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临,棋布星罗,清风飕飕,池水涟漪借着天星滚滚发光。

在池边的垂柳之下,只见一位绿裙女子坐在圆石头上,目不转睛,注视着水池上的芙蓉。

陡然间,一位蓝衣男子走过来道:“媚媚公主,没想你来的如此早!”此人正是明月。

媚媚公主不屑,哼了一声道:“你的懒性甚么时候才改,总是喜欢迟到。”

明月迎着清风阵阵,心情舒畅,不以为耻,嘻嘻一笑道:“对不起了,以后不会迟到了。”话音一落,一处传来一个怒雷男声,道:“你日后当然不会迟了。”声传来人到,此人正是秦天。

媚媚公主对这不请之客不悦,愠色道:“秦天你来这干甚么?”

秦天一指向着明月,怒道:“我不想让这个癞蛤蟆,再吃我的天鹅肉了。”说着握起拳头朝着明月而来。

他这番倒没错,媚媚公主金枝玉叶,身价高贵。而明月却是一身穷人的酸味,布衣粗俗,毫无值一份钱。不过明月从来没想这点,只想着讨厌自己心爱的媚媚公主。

秦天握紧拳头步步为营,他见之情况不妙,更不想在女人的前面示弱,凝聚力量在手,就绪迎战。

在旁的媚媚公主只觉二道怨心重重,芳心一动,不想他们两败俱伤,前去拦截秦天,道:“你想干甚么?”

秦天蹙额示怒,道:“走开,我要揍死这个癞蛤蟆。”

明月倾听他二一添作五,说自己是癞蛤蟆,心中怒火当下爆发,生起动粗之念。前阔几步,正要向秦天泄气。却被媚媚公主捷足先登,推开秦天道:“他不是癞蛤蟆,他是我的朋友。”

秦天一脸怒火,不把她的废言入耳,强持铁拳而上。

媚媚公主只觉他火爆沸沸,难于遏制,俏脸转向明月道:“你快走,以后有空我们再见!”

明月怒气未消,欲想前去泄气,可是心下一动想起华龙师曾说过秦胜君此人心狠手辣,若是现时得罪他儿子,一定被剥皮锉骨无疑。思毕,十分无奈放松铁拳,转身离去。

次日,众人纷纷来至马道场集中,准备考测骑马术。

教官踉跄到队伍前,朗声道:“今日上午考测骑马术,现在为大家讲解一下规则。”话音一歇,续道:“其实也没甚么规则,只要众人一起起跑,若是那三名前到终点者可得A级,若是落最后十名为不级格,听到了没?”

在场的诸人信心十足,答道:“听到了……”

那教官满意挥挥手,示意散队。众人立即各散去,挑选自己惬意的良驹。

来至马棚前,众人使出拣肥挑瘦的眼光,游观马群。若是适已的即牵,若是不恰意重挑。

过了一会,只见进龙牵着自己的良驹步步走近明月,问道:“明月你还没选好么?”

明月挑精拣肥的目光尚未离开马栅,摇个头应声:“没!”

进龙望着诸人牵着马儿纷纷离去,心下有些紧张,催道:“快点啊!测验就要开始了。”

明月“嗯”一声道:“就快好了。”说着牵出一只马儿。

正是,进龙无意间,蓦见秦天那三伙靠着在马棚上,鬼鬼祟祟,在那喃喃对言,好奇对前来的明月,道:“看他们今日一定心怀鬼胎,你最好留神为妙。”

明月随着他的目光望去,瞥向秦天三人,秦天三人立时假意分散,显得他们的举动含蓄诡异。

明月回想昨晚与媚媚公主幽会一幕,颓然道:“可能是想公报私仇吧!”

进龙一听疑色大增,瞅向他道:“昨晚会佳人不顺利么?”

明月脸无表情,轻叹一声道:“嗯!原来秦天那个家伙对媚媚公主也有情。昨晚他跟踪我们,还当场搅我的局,甚至想揍我。幸好媚媚公主早步截止,否则他今天一定脸青鼻肿。”他的语气理直气壮,敢肯定秦天不是他的对手。

进龙没因此他口中的自信感到高兴,反而不安,拍拍他肩膀道:“秦天那个家伙往往斤斤计较,今日有可能公报私仇,你需要谨慎啊!”

明月从来没怕过秦天,目下更不怕他报复,漫不经心道:“嗯!”

众人一一骑上自已甄选的良驹,紧张抓握着缰绳,神目注向马道,等侍教官匆急的口哨。在没开始之前,秦天挂上怒目闲游向与他隔几个马位的明月。

明月亦然与他对觑一眼,见他紧翘右颊,露出一丝奸笑,还突然冷哼一下。明月可没心思理会他,以寻人的目光转游向众人,无缘无故‘咦’起了一声,接着垂头自语。

在他身旁的进龙见壮,疑问道:“明月,有什么事吗?”

明月绷着俊脸,摇摇头,淡淡的答道:“没什么!”

他的表情如何难看,进龙一眼看他有心事,安抚道:“若是有事需要帮助的话,你不防直说,我会竭尽而为。”

明月见他如何好意,不想累人累已,坦言道:“其实也没甚么,只不过没见到媚媚公主来考测而已!”

