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平稳了情绪,下巴磕在她的头上,突然言道,

“往后不准如此冒险。”

孟蝶听之,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他言之她进山寻药一事,他不准她冒险,那么他呢?为她跳下山崖,可有想之后果?

她靠在他的胸前,默默骂道,赵雍,你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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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位于凹谷之中,与世隔绝,村民一年才出山一次,用猎物换取食盐与粟米。孟蝶打听到,此处离最近的城镇要翻过两座大山,路行一月,且必须成群结队,因山中野兽众多,障气弥漫,道路陡峭,无人引之,入山必死。

孟蝶闻之结舌,这简直比原始森林还要原始,还好,伯答应,等他们调理好身子,挑选几位力壮的村民,护送出山。

村民知两人皆富贵之人,在水潭边搭救时,他们衣着配饰皆为华丽,其后,言行举止优雅,村民视二位为贵客,为上宾,一侧因他们的纯仆,二侧这里的人终日不知世事,对他们有着好奇之心。

孟蝶在村里溜达,身后总爱跟着两个小屁孩,乃妇人之子,这让她想起‘鼻涕虫’,对他们甚是喜爱,孟蝶童心未泯,常与孩童们在院里玩闹。

一日,孟蝶站在屋檐下,瞧着孩童在村口追逐野兔,游戏,几名村妇围坐一起一边织布,一边眼角带笑的看着他们,偶尔转来欢乐的笑声,这样温馨的场面,令孟蝶动容,所谓的幸福也许就是如此吧,他们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亭台楼阁,但他们有着最纯真的笑容,想起以前在吴邑村庄,村民还会因战乱而担忧,而这里的人们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远离战争,远离苛捐杂税,过着赛神仙般的生活。

长叹一口气,只觉腰身一紧,瞬间就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猜也知是谁,乃赵雍无凝。

在她的精心照顾下,他的身子恢复极快,伤口也不在化脓,两日来,他缠她甚紧,衣要她穿,食要她喂,就连出门也要她搀扶,孟蝶知道并非他娇气,他是故意而为之,两人相处融洽,没有针锋相对,没有言语相讽,他对她温柔似水,她在他面前小鸟依人,在这个没有争纷的‘世界’里,他们就如一对神仙眷侣。

只听赵雍的柔言在她耳边响起,

“为何叹息?”

孟蝶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无他,只是颇为羡慕。”

赵雍没能瞧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

“嗯?”赵雍靠近她两步,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眼神却瞟向玩闹的孩子,“小儿喜爱孩童?”

他未用‘孤’自称,不想引起村民的疑惑,更多的表示了与孟蝶的亲近。

“然,孩童无虑,纯真可爱。”孟蝶悠悠的言道,心里又想起了‘鼻涕虫’,眼前晃过他那憨厚的笑脸。

“小儿可愿为吾育之?”

赵雍之言吓她一跳,这厮说话怎么越来越没了分寸?她转过头来,瞪着他,却见他脸上浓浓的笑意,嘴角上扬,深邃的眼眸闪着勾魂摄魄的光芒,增添几分撩人风情,本就生得妖孽,还要摆出这幅模样,分明是在**她嘛,孟蝶皱了皱眉,堵气而道,

“不愿意!”随即进了屋,身后却传来赵雍呵呵的笑声。

赵雍随她而入,瞧她己跪坐在几旁缝补一块兽皮,好奇的于她身边坐下,也不言语,只是睁大眼睛啾着她,外面不时转来孩童的嘻笑声,让他突然觉得现前的一切不就是一种男耕女织的生活吗?不觉微微出了神。

孟蝶根本就不懂针线,却也一脸专注,这个时代的针粗造不好使,不知被刺了几次手指,直到他看不下去,夺下她手上的兽皮,扮开她的手仔细瞧着,每个指尖上,都有针眼,于是好笑的言道,

“小儿在缝衣,还是在扎手?”

