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瞧那掌柜的一脸严肃的神情也不想唬弄人玩的,再看这同车而行的人亦是纷纷点头附和着,车把式也是将手中茶水灌了两口,点头应承了下来(诸玉在傍11章节)。

这会儿都想着去衙门看大人审案,手上吃点心的速度也明显变快了,待玥娘师兄弟几个相视而笑时,才发现邻近几个桌上的人也都如出一辙,就连那掌柜的也有些坐不住了。

“你给我绝了这心思,好好待着招呼客人,这事是你能掺和的吗?”才一转头准备解了身上的围裙,就被自己老婆给拽了回去。

正准备上路的众人见此情景也都好笑不已。客人们也都陆陆续续的汇了帐,重新上车跟随着最前面那俩认识道的驴车。缓缓向衙门所在出发。

这会儿子本就是日头高挂,玥娘他们车上虽架了个简易的布棚子,终究是抵挡不住热浪滚滚。所以顾不得手酸,一上车玥娘就支开油布伞好给师兄弟几个加多一层遮蔽。

“师弟,咱们换着打伞吧,这一路也不知要走多久。”看来大师兄也对这打伞蔽日头一事颇为赞同,玥娘自是乐得换换手。

将雨伞交到师兄手中后,几人便谈论起刚才这盗牛之事的看法来。“怎么想来那被告都是个老实人,怎么会为了借不来牛,便会动了那歪心思,似乎太不合常理?”

“二师兄,动不动歪心思我不知道,但耕牛对于农家而言的重要性却是明面上摆着的,前面那位老伯不也说了‘牛为耕稼之本’,若是有人收没了你的行医器具,那你又待如何?”

“当然是要追讨回来……(诸玉在傍第十一章听审案(上)内容)。”

“所以,原本每年能借来邻家水牛耕作用的李茂家,眼看着就要开春在即,却突然被告知耕牛断不能外借时,就是这般心情。”

“小哥的意思,就是因心情不佳便会做出这等过激之事?”。猛然听得另一个有些调侃的声音,此刻却在自己身后响起。原先还走在最后的那辆载有两名武者的马车,不知何时已赶了上来,与玥娘他们并排而行。

侧转头去,就见那一脸和善的半老头正乐呵呵望向这边。“虽然这事如今还不好说是哪个做下的,但那丁二家的耕牛确实不见了才是关键。”

“那按你所言,只要找到耕牛便能真相大白了吗?”对面车上半老头又应了一句道。本来仅师兄弟三人小声谈论着的话题,此刻已是把车上其余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玥娘却是没那么乐观还能将失牛寻回来,摇了摇头:“都已过去半月了,那毕竟是头牛,能藏下它的地方可是不好找,又不能直接丢外头任凭它四处乱走。”

听得小师弟所言,身旁的陆师兄也搭了一句道:“还得给料照看起来却是不易,顶要紧的就是牛还会叫唤。”

“对哦,看来丁二家的耕牛是凶多吉少了,指不定都已经……。”车上其余几人也开始相互议论起来。

对面车上的半老头此时,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再次开口道:“那若按小哥所言,应该往哪里寻牛才好?”

刚才自己也只是按着常理来分析,真要说出那耕牛去往何处,一时之间定是说不全。“老伯,我能想到的也只有牲口集市和屠夫家的肉铺了。”

“对啊,活物定是叫盗贼牵去换了银子了,死了的自然就只有往屠夫家寻咯(诸玉在傍第十一章听审案(上)内容)。”车上的附和声又起。

想到耕牛的去向又如何,关键还是要找到有力的佐证才对。“我也是胡乱猜度的,真要水落石出还得听大人升堂审案才作数的,而且前面那李茂不又被带衙门去了,说不准这事情又有何变化了。”

“嗯,想不到小哥看着年纪不大,心思却细。”

众人也纷纷颔首,看来还真如最先起身去衙门听审的那位所言,这可是实打实的真事,确实也不听书来的精彩。

才到衙门口,就见已是里里外外围了好些个凑热闹的人。“县太爷升堂了吗?”赶紧在一旁搁下担子的货郎,忙不迭凑了过来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丁二家的盗牛又开审了。”

旁的中年妇人已是点头回应道:“那可不是,听说丁二家的大小子在李茂家门口守了好几晚,终于找到……。”

