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夏的,你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到时弄得大家都不好过。”徐长久没想到夏飞的要求竟是如此,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一改刚才的懦弱,一脸狰狞的说道。

“威胁我?可惜呀,徐大村长,我姓夏的不吃你这套,怎么?已经想好怎么报复我了?是不是准备从我的家人下手啊?”说完这些,夏飞一脸的轻蔑,凛然的盯着对方,目光森冷。

“徐村长,外边的马主任带来好多人,你不准备请他们进来?”夏飞嘴角上翘,突然间又冒出这么一句。

“哼,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带人攻击村政府,侮辱谩骂工作人员,目无法纪,已经严重扰乱了社会治安,我真应该将你移交司法机关处理,不过念在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学生,咱们又是乡里乡亲的,这次就算了,只要你把手里的磁带交出来我就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徐长久不知道夏飞是如何得知马全一定会带人来的,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担心有把柄握在对方手里了,暴力手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个敢扎刺儿的村民不是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想到这些不由下意识的挺了挺胸,拿出了软硬兼施的手段来,“妈的,等我拿回磁带看你还敢不敢嚣张,这姓夏的一家人都欠揍。”

“丁玉,一共九个人,等一下让我看看你们暗器练得怎么样,别下重手!”

“好嘞!妈的,早就想找几个活靶子练练了。”丁玉接到了夏飞的命令,心里一喜,痛快的答应着。

门开了,马全领着自己的一帮手下,鱼贯而入,众人进来后立刻把夏飞几人围在了中间,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嚣张到了极点。

“老大,真的是九个,太神了!”常闯对这种场面根本没有反应,相反却对夏飞的耳力佩服不已,自从学了夏飞传授的武功,这些小人物他早已经不放在眼里。

“徐村长,马主任,这就是你们的执法队伍吧,势力不小啊,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哪?”夏飞目泛神光,先一一在几人的脸上扫过,而那几个联防队员哪里能受得住夏飞如此强的气势,不由得低下头去,刚进来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一个个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

夏飞见这九个人慑于自己的气势,已经不复刚进门时的嚣张,才将锁定在几人身上的目光收回,好整以暇的坐到了沙发上,完全拿这几个家伙当成了空气。

徐长久心里的惊讶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马全带来的人恰恰正好是九个,而进门后一直是耀武扬威的几个人被夏飞就那么扫了一眼居然就蔫了下去,这一切该怎么解释,也太神奇了吧?但现在情况再明显不过了,如果真让这姓夏的小子把证据交上去,那他就麻烦了,虽说自己是乡党委书记的嫡系,这些年在那位书记身上也没少砸钱,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就怕他来个丢卒保车,对自己弃之不顾,即使保住了自己这个肥缺,怕是也要拿出大笔的钱去平事儿。看这姓夏的不依不饶的样子,想通过谈判解决已经没有可能,所以他没有别的选择,骑虎难下之下只好用他惯用的暴力手段了。想通了这些,徐长久也不再犹豫,先是怨毒的看了夏飞一眼,随即又给马全使了个眼色。

这个马全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今天在夏飞面前如此吃瘪早就已经忍无可忍,尽管他很愚蠢,但主子的这个眼神的含义他还是能领会的,那就是¬;—动手。

“都他妈愣着干啥,还不动手,给我往死里打,出事了我兜着!”

其实这九个人就是徐长久养的打手,一直跟着他无恶不作,扮演着为虎作伥、欺压良善的“狗腿子”角色,干尽了那些丧尽天良的勾当,平常遇上百姓有不听话的从来都是张口就骂举手就打,而那些受了欺负的村民也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虽然受到夏飞的气势所迫,但主子发话又不敢不从,何况自己这方九个人,而对方才四个,以多胜少的情况下,没有理由打不过,想通了这一点,九个家伙再不犹豫,合身扑了上来。

九个人刚动,戏剧性的一幕再次出现,只见丁玉三人手一扬,这九个家伙随着三人的动作竟然齐刷刷的直挺挺跪倒在地,嘴里相应的发出了吃痛后的呻吟。

夏飞整个过程中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没动,待九个人跪倒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依然面无表情,没有了视线的阻挡,夏飞看到徐长久和马全面部表情十分精彩,错愕、恐惧和茫然,两个人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

