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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别看咱们这条街市窝在北城这头,不怎么起眼,尽是些小食店面,杂货铺,却是远近几条街巷中最热闹的地界。(.wo.)”说着又转低了音量,朝外面张望了两眼后,告诉道:“也不怕人笑话,跟您说句大实话,就是因为这北城的租钱最是便宜。”

“哦,那照店家大嫂之言,这对面街角上的金铺,也是因为这缘故才开得张?”拿眼瞟了一下,斜对门的那家。

却被一旁的掌柜娘子,忙不迭低声拦道:“可不敢胡乱言语那家铺子的事。”本就是自家铺面,也差不多就要过了饭点,这会儿店堂里又父子俩忙着,已是足够了。

就见那妇人,索性拉过身边的空条凳,矮身坐了下来。抬眼看向对面的金铺,细细讲述了起来:“还不是他们铺子的东家,与顺天府的同知老爷是族亲。”

“按理说,他们家铺子该开在城南,要不索性去内城里才是最好不过。也不知怎么,偏就瞧上了咱们这条都是小门脸儿的街市。”说到这里,不由讪笑两下。

瞧着那旁的客官缓缓点头,才接着道:“那会儿他们家说要在这头开金铺时,街坊们也没有一家看好的。都只道能够挣回房钱来,已经是菩萨显灵咯。可哪里想到,还真叫这么个外乡人开成了,瞧着每天进出的人等,穿戴也都不差,就知道定是做了不少生意哦!”

“听着确实难得,按店家大嫂的说法,这北城以往就没见过有人开金铺的?”略微显出一丝惊讶。却是恰到好处地将自己手边的白玉扇坠露了出来。

若说刚才那掌柜娘子,还只以为这客官是个有钱的主,此刻更是暗惊不已。好家伙!就瞧人家白玉坠上头,那只三条腿的蛤蟆。哦…不对,听巷口那摆摊给人卜卦的瞎子沈,是怎么说来着的?对了。应该是叫金蟾,可是旺财的好物件。

那妇人虽是瞧不懂,其实扇坠上的温润白玉才更值钱,但入眼的景象已叫他惊得屏住了呼气,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晶莹剔透的白玉荷叶上,点缀着三两个微微突出与叶面上的莲蓬。

而那只大嘴微张的金蟾,却是实打实的纯金色。被一旁透过窗棂上,打入的午后暖阳照得是熠熠生辉。此刻就连金蟾背脊上,原本那些令人生厌的疙疙瘩瘩,落入眼中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看得这旁的掌柜娘子,更是恨不得自己上去。拿牙帮忙这桌上的客官试试,究竟是不是赤足纯金的!见那妇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刚才‘不小心’露出白玉扇坠,文继顾轻笑着,不免多问了一句:“这两日我也大概转了转,南城那端好似也有一家金铺,生意也算尚可。”

猛得被人打断了思绪,那掌柜娘子才算清醒过来。忙是强装笑脸掩饰了起来:“那怎么一样!要说敢在外城开金铺的,也只有那最是有名声的柳记了。他们家可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对面这家新开张的可是万万比不得哟。”

“不过……。”说到这里,那妇人忙是住了口,刚才一顺口,险些坏了自家的大事。又是压低了声,直言相告道:“不过,听说对面这家才刚开张各样的卖价。都要比老字号的柳记便宜半成不止。”

“哦!”听到这句,对面的文继顾却是来了兴趣,一脸犹豫的调侃道:“不会是因为那老字号,本就卖得贵些,而这家新开的铺子为了分些份额,才故意压低了价钱?”

“这没影的事,可不敢胡说!”就听得刚才还用心揉面的掌柜,已是截下自家婆娘就要出口的应答,接过话头来,直言一句。

看了一眼此刻不免苦着脸,尴尬笑了一下的婆娘,便接着道:“那柳记原就是童叟无欺的老字号,哪里能做那不实的买卖,客官可莫要乱言语才好。你们外乡人,怕是不晓得京中坐商的厉害之处!”

这老实掌柜也不敢再多言半句,直接将后面好心劝说的话,吞了回去。不过看那旁客官的一脸了然之色,也是个聪明人,不费自己更添两句,显然已是明白了。

侧转身来,刚要拉着自家的婆娘回一边的炉灶旁去,却听得那客官朗声拦道:“在下先谢过掌柜的直言相告。不过老哥也瞧出我就一个外乡人,这京城也是难得来一回。真寻思着要租个合适的门脸做买卖,可这各处的打点还都没落到实处哪!所以……。”

这下,那掌柜的算是抢先了一回,直接拿眼瞧了一下,斜对门的金铺笑道:“原来客官您坐咱们这铺子吃面,就是为得打听哪铺子的价钱虚实呀!”

