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先到银行取出十万元现金带在身上,然后来到车行,接了丁玉三人上车,“夏飞,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丁玉刚坐进车里就开口问道,不过因为看到车里有人,丁玉并没有称呼夏飞为老大。

夏飞满意的看了丁玉一眼,先把三人向自己的姐夫做了简单介绍,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完了整个经过,丁玉三人气得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早就听说一些村级政府干部在当地就如同土皇帝,目无国法、欺压良善、为非作歹,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这还是他妈的父母官吗?简直是他妈的吸血鬼,新时代的黄世仁,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利,上级政府就没有监督?这帮败类就应该男的卖去当奴隶,女的卖去当妓女,让他们尝尝被人欺被人压的滋味儿。”陈亮瞪着眼珠子大声的骂道。

“夏飞,打算怎么办?我们听你的,这仇一定要报。”丁玉现在已经把夏飞敬若神明,闻听老大的家人被人欺负,怎能不主动请缨去打这个头阵。

“妈的,不把他们弄死也要弄残废,敢惹咱们老大,这帮孙子是嫌命长了。”常闯也附和着。

“丁玉,这次叫你们陪我一起,不是让你们去好勇斗狠,该出手的时候我们自然不会手软,不过我更希望你们能从这件事情中看到一些别的东西,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自己家里,我们知道了,可又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丁点儿的权力,在这些人手中被无限放大,成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工具,因为缺少了有效地监督,法律在他们眼里就视同儿戏,这些人所造成的危害绝对不亚于黑社会。”夏飞尽管满腔的怒火,语气却很平静的说道

“我明白了,记得你和我说过,我们要做百姓眼里的十世善人,做恶人眼里的魔鬼。”丁玉很聪明,很快反应过来夏飞如此安排的真实目的,无非是想让他们去体会一下百姓在这些恶势力欺压下所受的苦,将心比心,将来他们才能成为“善良的”黑社会。

夏飞的家距sh市六十五公里,在一个叫徐家屯的地方,归永连乡管辖,村名的由来没什么新意,据说就是因为解放前整个村一半儿以上的土地都归一个姓徐的大地主而得名,记得有一个故事:说地主家的一个长工一天想解个大手儿,可又不想把粪便拉在地主家的地里而给他家地做了肥料,就一口气跑出了很远,实在憋不住了,想想这块地也应该不是徐大地主家的了,就索性褪去裤子,酣畅淋漓的舒服了一把,提上裤子后问过路过的人后好险没郁闷死,因为这片地的主人还姓徐。至于这位徐大地主则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不仅对别人,对自己也同样,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当时村里人都恨之入骨,后来在土改时上吊自尽了,想来也很滑稽,家有金银千万罐,死后带不走半文钱,他这个地主做的实在是憋屈了点儿。

如果按照红旗车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到达,可夏飞却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原因很简单,路况太差了,坑坑洼洼,稍快一点儿就容易拖底盘,尽管这一路夏飞尽量避开了那些坑坑洼洼,红旗车的减震性能也还不错,可把丁玉几人还是颠了个七荤八素。

在王大勇的带领下,夏飞几人很快来到了乡卫生院的病房,“叔,你怎么样?”虽然这是十年前,但进病房后夏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叔叔,直接来到正在输液的叔叔身边,抓住叔叔那长满老茧的手,关切的问道。

夏飞的叔叔叫夏援朝,今年四十岁,婶婶十五年前因为没钱去医院,在家里分娩时死于“血崩”,留下了一个女儿,这十多年来叔叔一直没有续弦,因为他怕继母会给孩子气受,所以就自己带着孩子过,而因为那一代人对男孩儿的看重,所以夏飞的叔叔和夏飞关系很亲,在他心目中,夏飞不仅是哥哥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儿子,是能为他夏家传宗接代的男子汉。

夏飞看着叔叔那张由于长年在田里劳作,风吹日晒雨淋的原因而显得与实际年龄极不相符的脸,鼻子不由得一酸,胸口一阵发堵。

“小飞,你怎么回来了,叔没事,家里的事也不用你管,回去看看你爸爸,明天就赶紧回学校。”夏援朝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夏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口说道。

“哥哥,你可回来了,爸爸被那些坏人给打伤了,呜呜!”夏援朝的女儿丫丫正从外边进来,看到夏飞后将手里提着的几个苹果一扔,扑到夏飞的怀里,委屈的哭着。

“好了,丫丫,是哥哥不好,对你们关心的不够,现在哥哥回来了,哥哥答应你今后不会让小丫丫和叔叔再受一点儿委屈,我会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十倍还回来,听哥哥话,乖,不哭了,几个哥哥都看着呢。”夏飞温柔的拍着丫丫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丫丫很听话的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怯生生的看了丁玉他们几人一眼,小脸儿一红,用如同蚊蚋一般的声音说道:“哥,我去给你们洗苹果。”说完离开夏飞的怀抱,回身去捡掉在地上的那袋儿苹果。

夏飞没有回答夏援朝刚才的问话,只是把右手食中二指轻搭在夏援朝手腕的脉门位置上,左手按在他胸口,真气缓慢的放出,探查他的肋骨和整个内脏的受伤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飞的面部表情也越来越难看,因为愤怒他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他长吁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尽可能的使自己平静下来,眼睛里的厉色一闪而逝,把夏援朝的胳膊轻轻放下,开口问道:“叔,医院是不是没有进行什么有效地治疗?你的肋骨根本没有接好!”