孟蝶不悦的瞟了瞟他,不理会他的趣笑,抽回手,重新拿起兽皮,然,又听他言道,

“怪也,怪也,小儿为何不会女工?”

孟蝶听言,翻了个白眼,

“谁说女子就应会女工?”

赵雍眨眼正色道,“妇人织布造饭,相夫教子,乃之责任。”

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倒有几分教导模样,孟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下手里的活,偏头瞧着他,一幅受教的表情,

“那丈夫责任何为?”

赵雍靠近她,扬眉道,“自是护家护国,光耀社稷。”最后一句,“延绵子嗣”他咬词特重语气又暖昧。

孟蝶听言,暗忖,这厮怎么老想着子嗣之事,却不知,是他听从了楼园的‘策略’,为了留下她,须得让她怀了孩子。

虽然与她的关系有了进步,赵雍仍没有把握能让她一心一意跟随,且她的身旁还有一个燕职,于是这几日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孟蝶自是不知这些,对着赵雍呶着嘴,长长的吐出一个字来,

“猪—!”

赵雍不知何意,然而瞧着她的表情,也知不是好话,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怔了怔,一眼不眨的盯着她,她不知道,刚才她呶嘴的表情有多诱人,己魅惑他心。

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观;眉联娟以蛾扬兮,朱脣的其若丹。

美眸炯炯放光,明亮的眼珠流转有神,弯弯的细眉象蚕蛾飞扬,鲜亮的红唇似点过朱砂。

他的视线落入她的唇上。

于是狡黠一笑,一幅不解的表情言道,

“什么?”

“猪—!”

孟蝶再次撅起嘴来,嘻笑着对他拖出这个字,然而瞬间,嘴唇就被他含住。

“嗯!”孟蝶惊讶的瞪大双眼,双手立马抵在他的胸膛。

这个偷吻很短暂,他随即放开了她,呵呵的低笑出声,孟蝶不悦的皱起了眉,这厮不分场景,做事越来越为所欲为,屋外还有村妇,孩童,若被撞见,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脸颊微微泛红,他却笑吟吟,颇为得意。

她咬咬唇,没有底气的对他警告道,

“以后,休得对我无礼!”

“为何?”他显得十分的无辜,听之言语,还理直气壮。

孟蝶瞪他一眼,他却把她搂在了怀里,她挣扎,他搂得更紧。

“放手,小心被他人撞见。”

“无防,门己栓上。”他赖皮的言道。

“你?……”孟蝶气极败坏,“汝乃堂堂太子,怎能如此这般?”

“如此那般?”赵雍嗅了嗅了她的秀发。

“毫无庄重之态。”孟蝶欲扮开他的魔爪。

“吾之庄重用于朝堂之上,用于百姓之间,夫妻之乐,悠然自得。”他再次紧紧的扣住她的腰。

“休得胡言,谁是你妻?”孟蝶力气用尽,他的手还纹丝不动。

赵雍听之,微微放开了她,她长吁一口气,然被赵雍扮过身子,面对他,她抬起头来,瞧着他己收敛了笑容,脸色变得严肃,仿佛他接下来说的话是多么的重要,

“小儿,随吾入赵可否?”

他说得诚肯,有几分期待,又带有几分不可拒绝的强硬。

孟蝶有些心慌易乱,她害怕的事终于来了,随他入赵又能如何?进入他的后苑与他众多美人争风吃醋?来个宫斗?把她的青春年华都埋入那深宅之中?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但是,她也放不下他。

孟蝶摇摇头,不想去面对这些恼心之事,而在赵雍看来,她是在拒绝于他,不由得慌了神,再次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赵雍的紧张,她感觉到了,心里一阵恍惚,她靠在他的肩上,喃喃而道,

“吾要思之……”

原来她不是拒绝于他,赵雍松了口气,然而心里也有些失落,她的犹豫,是否因为燕职?他知,他们同在小山村里生活了三年,他知,他曾为她出生入死,他知,为了他她也会不顾性命……想着这些,赵雍心里有些妒忌,有些担忧,他抬起她的下颚,含情脉脉的瞧着她,

“孟蝶,吾心悦于你!”

