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孟蝶与赵雍两人了。

孟蝶朝他看来,眼神带着讨好,

“夫—君,蝶累矣,可否回房休息……”

她想逃回她的小屋。

赵雍不予理彩,仍面无表情的翻阅着手上的竹简。

这厮是故意的,她敢打赌,他绝对是没有看进一字。

孟蝶又跪坐在他的身旁,双手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

“夫君对蝶不好!”

“哼!”赵雍听言,冷哼一声,转过头来瞧着她,她还敢指责他?

孟蝶不敢与他对视,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嘟着嘴,一幅颇为委屈的模样,

“今日因夫君之事,蝶甚是劳心,蝶饿矣,夫君让蝶回房可好?”

赵雍心里微微一颤,小儿为他所做的事,他岂能不感动,然而对她的‘放肆’之举也颇为头痛,他是从小被人敬着的君主,偏偏她却次次挑战他的底线,更让他郁闷的是,他虽然也怒,却又不能怎样,有时还挺享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闺房之乐?不仅仅在于床榻之间,也在于时常的打闹斗趣。

思此,不觉眼神柔和了几分,突然听见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她腹部传出,原来她真是饿了。

“传缮!”赵雍大声吩咐,

孟蝶一听来了劲,在他耳边柔声道,

“蝶要吃肉,很多的肉。”

“……”

须臾,一份份美食端了进来,寺人设几布食,饕餮大餐,国君的待遇就是好呀,孟蝶咽了咽了口水,待众奴离去,急急的一阵“狼吞虎咽”。

赵雍惊讶的看着她,怎能如此不雅?莫是士馆的吃食太过简单粗糙?心里不仅对管食的小史有了不满,暗忖着,是不是应该增加一等食客的吃食?不由得又瞟了瞟她,她好像真的瘦了,于是,把自己鼎内的肉食夹入了她的盘里。

饱餐一顿后,赵雍仍未放她离去,而是领着她来到院子,散起步来。

两人一前一后,身后还跟着楼园等一大群护卫,孟蝶始终与他保持着臣君之礼的距离,这赵宫大内,四处都是人,她不想让人嚼了舌根,赵雍有些不悦,几次停下来,侯她上前,谁知他停下,她也停下,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呆在他的身后,这会却是很守规矩了。

赵雍无奈的摇了摇头,由着她去吧。

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

此刻,天色己黑,四处一片宁静,只有燃烧的火把,发着“扑哧”的响声,孟蝶抬头看看天,己经很晚了,她不由得打了个哈欠,有了困意。

这厮要夜游到什么时候,适才步子缓慢,这会儿倒又快了,她可又困又累,眼瞧着这是通往寝殿之路,她踌躇不前。

赵雍转过头来,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正欲相问,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何人在此?”楼园厉声喝道。

“妾,代姬见过君上!”

随声寻去,只见一紫衣女子,眉如翠羽,杏眼银星,身姿如柳,颜容倾国,缓步移莲的走来,

此刻己是春未,代姬身着薄薄的春衫,冰肌玉骨,酥胸若现,清冷中透着一份妖娆,她来到赵雍面前,盈盈一拜,秋波湛湛,媚态无遗。

众护卫急急退于一旁,孟蝶也不得不退了退,脸色一暗,代姬居然也来这招!

巧遇?色诱?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抬眸一眼。

赵雍的声音淡淡传来,

“代姬?为何在此?”

只听代姬的声音,如黄莺啭林,

“长夜漫漫,姬难己入眠,因君忧而忧,无意游到此处,恰遇君上,愿持栉左右。”

她这话很明白了,她无睡眠,全都因为君上你呀,快些怜惜吧!

众人皆听出此意,她这是要主动侍寝。

孟蝶低着头,心下一愣,斜眼瞟向代姬,只见她眉目含娇,红唇微颤,她似乎也在紧张的等着赵雍的应答。

孟蝶暗自里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她不仅有心机,还狐媚也,当初为何要助她?

而此刻的赵雍,却是俊眉一挑,颇有些恼怒,无情的言道,

“孤累矣,代姬退下吧。”

代姬瞬间眼中含泪,不仅红唇微颤,连着身子都跟着一阵颤抖,她都这样了,不惜在众人面前低声乞求,他还是不肯待见吗?这究竟为何?自从被家族送到他的身旁,他只碰过她两次,莫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吗?

她好不甘心,为了他,她全族被灭,她孤苦伶仃,以为会得到他的怜惜,然而,得到的是他的无情与漠视,她可是全心全意爱着他呀……

她的心在滴血,她决不会就此放弃,她如今什么都没了,她只有他。

代姬瞬间平静了心情,朝着一旁的孟蝶使了个眼色,孟蝶装着未瞧见,不过转眼又想,何不乘机试探一下赵雍,美人面前,真有不动心吗?