“哈哈,老大,这帮孝顺的兔崽子要给您老行三拜九叩大礼呢,让不让他们如愿哪?”陈亮手里摆弄着一枚游戏币,倒坐回沙发上,一脸戏谑的说道。

“老大,嘿嘿,我的创意,怎么样?游戏币,金钱镖,百发百中。”丁玉一副上来邀功的表情,脑后的马尾辫一翘一翘的,**笑着说道。

“靠,丁玉,暗器用的还不错,就是你的辫子…….真的很……难看,嘿嘿!”夏飞没去理会徐长久和马全那精彩之极的表情,自顾自的和丁玉玩笑着说道。

“老大,不要用你那男人的目光总打击我好不好,你不就是比我帅那么一点点嘛,你可知道,有多少个女孩儿为我这性感的小辫子而倾倒,凭着它我在泡马子方面一直是无往而不利,再配合我这满含深情、沧桑落寞的眼神,哪个女人不乖乖的对我投怀送抱。”丁玉白了夏飞一眼,嗲声嗲气的说道。

望着丁玉发花痴的样子,夏飞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强忍着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痛苦的摆了摆手喊道:“臭小子,早晚有一天我们几个把你阉了送泰国当人妖!”

“太恶心了,太肉麻了,我受不了了!”常闯捂着嘴,快步跑了出去。

“哈哈,男女通杀!陈亮,你怎么不恶心?”丁玉看着夏飞和常闯痛苦的表情一阵大笑,笑过后转过头来问陈亮。

“嗯……,玉哥哥,我好幸福呦,你的眼神真迷人,我要……,来嘛!”陈亮用舌尖舔了舔上唇,细着声线,眼神迷离的说道。

“咕咚”,丁玉单腿跪地,用手扶着沙发前面的茶几,脸色苍白,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的纸巾,无力的对着陈亮摇了摇,用以表明自己甘拜下风,投降了。

“老大,怎么样,丁玉投降了,还是我的杀伤力强吧。”陈亮一脸**荡的看着夏飞。

“你……,你们……,你们他妈的出去不要说认识我,我……,我他妈的这个命啊,怎么就遇上了你们两个无耻之徒呢,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今天算领略了,服了!”夏飞颓然的倒在沙发里,不停用手揉着自己的胃部,呼天抢地的说道。

一段插曲过后,徐长久和马全也从呆滞中清醒了过来,徐长久哆嗦着双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刚要拨号,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一只大手已经摁在电话的卡簧上。

“徐大村长,要报警了?还是我来吧。”夏飞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冲着徐长久眨了眨眼。

“你……,你怎么过来的?”沙发距办公桌少说也有五米的距离,可夏飞几乎是一步就迈了过来,这违背常识的场面怎能不让徐长久吃惊,一连串的不可思议已经让他的神经彻底的崩溃了。

“来来来,徐村长,我这个人呢,也不是不讲道理滴,咱们好好谈谈,心平气和的谈谈,你看怎么样?”夏飞上前一步,先是拍了拍徐长久的肩膀,然后突然单手把他提了起来,回头对马全说道:“马主任,还不快给咱们尊敬的徐村长搬个椅子过来。”

马全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看到自己的九个手下瞬间被人制服,早已吓得是面无血色,而刚才夏飞那如鬼魅般的轻功更是让他忍不住产生了尿意,听见夏飞吩咐他搬椅子的命令立刻不假思索乖乖的去执行了。

夏飞一直用单手像提着一条死狗一样提着徐长久,而徐长久浑身哆嗦着,面如土色,下体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骚味儿,居然是尿湿了裤子。

夏飞皱了皱眉头,把徐长久塞到椅子上,而后者早已经软成了一滩烂泥,“徐村长,这又是何苦呢,哎。”夏飞摇了摇脑袋,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在徐长久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一屁股坐到徐长久那宽大的靠背椅上,陈亮则屁颠儿屁颠儿的上来递上一根烟。

点着后,夏飞深吸一口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开口说道:“马主任,你去把你的那些手下弄到外边去,提醒你一下,如果他们的穴道半个小时后还不解开,他们的下半生只能在**度过了,所以你老老实实的守在外边,别想耍什么花样。”

“我马上把他们背出去,不耍花样,保证不耍花样。”马全眼神里满是恐惧的看了一眼夏飞,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徐长久,我可以告诉你,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信么?”夏飞在椅子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脸上一寒,盯着徐长久说道。

“信,我信。”徐长久声音颤抖着回答道。

“那好,我今天还不想那么做,我只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陈亮,过来做好记录,看看我们的徐村长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陈亮走了过来,将微型录音机摆在徐长久面前,同时拿出了纸和笔。

接下来的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几近精神崩溃的徐长久把如何因为夏援朝不服从他们的指挥,拒不使用村里的灌溉设备,及最后如何挨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这样做是违法的你清不清楚?”

