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跨进门的裘红袖说:“你别看他好说话。WwW。QUaNbEn-xIAoShUO。cOm这孩子看上去像个叛逆的青少年,实际上思考方式很世故很现实。他连抚养自己长大的圣母都可以这样背叛,更别说你。鸿灵观的人都这样,你给好处,让他们杀掉自己亲娘,他们都不会眨眼的。”

“芝丫头,看到没?这姑娘轻功多好,多会想事,哪像你,单纯傻丫头。”

“乱说话!我才不单纯!”

“好吧,那你很复杂。”林宇凰看看他们,“结果搞了半天大家都知道这事了。”

上官透笑道:“林叔叔请放心,红袖和狼牙都是信得过的人。”

“也好。我还得回重火宫,明天你得陪着芝丫头。”

“嗯,我会的。”

“不必了。”雪芝忙摆手,“现在我武功还是不错的,而且小涉对鸿灵观必然很熟悉,多带一个人反倒比较不好办事。况且,上官公子想来也很忙,不会有时间的。”

上官透侧头瞥了雪芝一眼,没有说话。

林宇凰靠在椅背上,嘿嘿一笑:“乖女儿不但学会了礼貌,还学会体贴人了?你放心,小透肯定巴不得跟你去的。他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拖你们后腿?”

雪芝急了:“不用,真不用。”

上官透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他眼睛颜色原本就很浅,平日看去就很澄澈。这会儿更是接近空漠,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霜。虽说如此,他依然维持着雷打不动的微笑。

“林叔叔,我突然想起这个月和平湖春园还有一笔交易要谈,两位园主过几天就会去月上谷。”上官透忽然道,“这回去不了鸿灵观,下次再陪芝儿吧。”

一丝不快渐渐涌上雪芝的心头。

平湖春园。何春落。

这是雪芝下意识联想到的东西。何春落对上官透虎视眈眈很久了,虽然她表现得那么温柔。雪芝拼命压抑自己的不快,说了一声我困了,便匆匆离开房间。上官透也没再一如既往地追出来。

翌日,雪芝便跟着丰涉一起往玄天鸿灵观赶。

原来玄天鸿灵观离苏州并不远,往西去大概一天的脚程便已极为接近。到了一个森林外沿时,天色已晚,雪芝原本打算在外面留宿一夜再穿过森林,却被丰涉强行逼了换灰衣,然后拖进去。开始怀疑没多久,两人便已经站在一棵苍天古树下面。周围黑雾弥漫,古树干云蔽日,远远看去,竟像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城。

雪芝禁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玄天鸿灵观。”

“这……就是鸿灵观?”

“下面。”丰涉指了指树根,又递给雪芝一块灰补布,“把这个绑头上,头发要全部罩进去,一绺都不能剩,然后盖住大半边脸。另外,一会儿进去了,无论看到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要去摸;无论别人问你什么问题,你都只需回答‘玉钗吹气如兰艳压群芳’。”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管是什么意思,照着念就没错。”丰涉勾勾手指,快而轻盈地朝前面走去。

雪芝跟着上前两步,才看清原来古树下的草坪中,有一个很宽的方形的深穴。一条楼道直往下蔓延,全然看不到底。

“记住,什么都不要摸,走的时候要小心。”丰涉又一次重复道。

“嗯。”

“……算了,手给我。”

“嗯?”

丰涉一把握住雪芝的手,拖着她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原来玄天鸿灵观是个地底门派。没走几步,道路上就隐隐透了些火光。越往下面走,火光越是明亮。然后,路过的墙壁上,开始点满了火把。最后,两人在一个牢房门一样的铁门口前停下。刚看到守门的两个人,雪芝对满非月的佩服感便油然而生:原来守门的都可以打扮得如此妖孽:耳环、项链、刺青,一个都不能少。

“来者何人呀?”无比妩媚的声音,仿佛不是出自男人。

“是我,丰涉。”丰涉的声音也跟着妩媚了一下,雪芝听得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是师哥。那后面的丑女是谁呀?”

雪芝心里气愤,但还是接道:“玉钗吹气如兰艳压群芳。”

“进去吧。”

然后两人通过,进门。开了门进去,才发现这里外面看上去不怎么的,内在却是无比光鲜。面积之广堪比十三陵,装潢之神秘,颜色之搭配,怎么看怎么像个地下宫殿。只是,在那些大理石堆彻的墙壁上,总会有奇怪的黑色或深紫色乳石,或是偶尔飞速穿梭过的毒虫。雪芝吞了口唾沫,跟紧了丰涉。

最后两人进入正厅。

正厅有一个三人倍高的雕像,雕像周围站了很多人。都是男人,但没有一个不像女人。

很多人都跑来问了雪芝问题,雪芝忍住他们奇怪的口吻,一一回答了“玉钗吹气如兰艳压群芳”。

就在她耐心快要到达极限时,忽然抬头,看见了那个雕像。

雕像的脸是满非月,但身材绝对属于一个丰腴的高挑女性。雕像下面刻了三个字:满玉钗。

“玉钗是圣母的字。这雕像也是她自己。”丰涉想了想,又道,“她理想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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