“物件、成色都算不错,而且他们东家也是个会做买卖的,听说一直年底封铺前,都是按现在的价钱卖。”说着一指身边的婆娘,给了明确的答案:“刚才我家老伴说的,却是实事,少说要比南城的柳记低了半成不止。”

而那旁的文继顾,却已然是不紧不慢地摸出半块碎银,直接置于桌面上,抱了抱拳笑道:“在下本就是领着小儿出门来的,一行中又无女子同行。旁的物件上倒还好说,可这采买首饰一桩上,却难免有些无从下手。不知可否请得店家大嫂,帮忙参详参详?”

一听那客官是要帮忙看首饰,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婆娘,再不忘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银块。竟然足有一两的样子,我的个老天爷哦,今儿单是这一桌上的买卖,就足给自家过个丰厚年咯!

另一边的掌柜娘子,更是使劲给当家的打眼色,那可是实打实的一两多银子。再加上,自个还能进回金铺瞧新鲜,却是更为难得,等年节里遇上姑嫂妯娌,可是有得自己炫耀一番咯!

低头寻思了起来,这金铺就是斜对门不远,那客官看着衣裳老气些,其实瞧着岁数也不大。身边还领着个十来岁的孩子,想必也不敢真拐了自家这徐娘半老的婆子走。

最后还是有些舍不得,桌上那块亮人眼的银子,偏了偏头唤过自家儿子来收拾桌子,低声又跟自家婆娘交待了两句,便点头应了那客官的请托。

再看那妇人,早就乐得笑眯了眼。忙是撤掉了腰间的围裙,又是往后打了水来,仔细抹了把脸。可惜了手边没胭脂,要不然定是要好好捯饬一番才行。用洗碗的大木盆迎着水面,来回照了两下,才起身往外头那边桌旁去。

一行人分了前后,才刚踏进店面,柜上正核对帐目的伙计,只一眼便认出了后面跟着的跨入的那人。分明就是斜对角上的那家小食铺娘子,本欲开口拦道,就见领头步入店内的客人,却是从头到脚,一身的好穿戴。

瞬间转了脸上的神情,忙是搁下手中的帐簿,出了柜面。满面堆笑迎了上前,殷勤地招呼道:“这位爷,可是有……。”

却是不待那伙计殷勤完,就听得一旁那十来岁的孩子,开口打断道:“碎的不要,将你们这里成套的首饰,都摆出来过过眼再定。”好大的口气,乍听得那旁一脸文气的孩子开口,便是这一说道,那中年伙计也不禁一愣神。

再看那位已是缓缓落坐下来的贵客,却是一脸的平静,显然已是明白了过来。看来今儿自个运气实在是不错,居然等来个大主顾,忙不迭又是赔笑着,朝一旁正上茶水的小伙计,低声言语了两句。

才又转向文继顾道:“贵客,且稍等片刻,小的这就给您取来咱们影月楼中最是上乘的首饰。”

从刚才踏入店铺时起,那跟着来做参详的店家娘子,已是觉着自己的眼睛着实不够用了。满目不是金灿灿的,就是银晃晃的,直闪得自己是有些晕眩。

而另一边已是安然坐定的文继顾,却是暗自深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又对身旁的外甥使了个随机应变的眼神后,才端起茶碗来不紧不慢,吃了一口。

待到二刻中后,一行人转而出得金铺时,再见文继顾对一旁的外甥打了个眼色。那陪同参详的店家娘子手中,便又多了一跟实足成色的银簪子。

“老头子,你再掐我一把,这该不会是在梦里吧?”恍惚着回到了自家铺子里,那掌柜娘子却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哎哟!哪个叫你使那么大劲了。”忙不迭收起了新簪子,才用力揉着自己被当家的,掐得生疼的臂膀。嘴里更是不觉喃喃道:“真真是好大一笔生意哦!我是做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亲眼瞧见这般多的金簪子、金耳坠子、金镯子……。”

“干坐着就能有饭吃了,还不快去里间把碗筷洗了出来,一会儿等把式、挑夫们下了工,可要忙不过来的。”

被当家的这一嗓子,那妇人才算清醒了两分。应了一声,便欢欢喜喜的往后头忙活去了。

而此刻,斜对门那金铺里掌柜的,正透过一旁的门扇,朝这边好生望了几眼后,心中却是另有一番盘算。(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