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季伟琪嫉恨她的原因吗?厉珈蓝在心里大声的笑着。

当年,她早就听说季家生产的建材不合标准,所以当时季伟琪的父亲季博扬找到她,想要签下同玺林集团的建材供货合同的时候,她就不同意。怕的就是日后弄得难堪。结果,季博扬不但又找上她的父亲厉家说情,还让远在英国的季伟琪打电话说服她,期间,厉珈蓝就将一切的关系利害和季伟琪讲得很清楚,怕的就是日后季家的产品出现质量问题,让两家人都难做。

季伟琪当时信誓旦旦的对她保证,一定会让她的父亲季博扬把好产品质量这一关,绝不会从产品质量上出现问题,倘若日后他们季家的产品出现质量上的瑕疵,那么厉珈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在商言商,这些道理她季伟琪也懂得。

一面有季伟琪信誓旦旦的保证,另一面,季博扬特意拿了样品交给厉珈蓝,让她拿到她信任的检测机构检测质量,结果拿到的数据,都证明产品质量合格,厉珈蓝这样才同季博扬签订了供货合同。未想到,她信任季博扬,却为此得到事实上的大讽刺,实际到货的建材,何止是质量瑕疵,根本就是完全的劣质产品,厉珈蓝当时督建的是政府的形象工程,质量把关相当严,稍有纰漏,玺林集团就会吃不了兜着走。玺林集团又不是她自己的,集团里多少人依靠着这个企业生存,她怎么能在明知建材有问题的时候,还将错就错?毁掉玺林集团呢?

于是厉珈蓝按照之间她和季伟琪约定的,质量一旦出现问题,立马解除合约,当初立合约的时候,合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如果季博扬那边的产品质量出现问题,玺林集团的一切损失全都由季博扬自己承担。

但是厉珈蓝顾忌她和季伟琪之间的情谊,不但免了季博扬承担责任,已经运到玺林集团的产品,她也没退回去,反而是自掏腰包,垫付了那笔货款,在她的这一方面,她真的已经是仁至义尽。

那时候,她还专门打电话给季伟琪,解释一切,季伟琪对她的回复,通情达理,说订合同之间,就互相讲好了,有前提条件在那里,厉珈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她不但不会怪她,还会亲自让她的父亲向厉珈蓝谢罪,一切都是她的父亲的差错等等,说的当时厉珈蓝心里暖暖的,何等庆幸她能交到季伟琪这样深明大义的好朋友。

未想到今天她才知道,季伟琪何等的一人生两面,表面比唱戏的还会演,内心却早就将仇恨深深植下。

也是在这一刻,厉珈蓝倏然间明白了,季伟琪为什么肯将她的男朋友和她分享,看到现在她已经变成温若儒的妹妹南心怡,季伟琪还是对她吃醋的样子,其实厉珈蓝早就该明白,不是季伟琪在爱情上有多大度,而是她为了复仇不惜一切,她的目的就是将她这个曾经的好朋友,打入地狱,为了这个目的,她宁愿牺牲她自己的男朋友。

好可怕的季伟琪!在她死之前,她还一直认为季伟琪是她这一生最唯一的知己,未料到,最信任的人,就是那个最恶毒的刽子手,就是季伟琪直接将她推进地狱。

“怎么了?”瞧着厉珈蓝突然缄默了,谢煊夜有点困惑了,不知道厉珈蓝为什么变得情绪低落了,是不是因为他说厉珈蓝如何不好,让她觉得接受不了了?众所周知,南家和厉家一直是世交,关系极为的亲密,两家的女孩,关系好,也是很自然的。

“没什么?”厉珈蓝勉强的笑笑。重生真的带给她的震撼太多了,看清了很多人丑陋的真面目,让她好痛苦,这滋味比死的时候还痛。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真的情愿死掉的那一刻,就是永远的远离这个世界,就算是下地狱,也好过现在这样脚踏在人间,心却煎熬在地狱的痛苦。