于是她清咳两声,嚅嚅唇,欲言又止。

正欲离去的赵雍听着她的声音,再次转过身来,疑惑的瞧着她,连着楼园也都好奇的向她看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君上,那个…….天气甚凉,那个……呵呵……”

她结结巴巴,众人皆奇,而一旁的代姬却是心跳加快,紧张的绞着手指。

孟蝶突然满头大汗起来,暗忖,我在做甚?为何把自己男人推向别的女人?

于是,她咽了咽口水,又道,

“夜寒露重,君上须早早休息。”

言完,也跟着一阵心跳加快,怎么这话说得有些暖昧呢,赵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甩袖离去。

众护自是跟在身后,徒留孟蝶与代姬两人。

代姬满脸委屈的看着孟蝶,似有不满。

孟蝶长叹一口气,来到她的面前,略带指责的言道,

“君上因朝堂之事忧心,莫去打饶,姬交待之事,某自是放于心上,心急不可矣。”

听此一言,代姬急急点头,暗忖着,或许真是心急了,她拉着孟蝶的手,又把一玉器悄悄的放在她的手上,

“请先生助吾。”

“呵呵。”孟蝶干笑两声,正欲拒绝,谁知赵雍的声音传来,

“还不跟上?”

孟蝶只得朝代姬匆匆一拜,

“君上召某商量政事……”言毕,提步而去。

商量政事?代姬蹙着眉,思索着这话,总觉不妥,此刻己是子时,君上适才所言己累,为何却又如此急迫的叫上孟君?

瞧着孟蝶急急来到他的面前,君上看她的眼神,代姬再次身子一颤,那眼神里分明充满浓浓的欲望与爱意,做为女子她怎能不知,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拥上心头。

孟蝶随赵雍进了寝殿,众奴颇有默契的纷纷退出,孟蝶抽了抽嘴,突然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不妙,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正欲开口相问,却被赵雍急急的搂在怀里,她抬起头来,被吻了个正着。

天长地久的吻,直到孟蝶喘不过来,赵雍才放开她唇,随即,又吻向她的耳际与脖子,大手也在她身上处处点火,片刻,她的外袍及中衣被他扯掉,他的大手来到她的胸衣结口……

这厮刚才还“做怀不乱”,这么快就**了?

孟蝶还想说什么来着,他却一*上她的乳樱……片刻,娇滴的呻吟声从她口里溢出……

地上衣衫杂乱。

赵雍把她横抱着走向床榻,紧紧的把她压于身下。

他在她耳边喃喃而语,

“适才在书房,就想向小儿索要了……”

“夜寒露重,小儿为孤暖被吧……”

一夜缠绵,一夜旖旎风光。

次日,孟蝶醒来,迷迷糊糊的支起身子,突然听见外面有响动,顿时惊得睡意全无,左右环顾,没有赵雍的身影,而自己还在他的**。

她起晚了,外面的声音定是奴仆在打扫屋子,于是她急急下榻,双腿无力,竟是跌倒在地,忆起昨夜赵雍在她耳边呢喃,

“为夫勇猛否?”嗖的脸红了起来,又发现**,一时间手脚无措。

若被奴仆撞见,该如何?这厮怎么不叫醒她?

无意中瞟见榻旁的衣衫,长吐一口气,急急的穿戴起来。

片刻,感觉衣衫己整,孟蝶轻声的穿过重重帏幔,连大气也不敢出,竖着耳朵,未听见外面的声音,似乎外屋己无人了,于是,忍着身了的不适,挺胸抬头,大步朝外屋走去。

刚越过一扇屏风,顿时愣住,外屋还有三名寺人在整理竹简,见她出来,纷纷放弃手上的活儿,弓着身子退在一旁,孟蝶顿时表情暗淡,神色颓废,

完了,一世英名尽毁。

尴尬的逃出屋子,屋外又有许多铁甲护卫,悄悄的瞟来一眼,又立马面无表情,孟蝶清咳一声,“从容不迫”的从他们身旁走过,直到很远了,才松了口气。

一手扶在木栏上,稍作休息,然,刚平复了气息,迎面又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细瞧着,竟然是巫医程敬。

这人可是神医呀!不仅医术高明,眼神也高明。

孟蝶急忙的低下头来,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然而他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程敬见过孟君。”

“嗯!见过,见过。”孟蝶胡乱拱手,埋着头从他身边急急越过,谁知一个踉跄,脚上一阵巨痛传来,她弓起了身子,

“孟君小心!”身后的程敬一阵急呼。

为什么要如此倒霉?她居然扭伤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