“我清楚,这属于硬性摊派。”

“村民们没有反对的?”

“刚开始有,后来都不敢了。”

“这么说你采取了不少暴力手段了?”

“是。”

“就没有人向乡里反应?”

“有,不过乡里的孙书记把事情都给压了下来。”

“他为什么把事情压下来?你们什么关系?”

“我把收上来的钱送给了他一半。”

“乡派出所扮演了什么角色?”

“包庇,几次被打的村民都去报了警,但乡派出所的人一听说是徐家屯的案件根本不来,因为乡派出所的刘所长没少从我这儿捞钱。”

“你还和孙书记和刘所长一起干过哪些事情?”夏飞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盖儿,微一用力,粉末从指缝间流出,而夏飞则用这些粉末在桌面上写了个“杀”字。

夏飞的这一举动看在徐长久的眼里,联想到如果那个杯盖儿是自己的脑袋会是怎样,徐长久的眼神立时变成了死灰色,此刻的夏飞在他看来无异于一个魔鬼,而他活了四十多岁,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原来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他现在丝毫不怀疑夏飞会杀了自己。

“我们把村民自己开的荒地强行收了上来,然后再卖出去,所得款项也给了他一半儿。”

“接着说!”夏飞突然厉声的说道。

“xw工程援建村小学时,我通过孙书记把工程包给了我内弟,所得的利润也给了他一部分。”

“这么说村小学现在是豆腐渣工程喽?”

“是,用的钢筋和水泥都不达标。”

“啪”,夏飞站起身来,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上,实木桌子应声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掌痕。“妈的,徐长久,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全村三百多学生,如果出了问题,你就是有十个狗头也不够砍的,说,还有哪些?”夏飞真的怒了,他没想到这位徐村长居然敢视全村三百多学生的生命如儿戏,如果不是考虑到要以他为突破口,这个徐村长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徐长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人神共愤,早晚要遭报应,所以接下来把自己如何**人妻女、如何伙同村里其他成员如何巧立名目乱摊派,如何与乡里的一些领导勾结乱收费等等一系列违法勾当没有丝毫的隐瞒,竹筒倒豆子般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听完了这些,夏飞沉默了许久,一个村委会班子共五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是正直无私的,就连妇女主任也参与其中,在计划生育等事情上搞起了乱收费,超生的家庭只要交三千块钱就不予追究,最可笑的是,本应免费发放的安全套他们居然以每盒二十元的高价强行出卖,一对儿已经是七十岁高龄的老夫妻,当时根本不可能花钱来买,可最后居然被从村里的往来款里强行扣除,七十多岁高龄啊,哪里还有**,要安全套干什么,当气球吹么?

望着徐长久那绝望的样子,夏飞没有丝毫战胜对手的快感,反而感到一阵痛心,一个村级政府,居然**至此,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的?上级领导部门不但没有起到监督作用,甚至还参与其中,这让本就蒙昧无知、软弱可欺的村民该如何自处,看来自己和王卫国约好的事真的是到了刻不容缓、迫在眉睫的地步了,就让这场地震从这里开始吧。

“徐长久,我问你,我有没有强迫你说这些?

“没有,没有强迫,我自愿的,我有罪,贪欲使我沦为金钱的奴隶,没有注重人生观和世界观的改造,私欲膨胀,辜负了村民的期望和重托,我是罪人。”

“闭嘴,现在知道说这些了,晚啦!留着去法庭上去忏悔吧,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后半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陈亮,让他签字。”夏飞懒得再去和他废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徐长久只能接受法律的严惩。

徐长久乖乖的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整个人再次瘫软在椅子上,他意识到自己的一切都结束了,自己终于为这些年所做的恶行付出了代价,而且他连一点儿侥幸的心里都没有,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斗过夏飞,结局只能是输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