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靖生安稳的睡着,在病房一同陪护的温若儒和厉珈蓝,也各自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你睡吧,我值班。”温若儒对着厉珈蓝微微的笑着,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妹妹,还是很多亲切的。

厉珈蓝点点头,她已经适应了重新面对温若儒的心态。不是爱人,更不是仇人,是以南心怡的身份和面具,面对这个改变他整个人生的男人。

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呢,她不能总为难自己的心脏。毕竟心理上的仇恨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她要做的是报仇,让她的仇人们不好过,不是为难自己,凌虐自己。

一阵轻微的蜂鸣加振动,温若儒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然后走到外面接听电话。

已是凌晨,外面的烟花炮竹早就安谧下来。这么静的夜,即使厉珈蓝在病房里,也能清楚的听到温若儒在走廊里讲电话的声音。

“琪琪……”

不知道是不是厉珈蓝过于敏感,当她听到温若儒嘴里喊出这个名字,心头突然一颤,触动她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季伟琪。

下面的话,厉珈蓝听的不是很清楚,隐约听到“我也想你……”之类的话,不用质疑,这是温若儒和他的情人之间的对话。

一管酸涩在厉珈蓝的鼻间拧缠,差点逼出她的眼泪。

是她太傻,还是她太自负?听到温若儒对别的女孩子如此温存,她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两个月前她还和他缱绻缠绵,可是现在他却在和别的女孩子温言软语。这么快爱上了别人?还是一开始本就爱着别人,只是将她拖进了阴谋中,用那些甜言蜜语的鬼话,蛊惑了她而已?

终究她还是该自叹愚蠢吧。叱诧商场,果敢决断的厉珈蓝,却一头载到情场上,被一见钟情的童话害到惨绝人寰。

说过的,不能哭,哭也没有用。

厉珈蓝在温若儒进房间前,很顺利的将自己的情绪调回正常范围。

“哥,是女朋友吗?”厉珈蓝笑靥迷人的望着温若儒,轻声的问。

温若儒点点头,面对厉珈蓝对他喊得这一声“哥”,他的眼里闪耀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略微惊喜的感动。

“什么时候我可以见见啊。让我也像我的同学一样,感受一下有嫂子的感觉。”厉珈蓝侧着头,俏皮的眨着眼睛望着温若儒。

“呵呵,会见到的。”温若儒没给厉珈蓝一个绝对的答案。

“她是在英国吗?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啊,我的英语不怎样呢,如果哥哥找的嫂子是西方人,那么我明天就开始恶补英语,要不然见到了无法对话交流,也就没办法对着嫂子撒娇啦。嘻嘻。”厉珈蓝拌着天真的模样。

温若儒笑容放大了一些,似乎很开心,“是东方人,原籍也是番阳市的。我们在英国是同事。她现在也在国内,等爸身体好一些了,我会将她带过来,让你和爸爸看看。”

中国人,也是番阳市的,而且和他是同事。这条件,怎么那么符合和她最要好的那个人呢?还恰恰名字里都有一个“琪”字!

宛如被一个惊雷劈过,厉珈蓝的身子猛地颤抖一下。好在温若儒的眼光此时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脸色,要不然一定会被她此际的反应重重的吓到。

还真是她蠢。她早该想到的……

厉珈蓝心里扎着刀子,嘴上却涂着蜜。“是啊,那么太好了。爸爸一定会很高兴。”

她怎么如此“好运”呢?人生说得一知己人生足矣,瞧她交的好朋友,多棒!不但可以“掏心掏肺”,还可以将心爱的男人一起分享。

“呵呵……”温若儒笑而不语。

“哥哥真的是绝世的美男子,为什么我却是哥哥的亲妹妹呢?如果我是心悦多好,那样的话,就可以嫁给哥哥这么帅的男人了。”厉珈蓝似乎超级遗憾的摇着头感叹着。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说的这些有多么假。她是多么庆幸现在易换成温若儒同父异母的妹妹。毒蛇虽毒却不伤同类。和温若儒现在的这层兄妹关系,就是她的保护伞。

厉珈蓝也知道自己在没有确定温若儒的那个女朋友,就是她的知己好友季伟琪之前,她再确定她的判断,也是臆度。不着急,她会见到的。也会看到那曾经挚友的真实面目。都说当局者迷,现在的她,已经跳出那个局,在外围侧观。什么是美好,什么是丑陋,她会用放大镜一点点的看清楚。

心里有了图谋,厉珈蓝对待温若儒的态度,就变得极为亲切。

温若儒不疑有他,南靖生更是乐见这一切。他的两个孩子,他自然希望他们能相处的和谐融洽。

一些交际手腕,其实每个人都会,只不过有些不屑;有些不用心。

那句古话“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的道理,用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

厉珈蓝在重生前就是有名的商场女精英,交际手腕自然是绝对有的。

一个月时间,她就做到了换到温若儒那个作为哥哥的心。

将青蛙直接扔到热水里,它会一下逃掉。但是将它浸在冷水里,慢慢的再给它加热,它就会不知不觉,等它察觉到水温烫热致命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利弊并行。就像是水,水是滋润万物的源泉,适度的水,滋养生命,但是要是变成洪水,那就是摧毁万物的凶手。

所以厉珈蓝现在并不急于求成。她羽翼未丰,做不到真正的复仇,一切慢慢来。

开始的时候,温若儒出现在南家,遭到了华严凌的严重排斥,南心悦自然是站在华严凌那边的,但是时间久了,厉珈蓝却发现一个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来自南心悦。

厉珈蓝发现南心悦从开始的时候,对温若儒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慢慢的变成了正视。最近,厉珈蓝更是发现南心悦看温若儒的眼神不一样了。每次见到温若儒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都会闪现闪亮的光芒。那光芒的意义是什么,对于厉珈蓝这个早就深谙情事的人来说,一眼看破。

温若儒和南心悦不是亲生兄妹,面对温若儒这样绝美的男子,就连厉珈蓝这个叱诧商场的狠角色,都一头栽进去,何况南心悦这个本来就些脑残的女人。

越来越有趣了。厉珈蓝开始为自己耍手段将温若儒逼出来,感到决策正确。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不会只有厉珈蓝自己这一个。

可是没多久,厉珈蓝就为自己的判断鉴定失误。南心悦并没有因为对温若儒动心,就对谢煊夜那边放手。这一点上,厉珈蓝不得不服气,南心悦比她更有目标性。表面的那么脑残,但是她却能控制自己的情感,这就是厉珈蓝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那些喜欢坐在宝马上哭的女人,可能是令人唾弃的,但是她们宁愿为了物质牺牲自己的情感幸福,出卖自己的自尊,这一点上的毅力和坚忍,在让人鄙夷的同时,也不得不对她们的能力刮目相看。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有出卖自己的能力。

厉珈蓝突然间明白,做一个好女人通常仿佛是最正常自然的事,可做一个坏女人,却还是需要能力的。为了金钱贬低自己的能力;为了达到目标出卖自己的能力;高贵了物质,卑贱了自己的能力。

这世界没有不用付出就一蹴而就的事情,不是付出劳动去换取让生活幸福的条件,就是出卖自己去置换让自己享受物质的条件。

“心怡……”一声熟悉的磁性声音,响起在厉珈蓝的前方。

下午放学的傍晚,厉珈蓝为在学校门口能见到温若儒,还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哎呀……”厉珈蓝突然失声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