戴了一顶扁圆形的貂皮帽,更增加了她几分野性美。

皮衣少女的脸型像个苹果,皮肤近似象牙色,大眼睛,长睫毛,小巧的鼻子菱形嘴,一望而知是天山上生土长的美丽土女最美的土女。

这位二十不到的美丽少女,正是天山神尼的关门弟子,以金弓银弹技震西域的丽姬妲妮。

丽姬妲妮双眉紧蹙,满面忧愁,她玉手轻抚着许格非的肩头,幽哀地低呼道:“许格非……”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用拳轻击十下桌面,同时焦急懊恼地说:“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呀!”

丽姬妲妮立即宽慰地说:“你急又有什么用呢?”

许格非立即懊恼愤怒地说:“已经三天了,她们现在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丽姬妲妮一听,也不由忧急地说:“说也奇怪呀,我们俩每天都发几次长啸,何以没有将她们引来呢?难道她们连你的啸声都听不出来吗?”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叹口气道:“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她们没有听出我的啸声而不能找来,而是怕她们已经被玄令老怪和白素贞师徒掳走了。”

丽姬妲妮一听,立即不解地问:“你那几位未婚妻子不是都有一身惊人武功吗?尤其那个叫尧庭苇的?”

许格非不由懊恼地说:“唉!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白素贞师徒,卑鄙无耻,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丽姬姐妮—听,也不由焦急地说:“照你这么说,尧庭苇和丁倩文她们,很可能已遭了他们师徒的毒手……”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忍不住怒声埋怨道:“都是你,故弄玄虚,如果前天晚上我来时,你一见面决那个认识我的姑娘就是白素贞,我们也不会被她解开飞索,困在这座孤峰上了。”

丽姬妲妮一听,眼圈立时红了,不由幽幽地说:“你已经骂了我好多次了,我曾经说过,假设我们一辈子捉不到一只老鹰,就得在这座孤峰上待一辈子,你不能这样对待我,难道你要骂我一辈子?”

许格非一听,只得又懊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同时愤声道:“老鹰,老鹰,在这天山的绝巅上,等到地老天荒也等不到—只老鹰,再说,就算有老鹰飞在附近的上空,也不可能就落在我们这座孤峰上……”

话未说完,楼外雕栏上,突然传来两只大白猿的吱吱急叫声。

许格非和丽姬妲妮心中一惊,急忙举目向外一看,发现金睛儿和红脸儿,正一面吱吱叫着,一面飞快地向正南崖边蹿去。

丽姬妲妮一见,脱口兴奋地说;“我们快去,可能有人来了!”

许格非一听,立即联想到是尧庭苇和丁倩文等人,因而也激动地道:“快,一定是苇妹妹她们听到我们方才的啸声找来了!”

说话之间,两人早已飞出窗外,足尖一点雕栏,直落楼前,加速向南崖边纵去。

许格非飞奔中,急切地凝目一看,顿时大感失望。

因为他在林隙间向对崖的远处望去,发现一道宽大人影,大袖飘飘,袍摆飞扬,根本不是尧庭苇等人中的任何一人。

也就在他感到失望的同时,丽姬妲妮却兴奋地说:“可能是一位中原和尚!”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南崖边的林缘前,许格非同时也看清了来人头上灰白色的圆形平顶,高约数尺的大帽。

根据那人一蓬蜷曲白须及白眉,显然是位年逾七旬的老人。

蜷须老人生得虎头燕额,环眼狮鼻,穿着一袭宽大灰呢薄袍,两只大袖,直垂过膝,一望而知是位西域一带的老人。

随着距离的渐渐拉近,许格非突然看清了老人的面目,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不好。”

好字方自出口,闪身已隐在林缘的一座怪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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