他第一次称呼她的名字,如此深情而正式的告诉她,他喜欢她,孟蝶为之一震。

他亲吻她的额头,眉角,脸颊,又来到她的唇上,她闭上双眼,脑子里一直萦绕着他的那句话,“吾心悦于你!吾心悦于你!”一时间心乱如麻。

两人正在忘情一吻时,门突然被推开,却是一小孩童跑了进来,瞧着两人的情景,顿时愣住,张大着嘴巴。

孟蝶推开赵雍,脸如朝霞,赵雍却是黑着一张脸,瞪着这个不速之客,小孩童吓得大哭起来,嗖的一下又跑了出去。

“汝为何吓他?”孟蝶不满的嘟了嘟嘴。

赵雍一幅无辜的表情,“他不该闯入。”

“汝言之,门己栓上?”她有些恼他,不过幸好是一孩童,若是被妇人瞧见还不怎么取笑于她。

赵雍听言,凑到她的面前,

“吾再去栓之?”

“嗯?”孟蝶一时还未反映过来,瞧着他狡黠的笑容,顿时尴尬无比,这厮又在想什么歪事?

对于如此赖皮,温和的赵雍真还让她一时不能适应,她还记得几月前,他对她还暴跳如雷,她对他还刀刃相对,他在朝堂上的雷厉风行,对待政敌的狠绝无情,甚至对她奸诈使滑,她离开他两月,他就变得如此彻底?

她咬着唇打量着他,而他也打量着她。

她的眼神充满不解,他的眼神充满柔情。

她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准看,不准笑!”孟蝶抚上他的眼,他的嘴。

他捉住她的手,吻上她的手心,柔声而言,

“吾因小儿乐而乐,因小儿忧而忧。”

孟蝶身子又是一颤,这厮说起情话来,还真是无人能比,她觉得自己己完全陷入他的柔情之中,落入了蜜罐,不可自拔。

新郑,质子府。

燕职在黎明时分被雨声惊醒,幽暗的书房内,他独自一个枯坐在几旁,屋外刮起呼呼猎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掀起他鬓角的墨发飞扬着,背脊一阵凉意,瞬间遍布了全身,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来人!”他的声音嘶哑,连着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己几日不思饮食,几日奔波于丛山之间,寻找孟蝶的消息,却无果。

他知道她不会就此而去,他从不相信她就此而去,他肯求韩侯派了大量的士卒四处寻觅,他甚至想着攀下悬崖,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然,他的护卫,他的贤士,他的跟随者,满满的跪了一片,他们言之,他跳,他们理当跟随,他们言之,公子要以大事为重,不可儿女情长,他们言之,易王后还在燕宫等着他的回归,燕国百姓还在等着他的回归,他不该弃社稷,江山于不顾……他们搬出一条条道理,一件件责任,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大事?何为大事?争权夺利?开疆扩土?让燕氏子孙永保社稷?他突然一阵恍惚,这些都比孟蝶重要吗?

书房一片死寂,雨滴滴的落下,打在窗棂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传入他的内心深处,是无边的孤寂。

一奴弓着身子出现在门口,小声应道,

“公子可有吩咐?”

“何时?”

“寅时?”

寅时?燕职喃喃自语,为何还如此这般漆黑?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隐约着树影在晃动,他起身走至窗口,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夹带着冰冷的雨滴,他的脸感到瞬间麻木,似没了知觉。

“公子,风大,还须保重身子。”

燕职双手抓在窗棂上,支撑着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子,对奴仆的话置若罔闻,片刻,淡淡的声音转来,

“撑灯吧。”

“诺!”

