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申君平静的说了声:“无碍,不过是用力过猛,扭伤了而已。贴付膏药就好。”说罢就手点起一支蜡烛,从小童手上接过一贴膏药在烛火上炙热了,等那黑油油的药膏开始融化,他用两手极快的对折起来一捻,小童已揭起了梅大人的衣襟,“啪”的一下贴在那块青紫上,又用手轻熨一下,让那药膏贴牢了。这才轻语道:“一会就不觉痛了。”

梅香儒已经龇牙咧嘴叫苦不迭了,那药膏烫的背上疼啊。心中更是不愤的想,爷受伤,你说无碍;爷中毒,你说无碍;爷今天痛成这样,你还说无碍;依你看,哪天爷死了,也必会说:无碍,不出气了而已。

他也只敢想想,嘴上却是不敢说的,这位郎中脾气大啊,万一摆架子又不给自己看病了,换李慕道那老小儿,自己的日子更不好过,再说李慕道也脱不开身呀。

当忍之时必得忍,那就忍吧。

郑申君已经把他抱起,不文不火的说了句:“起来吧,活动活动。”

梅香儒本还想赖在那里躺会儿,腰痛啊!抬眼正见郑申君冷清的眸泛着厉光,心头一颤,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自我安慰道:“病人就得听医生的话,不然吃苦的还是自己。”叫停了轿子,正要下轿走走,就听郑申君没好气的说了句:“早听劝,何以会弄伤自己?”

梅香儒道:“既然知道生下来终有一天会死,难道还不活了?”脸上一副下定决心,百死不悔的样子

郑申君有些不安,这人越来越不可理喻,映在眼前的是一样熟悉的容颜为何人却变化如此之大。

他有些恍惚,不由自主的跟他一起下了轿。他敏锐的闻到清晨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连呼吸都觉得憋闷起来。

梅香儒缓走在这山水之乡的小路上。

露珠儿点点在晨光中的闪着耀眼的光在草枝树叶间顽皮的滚动,江南的秋风轻凉却不刺激,轻抚在脸上如羽毛轻触,心中那抹沉闷顿时无踪。

郑申君突然道:“爷,还是坐轿上吧?”

梅香儒却心血**想看看这江南风光是否与上世同。

这人还真是,自己想躺着他让下地活动,自己想走走他又让上轿。梅香儒停下脚步,侧头瞪他一眼道:“爷想走走。”

那一双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眼眸晨光中闪着煜煜的光。那一瞪含嗔带怒似曾相识。郑申君的眼中不可错认的闪过一丝爱怜。

早些时候,陈烈让大伙刚休整过,这时他们正要通过一个村庄。

梅香儒走的不快,连带着队伍也放缓了速度。

人还陶醉在这如画山水中,眼神却一下定格在不远处的村庄麦场上了。

梅香儒不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瞧去,那麦场上东倒西歪的可不就是被杀的村民嘛。

怎么回事?昨天他们明明杀了那么多蚩戎兵,而探子说这一带只有小股的蚩戎兵出没,昨天那些还是其中的主力。

快步走近麦场,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梅香儒七魂已吓出去了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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