正在这时,还未待那妇人说完下半句,就听得衙门里传出了异常洪亮的堂威之声,霎那间四周便安静了下来。

因为紧随那两个一路护着半老头的武者挤入人群中,师兄弟三人倒是站了个好位置。虽然离着县太爷的大堂远了些,可也足够将大堂上发生之事一览无遗。

正当玥娘一一比对着,此间所有一切与前世电视上所见有何不同之处时,就听得堂上端坐的知县发问道:“原告丁二,将你所言的新证呈了上来,如能证明确实为被告所犯,本官丁当还你个公道。”

“小人,确实有新证要给老爷您看的。”忙拉过身边的竹篮交到一旁的衙役手中。

待堂上知县揭开竹篮上掩着那块花布后,顿时傻了眼,这,这不就是一篮药渣吗?

“嘟,大胆刁民,竟敢在大堂之上如此无理……(诸玉在傍11章节)。”一旁的师爷已是怒不可遏的直接将这‘呈堂证物’丢回到丁二面前,风干的药渣没有遮掩之间便如天女散花般洒落一地。

就连堂外看热闹的人群也开始**了起来。“那不是药渣子吗?这丁二是丢牛给气疯了不成,怎么抱来了一篮药渣愣说成新证物。”

“真是的,就算前次县太爷因证物不足放走了李茂,这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给县太爷呈药渣。”

而此刻站在第一排的玥娘却不这么想,看那丁二一见师爷将他所呈药渣洒落四处后,已是忙不迭扑到在地用手小心收拢来,好生放回竹篮中。如若不是刚才看见倾倒出来实为药渣而已,定会让人觉得必是何等贵重之物。

就凭此一点,玥娘就觉得其中定有缘由。还未等众人停下议论,就听得原告丁二重重给堂上之人磕了头,再次开口言道:“老爷,这确实是新证物。小人还有人证。”

人群中又是一阵低呼声,便见人群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丈慢慢步了出来。跪在原告一旁回禀道:“县太爷明鉴,小老儿是镇外李家村的郎中。”

“前日丁二来寻我看这些。”指了指那个被丁二视为珍宝的竹篮,才接着向上面的知县,接着回禀道:“据小老儿仔细辩明过,这药渣就是补益气血两虚之症的八珍汤。”

被郎中这般一言语,不论是堂上坐着的县太爷,还是低下所有围观的百姓,皆是不明所以的摇着头。倒是玥娘师兄弟三人相视对看了好几眼,那郎中口中的八珍汤确有益气补血的功效,可这又与案情有何关联哪?

“本官问你,就算郎中能分辨出这汤药之名又待如何?”一拍惊堂木,厉色道。

本还一个劲点头附和着郎中之言的原告,此刻听得堂上问话,急忙磕头回话道:“老爷,这八珍汤中单人参得用一两,再有别的药材也不少,统共煎上一剂汤药就要整整一两半纹银(诸玉在傍11章节)。那李茂家穷的连每年借用耕牛的钱,都要等秋后有了收益才陆续还上,又哪里来的这许多银子抓药喝?”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内外一时鸦雀无声。刚才那个将药渣丢回过去的师爷更是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丁二身旁的竹篮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提醒低声东家道:“老爷,被告。”

“对,传被告,快传被告上堂。”

片刻后,堂外的人群中才又开始低声交头接耳起来。“看吧,确实是李茂为了钱财盗走了丁二家的耕牛。唉,如今就是这老实人也保不齐会……!”

“我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事真是李茂那老实头做下的!”

而那旁的玥娘这些年来虽一直跟着师母学习食医,但对于那些个方剂却是并非一无所知。不但如此,莫说是单方上的药材名与用量,就连堂上所提及八珍汤的煎煮和服用之法都是一清二楚的。

“嗯,一副八珍汤确实不便宜,那个郎中所言一点不差,如果这原告说的都是实话,那这李茂家是根本就负担不起的。”玥娘不由低叹一句道。

一旁的大师兄也微微颔首道:“小师弟说的不错,而且这补益的方剂吃一副就见效的怕是不能,或许真是因为家中病患才铤而走险,出此下策的?”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之际,堂上又再次响起惊堂木。县太爷命人押了被告上堂问话过后,却只见堂下已然跪下身子的被告李茂,只是低沉着脑袋,始终未曾答过半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被告见佐证之物确实,已是直接吓破了胆,只知跪倒一旁默默认罪不成!

“看来,这其中只怕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吧?”一时间,周围几人听得那捋着胡子的半老头脱口而出的言语后,纷纷投去异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