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和宛如被南靖生那样掌掴,被华严凌母女这样羞辱,和宛如却依然哑忍,继续留下来当护工,厉珈蓝已经明白母亲和宛如的处境,如非被困境逼迫,曾经极度倨傲矜贵的玺林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怎么会落到如此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

古来就有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和宛如曾经又是何等的性格,了解自己的母亲,厉珈蓝自然已经明白这里面有多大的苦衷。

厉珈蓝改变了之前想逼和宛如离开的念头,她不知道一个多月的时间,到底带给厉家怎么样天翻地覆的变化,看到和宛如如此忍辱负重,却可以想象的到她的父母处境一定很惨、很惨。

勾践十年之辱换的复国报仇,韩信**之辱换了日后的“功高无二,略不世出”,有时候屈辱就是种力量,让人逼迫自己变得更强大的力量。所以厉珈蓝开始让自己慢慢诠释“忍辱负重”这个词。

我要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然后讨回上天欠我的公道。还有——,我要让我最爱的亲人,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厉珈蓝望向和宛如,喘息变得有些艰难,眼神充满了浓浓的哀伤。

就眼睁睁的看着和宛如每天受尽南家人的欺凌,厉珈蓝在备受煎熬中渡过了在医院康复的每一天。

到出院的时候,厉珈蓝原本以为南靖生会辞退和宛如,因为厉珈蓝已经完全康复,不需要护工了,但是她想错了。

“以后你就专门负责照顾心怡。晚上,我们会给心怡举办一场宴会,庆祝她康复出院,到时候,会有很多你熟悉的面孔出现,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让我们家人出丑。”南靖生寒着脸对着和宛如说着。厉珈蓝第一天苏醒的时候,尚还见南靖生对和宛如的伪善,自那次厉珈蓝出现输液反应,南靖生对和宛如大打出手后,南靖生就彻底禽兽本性了,没一分好颜色给和宛如。

厉珈蓝下意识的望望和宛如,她知道南靖生又是在故意找机会羞辱和宛如。何其歹毒,他们在医院的时候,那么羞辱和宛如了,还不够吗?非要让认识厉家的人,都要知道和宛如的落魄吗?尽情的嘲笑她吗?

“知道了,南先生。我会做好的。”和宛如一副怯懦的样子迭迭的点头。

无法控制现在的局面,厉珈蓝也只能无奈的在心里对和宛如默念着祝福,求上天不要在将因为她这个造孽的女儿,让和宛如再承受非人的折磨了。

“和宛如,过来拿东西。”南心悦呼喝和宛如,去拿那些别人送来的补养品。本来有司机过来帮着拿东西,南心悦去挡了,似乎执意让和宛如拿。

和宛如答应着就要过去,厉珈蓝却惊叫一声,身子晃了晃,似乎虚弱的想要摔倒似的。

南靖生急忙上前扶住厉珈蓝,“怎么了,心怡?”

厉珈蓝似乎已经虚弱到说话都没有气力,“爸,我头晕。”

南靖生马上喊住和宛如,“和宛如,快扶着心怡点,你是猪啊,不知道她身子虚弱还没恢复吗?”

“是,是,是……”和宛如吓得急忙过去扶好厉珈蓝。

“喂,和宛如,过来。”那边南心悦还在一个劲儿的喊着和宛如,看见和宛如扶着厉珈蓝,就开始大骂,“你这老太婆,挺会找清闲,我让你过来拿东西,你没听见啊。”

和宛如“哦”着答应,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放开厉珈蓝,去听南心悦使唤。

厉珈蓝回手抓住和宛如,对着南靖生说:“爸,我记得以前和姨都是不怎么喜欢我的,所以现在和姨这么伺候我,让我心好开心的呢。以后,就让和姨只照顾我吧,我要好好享受一下被大名鼎鼎的和姨,伺候的滋味。”让厉珈蓝张口喊和宛如名字,是怎么样也做不到的,她最大程度的忍受,就是喊这个“和姨”的称呼。

南靖生听完厉珈蓝的话,就眼睛里露出赞赏的笑意,“十年风水轮流转,百代社稷往复倾,以前我们失去的,自然是要好好拿回来,心怡,随你高兴吧。”

南心悦还在对着和宛如喊,南靖生冲南心悦那边厌恶的瞪眼,“跟你妈一样是个撒泼的货,没个眼角高低的东西。”

南心悦无端被骂,脸色变了变,低下头暗自咬着牙。

“你骂心悦干什么,她又没做错什么?你骂我倒算了,也这么骂心悦,她到底是个没出嫁的女孩,你这话让别人听见,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华严凌在一边不乐意了,对着南靖生发飙。

南靖生本来怒火似乎起来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发作起来,只是怒瞪华严凌一眼,然后甩手而去。

厉珈蓝见此情景,心中冷笑,越是好看的苹果,里面越有虫子。早前南靖生和华严凌在社交圈里,是有名的模范夫妻,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刻意人前表演的一种假象罢了。既然他们不和,那么真就好办了。“和姨扶着我点,我头晕。”厉珈蓝假装娇弱,身子依靠在和宛如身上。

“是,心怡小姐。”和宛如最佳佣人似的乖顺的答应。

厉珈蓝对和宛如一直对自己“小姐,小姐”的称呼,一直觉得很刺耳,每次听到都像数万根锐刺,狠狠扎进她的耳朵,让她的耳朵生生的疼。都说习惯成自然,那么天了,这习惯怎么还没成自然呢?

“妈,我怎么了?不过是让和宛如拿东西,那老东西就那么骂我?”那边南心悦委屈的跺着脚,对华严凌抱怨委屈。

“行啦,你就是没你妹妹有脑子。也怨不得南靖生那死人骂你。”华严凌叹口气,她最疼最爱的就是心悦这个女儿,偏偏这丫头有心眼没脑子,智商比起二女儿心怡不知道差多少,伤一个人的皮肉算什么,即使有了伤口三五个天也就痊愈了,要伤就要内伤,伤她的肝,伤她的肺,伤透她的五脏六腑,让她不流半滴血,却要足她的整条命。

“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大小姐,不是管家,有些该管家要做的事,你这大小姐要懂得矜贵。”华严凌顿了顿,“这方面你要跟厉珈蓝那个罗刹鬼学习,那个丫头生下来就会当公主。”

华严凌的这一句,让厉珈蓝同和宛如一起都因为那个无比熟悉的名字,身子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