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珈蓝的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怎么可以让间接害死她的人,那么安乐的过春节呢?

害了人,手上沾了鲜血,怎么还可以容忍他们过自由逍遥,毫无内疚的日子?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厉珈蓝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外面的天气很冷,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超温暖。

“怪了,你今儿怎么心情这么好?”这个房子里南心悦最是见不到厉珈蓝开心的人了。

“为什么要心情不好呢?姐姐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怎么了?有人失约了?还是没有人再送你玫瑰花了?”厉珈蓝挑起眉毛,略带挑衅的望着南心悦。她这几天的零花钱都用在给南心悦送玫瑰花上,想想她还真挺亏呢。这么好心送南心悦玫瑰花,她却只会感激那个叫谢煊夜的家伙呢。

不过,厉珈蓝心里得意的暗笑,这两天她不再请花店送花给南心悦,这不还是挺有效果的,这南家的大小姐,这两天跟打了蔫儿的黄瓜似的。

“你这个死丫头,一天给你个好脸色,你就不知道好歹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南心悦拿起一个靠枕对着厉珈蓝的脸就掷过去。

厉珈蓝扬手接住那个靠枕,甜甜的笑着,“还是姐姐疼我,知道我坐着挺累的,给我个靠垫。”

“我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南心悦气的差点吐血。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首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厉珈蓝再还南心悦一个大大的笑容,“跟姐姐学的啊。比起姐姐来,我还差得远呢?”

南心悦气的正要对着厉珈蓝破口大骂,佣人突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脸色很难看。“大小姐,大小姐……”

“怎么了?慌什么呢?”南心悦皱眉责斥佣人。

慌什么呢?有人给送礼,该是高兴的事,为什么要慌乱呢?厉珈蓝嘴角上闪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当晚,南家就陷入一种极为阴沉的氛围中,外面噼里啪啦的放着鞭炮,春节的气氛正浓,但是这里不但没有鞭炮,更没有欢笑,只有地狱般的死寂。

佣人们能躲都躲开了,不能躲的,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里,生怕自己成为最倒霉的那个,在这大过节的时候,沦为主人家的炮灰。

“太太,老爷回来了。”有佣人告知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的就像是女鬼的华严凌。

等到南靖生一走进客厅,华严凌立即从沙发上窜起来,将放在茶几上的那个被人特别送过来的特别礼物,拿起来,对着南靖生投过去。

“这是什么?”南靖生差点被那个木盒子砸到,脸色愠怒的望向华严凌,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发什么疯。

“看看你那个野种儿子给你送的好年货。”华严凌自从和南靖生撕破脸后,变得收敛和哑忍好多,但是这一刻,她的撒泼劲头儿,又暴露无疑。

南靖生低头望向摔在地上的那个木盒子,此时盒盖和盒体已经分开,分别的躺在地板上。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什么东西,直到他将盒盖盖回到盒体上,他才一下子恍然,脸色骤然间大变,厉声喝道,“这是谁弄来的?”

“还能有谁?是你的那个野种儿子……”“他估计是怕你突然死了来不及给你尽孝,所以提前准备好了骨灰盒……”

“什么……什么……”南靖生捂着胸口,脸色已经变青。

在二楼房间里侧耳倾听的厉珈蓝,轻轻的将门关好,脸上露出一抹妖异的微笑。

南靖生有心脏病。南心怡的心脏病就是遗传他。

这个春节,南家这回真的是热闹了。

让他们厉家不能一家团聚的欢度春节,那么南家凭什么能?

还有,温若儒——,厉珈蓝微微咬住牙根,你也别躲着了,给我出现吧。要是让你躲起来,我怎么报仇呢?

举国欢庆的春节,南家却没有半分过春节的喜气。

除夕的时候,也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南家一家人,还有另一个俊美的男子。

或者是因为觉得闷,也或者是另有原因,熬过十二点的钟声后,厉珈蓝走到病房,走到走廊的尽头,去看烟花。

能让她的仇人们过得很不开心,她就很开心。

厉珈蓝嘴角的笑容和天空上的烟花一样绚烂。只是在她的眼角去反差极大的滑落下泪水,在烟花辉映下,那泪水晶莹透亮,璀璨的就像是钻石。

听着又走廊里又有脚步走动,厉珈蓝慌忙擦干泪水,回头望去,看到华严凌母女正向电梯口走去。她们是要回家了。

“心怡,你也跟阿姨她们回去吧,爸这里有我陪着。”说话的是温若儒。自从接到南靖生心脏病发作住院的消息后,他就出现了。华严凌本就对他咬牙切齿的恨,这次终于让华严凌抓到把柄,借着居然收到骨灰盒的事,狠狠的将温若儒一顿臭骂。说的有要难听就有多难听。

温若儒面对华严凌的责骂,忍功居然不是一般的。不管华严凌骂的有多狠,他一个字也没回,而且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优雅而充满魅惑感的笑容。

最终面对南靖生,他也不过淡淡的说了一句话,那不是我干得,你信或不信,我也只给你这一句话。

终究是骨肉血亲,南靖生在面对那骨灰盒的时候,第一是看到骨灰盒震惊了,第二是被华严凌的臭骂激得失去了理智。等他冷静下来,马上就明白这一切应该是有人捣鬼。

谁会这么做?

南靖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厉家人,但是马上他就否定,这世界上除了华严凌没有人知道温若儒和他的真正关系。

即使那个被他和温若儒联合设计进圈套里的厉珈蓝,也不知道。何况,自从厉家出事以后,那个厉珈蓝就没再出现过,不知道是失踪还是死了。哼,要是死了那就最好不过了。厉军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滋味不知道多有味道。

唯一的怀疑对象就成了华严凌。自从他那天和她撕破脸后,他也知道从此夫妇二人同床异梦,各有二心是必然的事。只是没有想到华严凌这么毒辣,居然诅咒他去死。

他的前半生为了这个女人抛弃妻子,在她的**威下忍辱二十多年,一直迁就她,对她倍加忍让,没想到最后还是换的她这样的毒蝎心肠,看来以后他真要好好考虑,要不要继续同一条毒蛇共同度过剩下的人生。

表面上南靖生并没有对温若儒表现出相信他的话,更没有阻止华严凌对温若儒的羞辱,只是展现他病重的孱弱和无助。

他是突然想到这是个让他的儿子,重新回归他的生活里的好契机。

亲情虽然疏离了那么多年,但是从温若儒对他一切言听计从,他知道,他们身上那相同的血液在起着如何大的作用。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就算打骂冷落,也割不断那无法剔除血脉相连。反之不是自己亲生的,即使对她再好,养了那么多年,也顶多是一只永远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最后一句评判,是南靖生送给南心悦。

也是在关键的时候,才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亲人?可以无限复制或者无限产生的东西,永远都不是最珍贵的,就譬如老婆。一个男人生命中可以有很多女人,老婆这位置,只要你愿意也可以轮换不同的女人来坐,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女人可以换,但是子女呢?老话说了,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己的亲。

看看眼前,南靖生就再次肯定了很多老话都是说的极有道理的。

南心悦那个他替别人养的野种,还有他的那个母夜叉的老婆,在他躺在病**的时候,对他有几分真情,现在就清清楚楚的显现了。

此刻在他眼前关切他的,只有他的这两个亲生的子女。

看到温若儒和南心怡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虽然生平第一次见面,但是之间相当和谐的样子,南靖生嘴角露出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