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心的凉茶让他打起了嗝,梅相爷立起身来问道:“先生怎么了?”当看到薛益手上的茶后,伸手一试道:“怎么喝凉的。”说罢嘴里还在叫人上茶,手却已伸到薛益身后给他顺起气来。

相爷抚过的地方,让薛益体内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感觉让人颤栗又炙热却是说不上的美好。这口茶冰的打嗝,薛益觉得也值了。

轻抚两下不见效果反而让他嗝的更厉害,梅大人转而拉着他的一只手臂,立在他身侧轻拍他的后背。

薛益呆住,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梅相爷这亲密的动作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忽然觉得,梅大人或许并不是对他没感觉。

时间就这样过去,谁也没有说话。

忍不住再次望向梅相爷,身子却在梅相爷的触碰下变的火热。

薛益只觉得呼吸也急促起来,猛的又端起了茶,梅相爷快速的伸手拦道:“渴也要先忍忍。”那茶杯给他这么一撞,竟然“噗”的掉在了案子上。

茶水洒了一案,把地图也浸了,那地图是墨描上去的,沾了水就蕴开了。

梅相爷一惊,快速的拿起地图抖了起来,看到几乎被毁的地图有些失仪的吐着舌头。

薛益帮他把衣袖上沾的水珠子抖掉,又拿帕子帮他擦着衣襟上的水渍,最后把案子撇干净,这才腾出空来看地图。

梅香儒仍在看着那地图发呆。

皇甫将军给他时就提醒他这是军中的唯一。

他当时保证说只看半日,又不拿出大帐,那皇甫都还不放心呢。由此可见这地图他有多珍视。现在可如何是好?

薛益审视地图的动作让他清醒过来。

此时,薛益的打嗝也治好了,神态自若的轻晃着那张墨迹斑斑,算是毁掉的地图。

不出片刻他的视线再次回到梅相爷的身上,看着梅相爷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得意起来,嘴上却有意问道:“这地图可还有备的,益帮相爷再描摹一份。”

梅大人苦着脸道:“只这一份,老将军给本相时还交待要小心呢,这可如何是好?”图毁了,他怎么跟皇甫说。

薛益听了这话,眼里绽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心说,总算等到你用得着我的时候了,当下洒然一笑道:“益不才,对看过的东西却能过目不忘,不如益再给大人描摹出一份,不知大人可放心益的手艺?”

梅香儒一双深邃的眸紧紧的盯着薛益,心说,还真有过目不忘之人?当下大喜道:“那就有劳先生了!”说罢亲自去柜上取来幅厚绵帛来,躬身铺在案上,又到案边,殷勤磨墨,沾了笔递与薛先生道:“先生请.”

那毛笔却只沾湿了笔尖就递过来了,看到这么急切的梅大人,薛益倒不急于表现自己了。

虽然每每一见梅大人他就被迷的七荤八素,可他还记得欲擒故纵这招。

薛益接过笔,却不下手,只嘴上不紧不慢道:“大人想画一幅和原图一模一样的,还是画一幅更逼真更接近实图的?”

梅香儒心急啊,这皇甫老将军少不得一会就要问他要这图了教他如何不急。

这位薛先生也是,都到这关口了还要卖弄。当下道:“不瞒先生,一会老将军就要问本相要这图纸,先生还是快些帮本相描副和原图一样的先交予他。”

眼见着梅大人已着了急,看他的眸子都变的炽热而殷切。若不是知道他急切盼着的是手下这副要画的地图,薛益真的会心醉。

他不再吊梅大人的胃口,重新理了笔,“刷,刷,刷”几笔就绘出了大致形图来。然后换了支细笔,轻描起里面的详图。

薛先生虽然一见相爷就两眼冒桃花,可做起事来却是极其专注的。

梅相爷早就看傻过去了,两眼紧盯着他的手下,笔端,嘴里念念有词。

薛先生不过片刻功夫就画好了图,题上头,又落下自己的印,这才搁下手中笔。耳边才听清梅大人念叨的是:“真人物啊!爷看走眼了。怎么今天才发现呢?”

薛益假作未听到,只轻道一句:“相爷,看看可用否?”

梅香儒早就接了图过去,一边吹着默迹,一边叹道:“先生真厉害,真教本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会也不称自己是本相了。

梅大人那厢里还在举图上下左右的一边看,一边感慨万端,这边的薛先生却不以为然道:“这副图过于简易,相爷要想指挥做战,用它万万不可。益可为相爷再画一副更详尽的萧山地形图来,以供相爷参考,不知大人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