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为此苦恼之际,却不想隔天狱中的那名听落了一句的狱吏(诸玉在傍90章节)。就让人暗中传了话给他,说是前天夜里吊死在牢里的,那个贪图东家财物的掌柜,最后还曾与那悄悄来探监的说过些什么,自己虽不曾听全了,可若是真心想要打听应当不难。

一闻此言,三长老纵然是心动不已,但也不免略有疑心。那天只到差点叫人逮了个正着,今日却又来回说能打听到消息。其中不过只隔了一天罢了,会不会是个套?

正当拿捏不定时,身旁来报信那个精瘦异常的朱贵才,已然伸出一手比划道:“那小子定是想敲竹杠,昨天才没照实都说全咯(诸玉在傍90章节)!毕竟人都已经断气了,想要知道那后头究竟说了什么,也只有那个夜里来探的,还有这小子才知道了。”

“哦,就如此而已?”仍觉不妥,又追问了一句。

不由耻笑一声应下话头:“东家,那小子平日里就爱赌个小钱。自打那天起让他在牢里给盯着那家子的动静后,便是每隔两日就有进项,哪有憋住不去耍两手的。指不定就是瞧咱们给银子爽利,才早打定了主意,愣是憋着没全透了出来,想着再多捞一笔才是。”

这等样人本就不是没见过,再侧目瞥了一眼,那端依然躬身赔笑的柴火贵,便加重了三分嘱咐道:“银子定然是不会少他,只一项万不能再叫第三人知道了。”比出两个指头晃了晃,示意到。

那端的朱贵才哪能不明白,这分明指得就是二房那家。忙不迭一脸应了一声:“都是跟着东家那么些年头了,此事小的定当办得稳妥。只是那空出来的成衣铺子,怕是有些棘手?”

如今在三长老看来,旁的一切都可暂且放上一放,却惟有将那人死前与探监之人交待之事。才最是紧要。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是否能就此省下一大笔银子来,要是能将那庶出的二房也一并牵连其中,便是再好不过的。

要知道,当年他就是在这庶出的二房身上吃了哑巴亏,这些年仍是耿耿于怀,直到如今都有些缓不过劲来。无论是谁,自己精心谋划了整整三年的大事。却是就叫半道上杀出的抢了先机。哪里能轻易咽得下这口怨气的。

所以,还未听到那牢头的回应,这边三长老已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要如何借用此事之机,将那庶出的二房也给绕了进去才好,哪怕叫他们家则损些许也成。

想必就是那个夜里被人吊死在狱中的林掌柜,也不曾料到自己的一句为保命的提示。能引得前后几波人相继出手。只是她还未来得及,道出另一桩更为令人震惊的事实,不过那也将自此断了个干净(诸玉在傍90章节)!

短短两日内。对于林掌柜的突然寻死,最为惊疑不定的便后院里那对母女。要说奶娘梁嬷嬷这些年来一直在府里住着,虽不再无许多机会能见着自家这个小姑子。可人的本性终究不是轻易能变的。

经历了当日的惊恐万分,又得了转天老太太一行就要回府的消息,自然不能叫旁人瞧出一丝不妥来。即使夜里仍是害怕的不敢合眼,但一清早起来,还是补上了厚厚一层胭脂领着小姐在后院里散了半圈。不为别的。只是让院子里人都瞧见,自己是问心无愧罢了。

这会儿,正听得小丫鬟来报老太太已经起身了,才忙不迭陪着小姐往前面院子来问安。

本就满怀忐忑,此番在老太太不在府时,闹出如此动静即使没出那档子事,也已是有些过了。可偏巧最终生生去了两条人命,当初才听得消息时,自己就恨不得晕厥过去,今日面对老太太压根是半个字都吐出来。

先前在屋里反复背诵得那一大段,也早已不知去向,只觉得满嘴发苦。浑浑噩噩被那旁的徐妈妈一顿念叨,也全然未见其反驳半句,直到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回到后院坐定后,才悠悠醒转过来。

“要说奶娘,你也真是。”降了三分嗓音,提醒道:“那个昧良心的掌柜也是自个畏罪才吊了脖子的,原就怨不得旁人。哪里是因为你叫人绑了去衙门才出的事,那全是她咎由自取。”

听着由自家的闺女口中吐露之言,这旁的梁嬷嬷也不有摇头连连:“我愿意只是想着把他姑姑一家,送出京去就不用担忧你这身世会被人察觉,可哪里想到反害了他们一家的性命。”

“那家的两个儿子,不都只责打了一顿放出京城了吗?不是一家子命都丢了,怎么说都是偷盗了主家的财物,能留他们兄弟俩一命就算是运气了!”