“是不是介意我说的话?”谢煊夜忧患了,他喜欢看到那个有几分调皮,脸上有阳光笑容的厉珈蓝,看到她此时脸上有阴霾,他的心也跟着压抑了,那感受就像是心口压了一块巨石,让他有种将要窒息的压力。

“那个厉珈蓝真的就那么让人讨厌吗?”厉珈蓝还是好介意人们对她前世的评价,她自问对任何人都有情有意,从不掩饰,从不做作,爱恨分明,可是为什么却得到被全世界都讨厌的结果?反而,她现在戴着假面具,同样还是她,得到的印象分,却不同了,这世界,是否真的是虚伪一点的人,才能活的更好,更受人爱戴吗?

“不说这些了。”谢煊夜已经看到厉珈蓝不开心了,怎么还会同她谈会让她不高兴的话题?“对了,我刚好有别人送的两张游乐园的票,本来想去游乐园玩的,苦于没人陪我,正好遇见你,那么你就陪我去玩吧。”

游乐园?她这会儿可没心情去。

见她摇头,谢煊夜站起身来,耍赖皮,“要是你不肯陪我去,那么你请我吃那顿欠我的饭吧,我不吃别的,你陪我去北京吃全聚德吧。”

厉珈蓝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去北京吃全聚德?亏得他想的出来。她算是服死他了。二选一的情况下,厉珈蓝只能选陪谢煊夜去游乐场玩了。

也是在到了游乐场以后,厉珈蓝才知道谢煊夜那所谓的别人送的两张游乐场的门票,在哪儿呢?还在售票处呢?

说有门票,是故意的,这是让她来的借口,谢煊夜很坦白,全盘托出。

厉珈蓝给了谢煊夜一个蔑视的眼神,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她知道,谢煊夜是看她不开心了,所以想着逗她开心一点。

既然已经来了,就玩的痛快一点。

谢煊夜让厉珈蓝自己选玩什么,不过前提条件是不可以玩过山车,因为他知道她的心脏不太好。

“那么就摩天轮!”厉珈蓝指着不远处的摩天轮,兴奋的尖叫。

“好,就是它了。”

两个人一起坐到摩天轮里,看着地面离着自己越来越远,厉珈蓝不断兴奋的尖叫,一边也是在发泄心中压抑的情绪。

开始的时候,谢煊夜还似乎挺兴奋的陪着厉珈蓝一起大声的叫,但是随着高度的增加,谢煊夜脊背僵直的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极为痛苦。

厉珈蓝起初并没有注意到,发觉的时候,就看见谢煊夜已经一额头的冷汗,“怎么了?”

谢煊夜脸部表情僵硬的说着没事,可是厉珈蓝还是看的出来,他的身子有点抖。

纳闷了一会儿,厉珈蓝才醒过腔来,指着谢煊夜说,“你是不是有惧高症啊?”

谢煊夜无奈的点头承认。

“你有病啊,这么怕高,还陪我做摩天轮?”厉珈蓝心里感动,嘴里却对谢煊夜骂起来,臭骂他笨蛋。

任由厉珈蓝骂着,谢煊夜等到厉珈蓝不骂了,才对她说:“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一句话,就让厉珈蓝哑口无言,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让厉珈蓝很不舒服,她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好不容易下了摩天轮,厉珈蓝不愿意再玩了,说难为谢煊夜了,那么惧高,还陪她玩摩天轮,让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不玩了,怎么可以?我的门票钱啊,我好心疼。”谢煊夜捂着心脏,一副夸张的表情。

厉珈蓝斜睨他,说真的不愿同笨猪一起玩了,一个堂堂大男人,那么怕高,够让她这个女人直接将他蔑视到底了。

“切,谁就没有弱点啊。谁说男人就千万不能怕高的,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你们女人不是一直都在呐喊男女都一样吗?那么为什么还将男人特殊化起来?怎么着,明明社会地位已经提高了,你们女人骨子还是改不了,千万年来的卑微本性吗?”谢煊夜嘴巴里的唾沫可是真多的很,讲起歪理来,一套套的,让厉珈蓝直接对着他一面翻着白眼,一面扶额,服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