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儒这会儿才觉着痛的锥心,点头都困难。

见他这样,郑申君让他趴在自己腿上,掀起衣服,只一眼之后,冷哼一声道:“自己什么样的身子不是不知道,却偏要去逞能。”

梅香儒这时痛的也顾不上与他计较。只咬紧了牙不吱声。

他还真不清楚,这身骨头竟如生了锈般,动作稍一大,就会拧伤或是连带的浑身肌肉痛。更别提什么灵活、矫健了。

只刚才那么一个简单的侧身府首就整的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现在不但痛的厉害,腰也挺不直了。

郑申君此时也住了口,只凝神用右手食指和中指顺着他的腰椎骨向上推。随着一声“喀吧”声之后,他腰上那尖锐的痛点终于有所缓解。

梅香儒此时才哼哼道:“君,还疼。”

郑申君接过童子烤热的膏药给他贴上,安抚道:“一会就不痛了,先趴着,我再给爷推拿一下,一会进了关,爷少不得还要下去见人、说话。”

梅香儒轻语道:“还是君最好,知道疼爷。”

梅香儒趴在那里看不见,郑申君的脸却已经微红。责备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在进ru萧山关前,郑申君终于让梅香儒又能站起来说话了。小厮以极快的速度给梅大人换下身上的兰色锦袍,重新穿上那身宽袍大袖繁复而庄重的紫色官袍,扎上玉带,束上金冠。

人又恢复到那个贵气而又儒的梅宰相了。

淳熙带着人很快杀到相爷的身边。也不杀敌了,护着梅大人进了萧山关。他现在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保卫这位爷的安全,绝对比杀几个敌人重要的多。

土匪孙震山却杀红了眼,冤有头债有主他那一千来号兄弟不是白死的。今天一到边关就让他逮住这么好个报仇机会,哪里会放过。所以他大喊一声:“兄弟们,给咱弟兄们报仇了。”他身后的弟兄倒真不含糊,个个两眼充血,杀的性起处根本不看有没有后续部队跟上,只管往人多处冲,更别说去注意相爷了。

孙震山的一把砍山刀更是舞的呼呼作响,刀过之处鲜血,脑浆,碎肉飞溅,喷的他自己一身的血红不说,头发上都是红红白白的。

瞪着一双环眼,眨都不眨。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地狱里跳出来的马王爷。他穿着大兴的兵服,却看不出是哪个卫所的,嘴上也没喊什么“精忠报国”“为大兴而战”之类的口号,反喊着“给兄弟们报仇了。”让皇甫大军一时搞不清这是那里杀出的一拨人马。

幸好看他杀的都是蚩戎兵,军士们才明白,这位地狱阎罗是自己这边的。就有军卒随在他身后帮他清除两边的伤兵。

这位是哪里人多就往那杀,蚩戎人刚组织起来的人马很快就被他冲散了。

他那近乎癫狂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杀敌这一件事,哪里还有心思看看相爷在哪里?二帮主领着一帮侠客倒是看见相爷撤回到粮车处了。想要撤回去,相爷即没鸣金又没有发射约定好的信号,再说他们是一队,本该冲在最前面的,现在倒让二队领了先。

相爷原先订的是让二队保护一队,好嘛,看孙大头目这样,一头冲出去根本没回撤的意思,人都冲到他们前面去了,自己的死活都顾不上那里还有心保护他们,还有理智在心的大侠们只好勉为其难保护这帮玩命的土匪了。

相爷出发前再三嘱咐要互相策应,互相掩护保存实力为上。他们这一撤,那个只知道进攻的孙大头目万一出点岔子不是显得他们不仗义吗?一向自认光明磊落,侠肝义胆,勇于助人的大侠们可做不出这种龌龊事。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相爷的贴身护卫冲了过大,大声冲二帮主道:“相爷命令你保护好孙游击。”二帮主悄一愣,才想起相爷曾给孙大头目挂了个游击的官。当下再不犹疑,跟紧孙震山身后,护住他的两侧与他并肩向前杀去。

率领蚩戎兵的是先锋官呼延龙的副将窝拨绰,第一次独立指挥大军,他只知道两军摆齐阵型后一刀一枪的对杀。前几阵也是这样打的。

他就算不赢也没败过,可今天一切乱了套,梅大人一上来扔出的爆竹让骑兵的马受惊后乱窜,马群狂奔着四处逃窜,兵士落马的不计其数,被马群踩踏成泥的不在少数。他大吼着刚把人组织起来一些,就冲过来这么个黑煞星,几下就冲乱了他的队伍。散开后的人马很快被跟上来的皇甫步兵围歼了。

那领头的骑兵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打开一个豁口后老奸巨滑的皇甫很快把胜利成果巩固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