屋内有了响动,片刻灯光闪烁,然而燕职仍身影萧萧,灰灰暗暗,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双眼漆黑如墨,透着冷列的光。

奴仆含胸退出,关上了门,屋内又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燕职瞧着窗外的丝丝的细雨,出了神。

须臾,一阵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于屋外停住,

“公子,华有事禀报。”屋外传来华急切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压着喜悦。

然,还未等燕职开口,华己推开屋门,大步踏了进来,跪在木板之上。

“公子,吾寻得一人,言之,曾掉下山崖,落入水潭,被谷中村民所救。”

燕职听言,嗖的转过身来,身子不由得颤抖,

“此言属实?”

“属实,华己领来此人,公子可细问。”

燕职冲上前来,激动的一把抓起他……

驿馆内,灯火辉煌,楼园在院内整顿人马,数十之众,却无一人出声,此刻,他们个个脸色凝重,有一份颓废,一份自责,一份希望,一份视死如归。适才质子府差人来报,寻得一落崖之人,可带他们入深谷探寻,这就是他们的希望,不管此程如何险要,也无所畏惧。

众人整装待发,楼园瞧了瞧大家,正欲上马,仇夜走了过来,脸色同样的凝重,因仇夜责备楼园没能护好主公,己与他几日没有言语,如今,这最后的希望,全落在了楼园的身上,仇夜定要万般叮嘱,两人并肩做战多年,相互间默契十足,他还未开口,楼园抢先言道,

“此去,不得主公绝不返回。”

仇夜突然眼眶红润,若不是邯郸有使者要来,他定会一同前去,他十分明白楼园此话的意义,他是要以死谢罪,他又何尝不是,如果未寻回主公,他也绝不苟活,仇夜朝着楼园点了点头,这属于男人间的约定。

楼园翻身上马,众护跟随,“得踏”的马蹄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赵雍失踪的消息早己传回邯郸,引起邯郸朝堂混乱,赵国百姓愤愤不己,赵国太子于韩国求亲,以结两国之好,为何失踪?众说纷云,赵侯随即大兵压境,同时派宰相肥义入韩讨以说法,而魏国也蠢蠢欲动,调兵频繁,一场血雨腥风又将来临。

就在众人为了孟蝶与赵雍失踪之事费心之时,山村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是遭到了野兽的袭击。

一日夜晚,野兽跳过了村口陷坑,袭击了一户人家,至一家四口身亡,连尸体都未找到,只留下一个受伤的孩童,因起夜才逃过一劫,那只野兽具孩童的描述,是‘貘’无凝。

野兽袭村,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然而村民们在村口外设有陷坑,即使有兽袭来,众人也会立马得知,然,那夜若不是孩童的呼叫,此村恐伯早己遭到‘血洗’,众人嘘唏不己,人心慌慌,再也没有昔日的欢笑。

此兽显然己通人性。

孟蝶来到村口,查看了陷坑情况,陷坑边缘留有野兽的巨大脚印,而陷坑却是完好如初,陷坑分四个方向,每处深宽数米,犹如一条壕沟,把整个村子围在中央,坑内还有削尖的竹条,有两条‘安全’通道供村民行走。是巧合还是此兽己知陷坑位置而避之?若是后者,那么此兽岂不是具有人的智力?

孟蝶一想到此兽的凶悍,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她双手比划一番,觉得此坑还得深几许,宽几丈,她蹲于地上,正着摸着如何能制服此兽时,赵雍的声音远远传来。

瞧着他着急的模样,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为何一人跑到此处?不知险乎?”他的语气有着责备。

孟蝶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朝他一笑。

“吾在寻捕兽之法。”

“哦?可有策?”赵雍挑了挑眉,深知她多谋。

孟蝶唉了口气,摇摇头,赵雍拉过她的手,“无须担忧,村民靠山而生,定有法应之。”

孟蝶点点头,瞧着他,欲言又止,然最后还是言来,

“吾知你心系国事,欲早日离开,吾也担心……”她本欲说燕职,但怕他无端不悦,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接着言道,“吾也担心,丢了太子,外面定是乱做一团,然,众村民于你吾有恩,应助之,且出山也需村民带路,蝶思,除去此兽,方能离开。”

赵雍的身子己大好,伤口也己结疤,孟蝶深知他心里之事,而自己也有诸事未完,虽喜此处之宁静,却也不得不离开。

赵雍听之,溺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含笑而道,

“吾知,山村有难,理当助之,小儿担心于吾,还是担心村民?”