“这儿的大夫就简单的正了正骨,用听诊器听了听,然后就开药让我输液,说是消炎的。”夏援朝没想到夏飞判断的如此准确,只好如实的回答道。

“哥,爸爸是不是很严重?”丫丫洗苹果回来,正巧听到了夏飞的话,带着哭腔焦急的问道。

“丫丫,别担心,有哥哥在没事。”见丫丫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有要哭的趋势,夏飞急忙的安慰道,“丁玉,你们和姐夫带着丫丫出去一下,守住门口,别让别人进来。”

“小飞,你会治病?”王大勇一脸的疑惑,先看了看夏飞,又看了看丁玉几人。

“姐夫,相信夏飞,他能处理好的,我们还是出去吧。”丁玉出声解释道。

“是啊,姐夫,老大的接骨手段绝对一流,比你们医院这些庸医可要强百倍。”陈亮这句话实乃有感而发,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夏飞是如何一招儿让自己的胳膊脱臼,又如何快速接好的。

“哥哥,你一定要治好爸爸。”丫丫一脸的希冀,其实一直以来她对自己这位哥哥都非常信任,夏飞在她心目中是最棒的。

见屋里只剩下了自己和夏援朝两人,夏飞开口说道:“叔,你先睡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相信我。”

夏援朝刚才把夏飞的话听得很清楚,他也很疑惑,不过看着夏飞那坚定的眼神,他嘴唇嗫喏了几下,最终却没有出声,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夏飞食指伸出,一缕真气直接点在夏援朝的昏睡穴上,而夏援朝则很配合的闭上了双眼,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麻利的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夏飞将已经睡熟的夏援朝平放在**,双手在他两根肋骨的断裂处拍打、扣、捏,不停地游走,真气源源不断的修补着受伤的部位也同时修补着因为受到重击而导致的几处内脏移位。

不得不说的是,那些人的出手真是毫不留情,似乎是准备把人往死里打,夏援朝的内伤外伤都很严重,这也是夏飞如此气愤的真正原因,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自己叔叔的身体还算强壮,这次怕是就难逃此劫了。

夏飞又用真气将夏援朝头部血管的几处淤血冲开,见已无大碍才放心的走出了房间。

“哥哥,爸爸他怎么样?”见夏飞出来,丫丫急忙上来问道。

“丫丫,叔叔睡着了,你别担心,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夏飞正在安慰着丫丫,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刚要推病房的门却被丁玉给拦住了,“医生,现在病人已经睡着了,你不能进去。”

“你们都是病人家属?那正好,把住院押金去交了,否则就不能继续用药了。”那个医生说完居然转身就走。

“站住!”夏飞见这个无良的医生只是想来要钱,并非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不由得怒由心生,出声将他叫住,走上前去,因为愤怒而自然的释放出一股杀气。“你是夏援朝的主治医生?”

“啊,我,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个医院的院长。”受夏飞的气势所迫,那个医生有些害怕,情急之下把自己是院长的身份抬了出来。

“病人内脏有轻度移位,脑部有淤血,这些你都没发现?”夏飞目泛精光,直视着那个院长,用不带丝毫感**彩的语气问道。

“我给他用了消炎药,其他的我……,我不知道。”

“啪”,那个倒霉院长没等反应过来,脸上已经被夏飞重重的打了一个耳光。“这么严重的内伤你就给用消炎药?你差一点儿就成为了杀人犯你知不知道,他妈的你到底是哪国医生,你究竟懂不懂医术?庸医,滚!”院长感受着夏飞那无边的杀意,双腿哆嗦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浑然忘了去追究夏飞给他那一巴掌,如同见了厉鬼一般捂着脸转身逃走了。

“妈的,什么救死扶伤,根本就是庸医误人,不是该打,是他妈该杀。”常闯每次的总结都很洗练,如果不是那个院长逃得快,他也会上去再给他来上一下。

“丫丫,你在这里照顾着叔叔,等他醒来时告诉他我们先回家去看你大伯,事情处理完了我回来接他出院,至于医院的费用你不用管,我来解决。”