进龙听他这么说,倒怕他为琐事分心,耽误了考测,安慰道:“勿须担心她,她是公主即使不来,考测一样合格。”

他一番苦口婆心,仍不能唤醒明月的俳徊,直到教官沙喝知醒,道:“诸位未来的猛士准备……”

“咚”一声颤颤的锣,唤起千双马蹄“嗒嗒”的勾起沙尘,勇猛向弯弯曲曲的跑道驰骋去。

马道场即如战场,上了战场即无父子之分。白驹赶黑驹,白驹就在一个“轻巧一腾”,便逮到黑驹前面。

黑驹妒忌白驹的“轻巧一腾”,当下来一招“怒气冲前”,顷刻之间,便可冲前抛下白驹在后。白驹因此恚心,来一个“腾空一夸”,复在黑驹之前。

黑驹一见之,火上加油,使出一个“猛牛盲撞”。‘嗒嗒’几声,又可把白驹抛后。

白驹不服气,使出自己的‘终极绝招’超越了黑驹。

黑驹岂有低头认输之理!当下也使自己的‘终极绝招’与白驹交战不休。我赶你,你赶我,你超我,我超你,回回来来不分高低。

突然,奔出一只白腿黑身驹,来一招“闪电无影”,轻轻松松,将黑、白二驹均抛在脑后。那黑、白二驹‘终极绝招’仍然摸不到白腿黑身驹的尾巴,不禁暗赞彼确实是一只良驹。不过黑、白二驹不因此灰心,虽不能争一,但亦未落三,还是欢喜继续争二。

在跑道跟后的三只‘褐色驹’皆来一招“千丈急瀑”,飞越过黑、白二驹。正时,黑、白二驹刚刚使尽全身体力交战,导致现下精力缺乏无法追赶,唯能跟后观其变。

那三只褐色驹“千丈急瀑”连连续发,不出多时,逼近一直持前的白腿黑身驹。

策左边那只褐色驹的人,道:“秦天殿下,现时已无人,我们可以行动了。”

那三只褐色驹的中间那只驹骑人……自然是秦天殿下,他溜目四处,确定是无人之时,道:“行动吧!”

话刚落,在他右边的随从,一手抖抖钻入了腰怀,动了一动,取出一根筱筒往嘴里一放,接着鼓气一吹。筱筒向外一端,霎时见一根细白的银针,借着阳光闪闪刺光,向一直跑在前面的白腿黑身驹的屁股射去。

那白腿黑身驹突感奇痛,止蹄仰天,昂首呻吟。在它背上的明月,只觉自身倾悬,欲将倒地。当下焦急一握,实抓着马缰绳。同一时,双腿紧夹马腹,方可免去一时的摔倒。

不过秦天三人料到好戏在后头,正因那银针非一般。

果然,那白腿黑身驹麻痹无比,不肯接受明月所控,突前突后,举足昂首,猝然扑前。即使明月再有善好的骑马术,一样难于控制现下的情况,毫无疑问的从马鞍滚滚而下。

勒住马在一旁的秦天三人眼见阴谋得逞,兴高采烈瞅着明月狼狈的模样,哈哈嗤笑。直到后方传来马箫箫,他们才悠然离去。

跟后的进龙盈盈而来,勒停马在明月面前,问道:“怎么了?”

明月瞵着马道前方,道:“秦天那个家伙对我的马下了什么毒手!”

进龙不悦道:“在马棚之时,我就猜测到他心怀鬼胎,没想到居然会在马上下毒手。”

明月轻叹一声道:“知道有何用,暗箭难防。你快赶马走去吧!要不然即落后不级格了。”

进龙嘿了一声道:“我的成绩不要紧,你身体要紧么?”

明月瞧一下自己衣衫,拍拍沙尘道:“这里尽是泥沙,摔得不很重不要紧。你赶马吧!别耽误了时。”

进龙道:“既然如此,那就呆会见吧!”说着双脚拍拍马腹,轻呼一声,马儿急速腾去。

顷刻,众人均在终点前集合,只剩下明月一人在马道上蹒跚走着。当他回队伍时,立即受教官的大嘴废馋。唯有进龙对他的遭遇怜悯感叹,其余的人尽是幸灾乐祸。

教官叱责完了,向众人喝道:“‘对打’这项明日再考测,散队。”

诸人欢呼雀跃,纷纷离去。进龙走近明月,慰问道:“没事吧!”

明月长吁短叹,摇头认没。

进龙伸手一搭,扣着他肩膀,边走边道:“别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好吗?明天再忍一下,便可有工作分配了。”

明月回忆秦天可恶的模样,冷哼一声道:“我实在忍不了,如果明日我和他对打,我一定教训他一顿。”

进龙迎着他的怒气,道:“我们现在甚么都别管,先去吃个饭,休个午觉,下午去散个步,晚上躺着等待明天明媚的阳光好吗?”他只暗暗希望在这段短短的时间内,可以化淡明月的戾气,以免祸害上身。

饭后身疲**歇……

夕时无逑柳下吁……

亥时榻上眼睁睁……

鸡鸣星迥又是晨……

……已是次日。

众人吃完了早餐,踉踉呛跄,往训练场走去,整排衔命考测‘对打’项目。

时间甚早,众人见教官还没来,闲着七嘴八舌:“若是我们对打,请留一手。”

“等一下,你要留一手知道吗?”

“如果我们二人你不留一手,别怪我不请你喝酒。”

进龙见壮颇感有趣,照葫芦画瓢,对明月笑道:“待会请你留一手。”

明月睥睨隔世他五丈远的秦天,放出怒火,答道:“对别人我会留一手,若是他?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