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季伟琪走向温若儒和南心悦所在的包厢,厉珈蓝双手握拳,这一刻的她,居然身子有些抖,呼吸也变得有点喘。她太在意接下来的一幕了,那复仇的快感在为到来前,也是种令人窒息的压迫力量。

季伟琪敲响了包厢的门,意外的是,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厉珈蓝看到温若儒走出包厢,拥抱季伟琪,然后拥着她走进包厢。

厉珈蓝大失所望,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情节。没有想到温若儒和南心悦的“办事”效率这么快。

这下她反而要糟糕了,温若儒一定会怀疑季伟琪怎么到的这里,一定会将怀疑的焦点落到她身上的。

厉珈蓝微微蹙下眉头,苦苦思量等下该怎么办,恰在这时候,有一行人吃完饭正离开包厢。通过走廊正走向大厅这边来。

“心怡?”那一行人中有个男子发现了厉珈蓝,喊着她。

厉珈蓝猛地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是那个阿吉,或者正确的来说,是那个谢家的大公子谢煊夜。

厉珈蓝的眼神立即就闪亮了。走过去亲切的同谢煊夜打招呼。

然后和谢煊夜一阵咬耳朵后,谢煊夜浓蹙着眉头,一脸怀疑的望着厉珈蓝半天,那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在慢慢将厉珈蓝的脸皮往下剥,似乎想要看她这张看上去很天真的脸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差一点,厉珈蓝就在谢煊夜的审视下,露了慌乱。终究她前世在商场修炼的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事,挽救了她。她淡定自若的微笑,让谢煊夜相信她所说的有多么真诚。

最后谢煊夜淡笑了,转身和他的那些朋友说了再见,然后回折走向温若儒和季伟琪、南心悦所在的包厢。

几分钟后,谢煊夜被季伟琪送出包厢,两个人看上去熟络的很,边说边笑,不知道谈的什么,季伟琪表现的很开心,还半嗔半撒娇的锤了谢煊夜的胸口一粉拳。

他们认识?厉珈蓝的疑问浮出头来之后,自己又给了自己答案。大家都是同在一个社交圈子里,季伟琪和谢煊夜认识也没什么不正常。

等到厉珈蓝和谢煊夜一起走出酒店,等待泊车小弟将谢煊夜的车子开过来的时候,谢煊夜终于问出了他的疑惑。“你当真是为了保护你的姐姐吗?”他的话颇有玩味,不知道怎么的,厉珈蓝对他的目光有点怵。这根本不像是传说中那个风流滥情的谢大公子该有的眼神,犀利而充满了睿智,仿佛他的一眼就已经将她全部看穿,她倏然间在他面前变成了透明人似的。

她讨厌这种感觉。

极为的讨厌。

皱皱眉头,厉珈蓝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而笑盈盈的望向谢煊夜,“我想着是你该和我解释一下,谢家的司机阿吉,怎么蜕变成谢家的大公子的?”

谢煊夜稍微一怔,然后笑意也从他那尔雅俊逸的脸上透露出来,他目光深邃的望了厉珈蓝一眼,“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厉珈蓝点点头。

“那么我也不必解释什么了,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我伪装身份的原因。听过一个故事吗?”谢煊夜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车子已经被泊车小弟开了过来,于是他对厉珈蓝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她上车,然后接着听他讲故事。

“何其荣幸,一想起谢大公子屈就曾为我当了好几天的司机,我心里还真是好不安呢。”厉珈蓝上了车之后,就对谢煊夜语带嘲讽。

谢煊夜哈哈大笑,对厉珈蓝说别跟他弄这阴阳怪气的,他冷。

厉珈蓝斜了他一眼,转而要求他接着说他那还没说完的故事。

“说,有个家世贫穷的年轻男人隐瞒身份,和一个女孩子相爱了,后来这个女孩子知道了年轻男人的身世,然后就和他分手了,说我不在乎他是不是穷人,但是在乎他是否真诚,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诚实呢?然后另外有一个……”谢煊夜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厉珈蓝将话打断了。

“然后有个豪门公子也隐瞒身份,和一个女孩子相爱了,后来这个女孩子知道了豪门公子的家世,继续和他相爱了,说,我不在乎他是什么人,我又不是爱的他的钱。”厉珈蓝帮谢煊夜将故事讲完,然后眼神嘲蔑的望向谢煊夜,“这就是你要讲的故事?”