“哥哥,谢谢你。”丫丫感激的说着,夏飞现在就是她的主心骨。

“傻丫头!”夏飞爱怜的在丫丫小脑袋上轻轻的抚了抚。

望着乡间土路两旁那低矮的土坯房,夏飞忽然感觉到心里很压抑,当年他是全村多年来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在乡亲们眼里,夏飞就是全村人的骄傲,他回想起自己去h市上学时,乡亲们为自己送行的场面,每一个人都和他握了手,而每握一次,他的手里就会多上个五块、十块的,每个人都重复着一句话:小飞,好好念,混出个名堂来,不过城里可不比咱家,花钱的地方多,赶紧拿着,穷家富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这是怎样的一种乡情!怎能不让他感动,他记得当时自己是流着眼泪接过乡亲们那一片心的!“他们的日子太苦了,我是时候做点事情了,改变就从现在开始吧。”夏飞努力的将这些负面情绪赶出脑海,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姐,爸和妈呢?”几人进了院子,夏飞看到自己的姐姐夏雪正在窗下洗衣服,开口问道。

“小飞,你回来了,爸还在炕上躺着呢,你快去看看吧,妈去给爸拿药了,咦,这几位是?”夏雪看到了夏飞身后的丁玉几人,急忙站起身来,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先向丁玉三人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才开口问夏飞。

“姐,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丁玉、陈亮和常闯。”“丁玉,这是我姐姐夏雪。”当三人被夏飞提到名字时,丁玉几人分别恭敬的说了声“姐姐好”。

夏雪见是弟弟的好朋友,急忙热情的招呼着。“小飞,快让你的朋友进屋说话,姐姐给你们切西瓜去。”

“小飞,你怎么回来了?学校没上课么?”夏飞的父亲夏建国看到夏飞进来,一脸的惊讶,语气里则带着一丝愤怒。

夏飞看着父亲那憔悴的面容,夏飞的心里一酸,暗骂了一句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不够孝顺,没能给父亲最好的生活,至于父亲那一丝愤怒他也能够理解,那是恨铁不成钢的表现,在他父亲的心目中,对于夏飞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学习搞上去,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

夏飞先是把丁玉三人又介绍了一遍,夏建国在看到丁玉他们时则坚持着要坐起来,吓得丁玉忙走上前去,连说着“叔叔您别客气,保重身体,别拿我们当外人”之类的话,扶住了夏建国,没让他起来。

夏飞转头对丁玉三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们先出去一下,而丁玉则马上反应过来夏飞是有话要和他父亲说,怕自己几人在屋不方便,忙微一点头说道:“叔叔,您和夏飞先说会儿话,我们去吃夏雪姐切的西瓜。”转身领着陈亮和常闯走了出去。

“爸,姐夫去都和我说了,你别怪他告诉我,当时你太激动,他也担心出事情。”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夏飞忙开口解释道。

“小飞,这么早根本没有车,你是怎么回来的?”夏建国最先想到的是这一点。

“爸,我有好多事情要和你说,在我说之前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再激动。”夏飞知道有些事情应该让自己的父亲知道,只有达成观念的一致,今后自己做什么他们才不会担心。

“爸,我是开车回来的。”

“什么?你?你开车回来的?谁的车?你这几个朋友的?你会开?”

尽管夏飞提前打过了招呼,但夏建国仍然感到很吃惊。

“爸,车是我自己买的,现在就停在咱家院子外边,你要是不信一会儿可以出去看看,还有我现在赚了很多钱。”夏飞从包里拿出了五万块钱递给了夏建国。

“哎,小飞,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夏建国没有接这个钱,但他相信夏飞说的都是真的,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夏飞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撒过谎,可这一切又让他感到难以置信,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爸,你先听我说,我和别人合伙成立了一个公司,还办了一所学校,我,现在有钱了……。”夏飞把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包括如何在期货市场上圈钱以及将来的打算等等都向夏建国做了详细的交代,其中当然略去了与衣雪和洛琳之间的事情没提,最后还特意强调了自己并没有把功课落下,而且成绩越来越好。

在夏飞叙述整件事时夏建国只是静静的听着,根本没有打断他,一直皱着眉头在思索。

“小飞,爸爸知道你是个诚实的孩子,我也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你从来没对爸爸撒过谎,爸爸书虽然读的不多,但有些道理我还懂,知道你有这样的理想我也很高兴,但你一定要答应爸爸几件事。”

“爸,你就说吧,我一定尽力去做好。”

“这第一是你要努力考上大学,不仅要光我夏家门楣,同样要为全村的父老乡亲争光;第二是不管将来你赚了多少钱,你永远不能忘记了你是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不能忘记是这一方水土养育了你,尽可能的多帮助帮助这些需要帮助的人,你记住,咱做人不能忘本;第三是你做的所有生意不能有任何违法的行为,要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