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透过车窗,望着沈飞扬等人良久驻足的身影,杨逸神色凝重,久久无语。开车的高杰见他样子,有意转移他注意力:“大哥,别看了,人已经看不见了!”

以前在部队,傅雷,高杰以及杨逸年龄相仿,比较能谈到一处去,傅雷和高杰更是佩服杨逸的本事,私下里冠以“大哥”称呼,把杨逸叫得心理舒坦,因此他二人也得了杨逸不少绝活。其实傅雷比杨逸要大一岁,高杰虽和杨逸同岁,生日也要大一些。

见杨逸转过头来,却仍是没说话,高杰继续问道:“老大,你现在已和雷子一样,都是自由之人了,有什么打算没有?”说话间明显见他有些惆怅,更有些羡慕。

杨逸知道,傅雷和自己这下都离开了,高杰在“怒狮”肯定蔫了许多,想想以前三个人一起聊天吹牛,偷跑出来打野味儿喝酒,甚至一起挨罚时的生活,那真是让人无限回味啊!杨逸终于有了点笑容道:“还没呢,回去先看看父母和师傅再说,不过我都这么大了,应该是找份工作赚钱吧。对了,回去安顿一下,我就去雷子家看看。这小子回去这么长时间了,别惹出什么事来。”

“嗯!也好!对了,你看要不我也退下来吧,到时候我和你,雷子三人一起闯天下去。”高杰突然振奋起来,激动地望着杨逸道。

杨逸乍一听吓了一跳,就知道这小子没憋好屁,赶紧道:“我靠,好兄弟,你可别,这要让沈大队知道你和我跑了,回头还不杀到我家去啊,不行不行,‘怒狮’也不是咱家的菜园子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杨逸清楚,高杰别看年轻尚轻,却已是一名屡经战火淬炼,实战经验丰富的老队员了,其身手在“怒狮”已是数一数二,现在更是也任着“怒狮”的教官,这要是一说也要走,还是跟我跑了,沈飞扬还不真急得“飞”起来,能和自己有个完才怪。

高杰却仍不死心道:“那你怎么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呢?大哥!现在的‘怒狮’已经不比从前了,这次你回来,看队里的规模扩大了多少!而且这里面已经多得是优秀的战士,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也没什么打紧。”

这倒也是,杨逸这次回来,确实见到“怒狮”规模扩大了好多,都有了五个中队,而且新进队的这些兵素质确实相当不错,可以说“怒狮”已经相当成熟了。高杰这小子,走了自己和傅雷,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他肯定呆着挺痛苦。

见杨逸有些意动,高杰继续游说:“而且您也知道,每年‘怒狮’都有一定退役名额的,我在这也呆了满三年了,按规定是可以退役的。”

杨逸当然知道这规定,但像高杰这样如此年轻,却又已经如此优秀的战士,绝对是“怒狮”顶尖的人才,重点中的重点培养对象。这规定根本不适合他。他的情况和杨逸有些情况类似,老家H省,入伍前就家传练武,以至年轻轻入伍后一年多就只凭身手被选进了“怒狮”。

“不行!大队长不会放你的。”尽管杨逸确实有些意动,但还是不答应。虽然他知道将来走入社会,找到傅雷,再有这么一个过命的兄弟,那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想干个什么事绝对是如虎添翼,得心应手。不过想想自己都根本没定住下一步要往哪走,父母和师傅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意见,现在就把高杰“拉下手”,肯定是不合适。

“好兄弟,我这才刚离开‘怒狮’,你后脚就也要走,这说什么也不合适。而且我现在算是刚退役,要干什么我自己都没想好呢,你现在退下来,确实不是时候。这样,等我将来有了一个长远打算,有了具体的计划,我们再决定怎么办。到时候我绝对找你,咱们一起闯天下。咋样?”杨逸劝道。

高杰仔细想了一下,杨逸说的确实有理。既然这样,自己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太急切了反而可能会将事情弄糟。

“好,那就说定了,你要有计划了,可一定得找我。”高杰答应道。

“没问题!”杨逸立刻答应道,“啪”,两人击掌而定,然后就开始胡侃起来,主要谈论将来不当兵了干什么,从上学,到码头扛包,再到开公司当保镖,甚至发展黑社会,两人将能想到的职业都“意**”了个遍,就差没幻想自己去干总统。

高杰将车子开得飞快,两个人毕竟都是年轻人,不甘示弱的相互吹牛打屁,胡扯着很快就兴奋起来,在车里又吼又叫,大声说笑。路上也是见车超车,跑车都不放过,呼啸着将他们远远甩到后面,有时都是擦车而过,惊险之极,引来身后尖叫声、骂声一片。

一个多小时,两人就已到了省城。本来杨逸的意思是让高杰把自己送到了,就回去行了,可高杰却死活不干,口口声声称舍不得杨逸,要多陪他一会是一会,其实杨逸知道这小子是“假公济私”,好不容易闲一天不用训练,那还不趁机放松放松,天不黑崩想这小子回驻地了,不过正好杨逸要在省城转转为父母买东西,有个车也方便,就没再撵他走。

两人启程得太早,现在到了省城,商场都还不到开门时间。两人只好先去吃了个早饭,然后开着车围着省城就转悠开了。两人都对此地不大熟,权当先踩点了。

转来转去,两人就把繁华地带卖东西的高档商场,大超市大体上摸清了位置。这过程中还不忘四处观察寻找着美女,见到稍有姿色的两人就眼睛放光,口哨吹得又响又亮。

两人今天都穿了便装,还拽拽的一人带了个太阳镜臭美,开得车也很是显眼——迷彩色军用敞篷吉普,形状酷酷类似“悍马”,这让路人尽皆侧目,“回头率”超高,不过好歹高杰进了市区把早把车牌摘了下来,否则这两个“不良青年”可把“人民子弟兵”的形象破坏尽了。

两人的这番“飞扬跋扈”,得意忘形,终于还是惹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