谢煊夜轻笑着摇头,说看来我迂腐了,这故事早就人尽所知。

“所以,你就故意的换装成你的司机。让你的司机代你去相亲?想着试探那些和你相亲的女人,是爱上你的人,还是你的钱?”厉珈蓝蔑讽的说着,她可以理解谢煊夜的那种心情,却鄙夷他的做法。“如果同样的,一个女孩带着谎言和你相爱了,到时候,你又会何去何从呢?君子是不会以小人之腹度量一个人的,你若是堂堂君子,又何必这样苦心积虑的包装自己呢?爱情是需要能力的,被爱的能力和爱人的能力。如果你两者兼备,又恐惧什么呢?

别说你害怕什么被欺骗,如果那天心悦没看上你的司机,看上了你,也未必就是真正的爱上了你这个人,或者单单的就是容貌。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先要清楚你对手的实力,心悦并不是那种家境贫寒的灰姑娘,她有为了一个男人的外表,就迷恋上那个人,而不计较后果的本钱。

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先要懂得尊重别人,就你的那种找人代替相亲的行为,本身就是对相亲的另一方的欺骗。你自己那么不真诚,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真诚?想要得到女孩子的真爱,哼,以你的这样的性格,这辈子都没资格。”

谢煊夜听着厉珈蓝说完,握在方向盘的手,突然有些抖了,他的脸色也变了。厉珈蓝甚至在想,下一刻是不是被他轰下车?

道理只针对那些本性善良真诚的人来讲的,对于天生自我自大的人来说,道理对他们是行不通的,他们有如井底之蛙,看不到整个广袤的世界,只看得到自己头顶的那片天。

好半天,谢煊夜的脸色才恢复过来,略带讽刺的对着厉珈蓝笑一下,“我是不是可以将你刚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当做是吸引我注意的特别手段呢?”

厉珈蓝一阵嘲笑,嘴上却没再说什么挑战谢煊夜自尊底线的话,因为他没资格做她要击败的那个对手。

车子开到南家后,厉珈蓝在下车后,才对着谢煊夜说了一句,气死他不偿命的话。“叔叔再见哦。有时间的时候,要带着婶婶到家里来玩哦。”

叔叔?她居然喊他叔叔,谢煊夜气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有这么老吗?最多也就大她五六岁,这个死丫头居然这么喊他?谢煊夜心里瞬间有冲动,想着将那个可恨的小丫头吊起来,狠狠的打一顿。

死丫头,咱们走着瞧?谢煊夜在狠狠的诅咒着厉珈蓝,然而当他眼神落到厉珈蓝的背影上的时候,弧度优美的唇角却不知不觉的渗透出一丝笑意。

他是怎么了,居然同一个小丫头生这么大的气?

摇摇头,谢煊夜将车子开走了。

而厉珈蓝一回到家,就将自己关进卧室,人仰倒**,心里一片烦忧。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她处心积虑好些天,才差不多达到的复仇计划,如今不但没有得到效果,差点还将自己的用心暴露了。要不是正巧碰上谢煊夜,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避免温若儒将季伟琪突然会出现的事,怀疑到她的头上,要是失去了温若儒的信任,那么以后她想要对温若儒复仇,就难上加难了。

不得不说,她是棋输一着,如果她提前一点时间给季伟琪打电话,那么就算季伟琪没将温若儒和南心悦现场捉奸,只要看到他们的暧昧,也足够季伟琪和温若儒闹得很难看了,现在看来,反而是她成全了温若儒和南心悦这对狗男女。

懊悔,让厉珈蓝差点到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