孟蝶拍开他的手,嘟了嘟嘴,

“担心村民,也担心汝。”

她言得小声,然赵雍还是听见,心里大悦,

“小儿可愿随吾入赵?”

又来,这厮又来逼她。

孟蝶嫣然一笑,不应道,朝着村外而去。

赵雍着急,上前两步拉住她,

“小儿欲去何处?不知危乎?”

孟蝶指了指地上的脚印,对曰,

“按着脚印寻之,或许会有所发现。”

赵雍皱起眉,沉思片刻,

“何不叫上村民一起?”

“不必,村民要守护弱小,吾等小心行事即可。”言完,偏头瞧了瞧他,调侃道,

“汝,惧之?”

赵雍随即黑着脸,拉着她的手,

“吾于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由,一只畜生有何惧?”

孟蝶听言,呵呵的笑了起来,由着他拉着朝村外走去。

一路行来,两人不似寻找线索,而如情人漫步,孟蝶一路打趣,言语极多,赵雍静静听之,偶尔冒出两句精辟之言,自是让她又羞又怒,她突然觉得,此时的赵雍犹如换了个人,那还有昔日的模样,是他藏得太深,还是自己从未了解过他?不过,她似乎有点喜欢这样的他,虽然温和得让人‘讨厌’。

两人约行半个时辰,野兽的脚印被一处溪水所阻断,孟蝶随着溪水望去,不远处有个大大的水潭,令他们惊讶的是,水潭四周漂着一层淡蓝色的雾气,薄如轻沙,悬浮于空中,如人间仙境。

两人互看一眼,颇为惊喜,近至水潭,水面上的雾气更浓,孟蝶伸手掬之,大为奇怪,此水温热适中,莫是一处温泉?

孟蝶就要下水,赵雍急急拉住她,蹙眉道,

“此潭颇为奇怪,小儿不得入。”

孟蝶这才忆起,这个远古时代,或许还不闻温泉之事,于是笑言道,

“此谷人间仙境,此潭吸收日月精华,如此妙处,为何不入?”

言完,又要下水,然,赵雍死拽,两人一拉一扯,各不相让,赵雍一用劲,却是拉破孟蝶衣袖,她随即立足不稳,直接扑进了水里,湿了全身。

“赵雍,混蛋!”

孟蝶气极败坏,赵雍一愣,即尔哈哈大笑起来。

他也不扶她,就站在潭边瞅着她的狼狈样,一脸得意,像是在说,不听吾之言,后悔己晚矣!

孟蝶瞪着他,暗忖,温柔仅两天,又原形毕露,此乃笑里藏刀,锦里藏针之小人。

她重重哼出一声,起身扭头就走,未行两步,就被赵雍从身后紧紧搂抱于怀。

孟蝶自是不依,两人又扭扯成一团。

孟蝶对着他的手碗张口咬下,赵雍闷哼一声,也不抽回,直到她消了气。

他的手碗己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活该!”孟蝶瞧着,言语虽硬,语气却含着娇嗔。

赵雍低头瞧她,嘻笑道,

“小儿如此用劲,吾甚痛,不公也。”言完就朝她的嘴唇咬去。

孟蝶此时反映迅速,急急后退,不让这厮得成,谁知脚下有物相伴,一个踉跄,就要倒下,赵雍上前两步搂上她的腰一个急转,两人纷纷倒于地。

“啊!”孟蝶惊叫出声,然却并非想像般的疼痛,原是倒在赵雍身上,只听身后的他又是一声闷哼。

孟蝶急急起身,此潭边缘有众多石块,莫是受伤了?转身看向赵雍,突然见他身旁一块石子犹为眼熟,拾之,仔细辩认,似为硫磺,一时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