“那两个好歹也是你表兄弟,可……。”还不及拦下,闺女的言语,就已被生生打断(诸玉在傍第九十章漏消息内容)。

“谁是谁的表亲,我是这伯爵府里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奶娘你可是吓糊涂了,怎么竟然胡言乱语了不成!”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这旁的奶娘好半响,才放缓了声调接着道:“这可都是你亲口与我说过的,难不成他们家偷了府里的财物,打上了我嫁妆的主意。奶娘,你还心存愧疚不成?”

瞬间,刚才还尚有残留的一丝怜悯之心,便即刻化为乌有。他姑姑分明早就对自家侄女的嫁妆惦记上了,要不是自己及时出面把他们一家拿了送官。就凭她那一惯的手段,怕是不肖两年光景就能直接去了其中过半。

一想到这些,原本对此事还不免心有不忍,如今再与嫡亲闺女的前程一比,便都不值一提咯!收拾起心思,转而点头问道:“刚才在老太太那儿,我没出错吧?”

“被那徐妈妈好一顿教训,不过你失神的厉害,要不是让丫鬟们架着你往后院回,还不定得怎么样。”说着却又笑了笑,安慰道:“反倒是老太太瞧见了你那模样,便一句都没言语,直接让我们都各自回屋了,想来应当是无碍的了。”

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颔首喃喃道:“还好,还好,要是老太太疑心那林掌柜的与我有碍才是坏了事。”又是低叹一声:“毕竟总是一场亲戚,何况当年咱们能顺利来京,也多亏他姑姑……林掌柜的才是,索性我明日就去求了老太太给他们夫妻俩收尸吧!”

“奶娘,你又糊涂了。这等事,咱们眼下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哪有上赶着自己往里面跳的。你都不晓得院子如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莫说当日你亲自让绑了人送衙门的,可那一家子终究还是与你沾着亲,不是?”

此时,见自家闺女负气,撩开手往内室进去后,这旁的梁嬷嬷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还真是糊涂的厉害,要说当初决定出手整治小姑子时,就应当想到会有不好的结局,只是突然间出了两条人命,才让人手足无措起来。

但眼下最不该慌乱的人,就是自己,闺女的嫁妆才算是暂时保住了(诸玉在傍90章节)。可还有隔壁那二房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一旦乱了阵脚就是给他人有可乘之机。所以,不能乱,一定不能乱。

这边后院里奶娘已是平静下来,但正被她所惦记着的隔壁二房院中,此时也是同样安静的出奇。

但暗中定好的事宜,却是一件不乱,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想来眼下这时分,三长老也应当已是获悉那狱吏漏出消息了吧。“要说还是老爷您想得在理,要是将实话告诉那边知道,反倒更叫他疑心。”

抬头微微一笑,饮了口茶水颔首便道:“那三长老本就是个疑心极重的。我们若是直接将那晚的实话说了与他知道,相信与否先不论,就是那句话为何这般出口,不免会引得他猜度出我的身份来。”

“所以,倒不如依着他的性子,换个合宜的说法才是正经,还能将他心思往旁处略偏上一偏,岂不是更安稳。”低笑两声,拍了拍腰间的荷包,又接着道:“再加之,那贪小的狱吏定是会为了多得些银子,添油加醋一番,反倒更想是从旁人嘴里套出话的样子。”

听得对面的二太太是连连点头,给自家老爷续了杯茶水后,忙不迭坐回原处告诉起来:“二门上的袁妈妈也刚传了话出来,说是方才后院那‘西贝货’的奶娘,可是叫老太太身旁的徐妈妈好一通训。最后愣是让丫鬟们架着出了院子,指不定这会儿还没醒过神来哪!”

顿了顿后,才有旧事重提道:“那咱们家鹏儿的亲事,还是索性等过了这一阵再议吧。”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才又接着道:“哪怕等过了中秋也不碍的。若是能借了三长老的手,将后院那‘西贝货’清除出府,到时候就连咱们府的闺女也跟着扬眉吐气了。”

早在刚从老爷口中,得知后院那个所谓的长房嫡女是假的后,二太太就憋着口气。要知道原先府里就算已袭了爵位,可到底人家那位才是这府里,最得老太太宠爱的嫡亲孙女。而自家那两个嫡出的女儿,却压根从未入过老太太的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