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接通的时候,我还没说话,那边就已经传来了严文山的那种低劣的玩笑话,“怎么,约会还顺利么?”严文山的电话,是在今天早些时候我向他要下来的,第一次和他通电话。他就这么的不靠谱。

“你听我说,有个事我得向你求证

。”毕竟攸关生死,所以我放下自己一切的态度,非常诚恳的向他问道。

“哦?你说吧。”

“在我第一次报案之后,你是不是去调查过关于陈落的事?”

“嗯,是。”严文山很认真地回答道。

“好,你是怎么调查的?”我这么一说完,自己都感觉到我问得太过笼统了。于是我马上追加了一句说明:“你有没有去陈落的单位,问过她的同事?”

“是的,我私下里找过她的主管,要求她给我找几个和陈落关系比较好的人来提供问话,你是想听听我的调查报告?”

“不是,我是说,看来你果然认识小雪是吧?夏晓雪。”

“你到底是想问什么?不就是今天来看你的那个女生么?调查的时候,她特别提到过你,说你这人非常的可爱。”

“咳咳。”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声,还没等我说话,就听严文山继续说道:“没想到嘛,你小子有时候愣头愣脑的,谈恋爱倒是一把好手,真受欢迎。不过怎么了,你就是想问这个?”

听到他的这句回答。我的心已经凉了一大半。为了不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的,我最后很急切地跟他说道:“你听我说,我今天遇到的这个夏晓雪,她好像有问题。我现在身在她租的公寓里,如果我死了,你就找她要人好了。”说完,我关上了电话。

浴室那边的水声还在哗哗作响。但是这地方我已经不能再多作停留。其实所谓的矛盾,全在刚才的问话里了。明明严文山昨天早上才和夏晓雪谈过话,我们三人在病房门口相遇的时候,他还半开玩笑地说我是不是去约会。

这说明,他依然记得夏晓雪这个人,也记得她和我之间的关系。但是,夏晓雪,现在这个正在浴室里洗澡的夏晓雪,竟然在今天下午我俩一起离开医院的时候,问我这男的是谁。

一个人记性再差,也不该忘记一天之前才找她谈话的人吧。这样一想,看来这个夏晓雪多半就是假的,至于她把我骗到这里来的目的,我联想到了陈落要把我血祭时的表情,我想到了刚刚这个夏晓雪伏在我耳边说要将我吃掉

这已经不单单是感到心冷,我的整个世界已被凶险异常的暴风雪包围。老子到底是跟你们有多大的仇,一个个的排着队来害我。

深吸一口气,将外衣披上然后我悄悄来到门口,伸手,握紧把手,然后,奇怪了,然后呢?我使劲转动着房门,却发现这门把手我转不动。她家的门我开过,是那种圆形的门把手,只要一头扭到底,门就能开。因为我怕让浴室里的人听见,起初我还尽量不发出声音。原本以为只要悄悄逃出去就万事ok了,结果没想到原来她还来了这么一手。()

呵呵,她以为一个小小的门把手就能困住我么?我看着自己被加粗过的手臂,开始将肌肉紧绷起来。其实经过触手的改造,我的体型从外表上看变化并不大,比如说手臂,也仅仅就是看起来更加结实一些,但也不至于是变成那种夸张的虎背熊腰的壮汉形象。我用手使劲握住把手,巨大的压力产生巨大的摩擦力。

在我手臂的压力之下,门把手被迫转动起来,而且还发出嘎子嘎子的机械音,我再加了一把劲,只听见非常清脆的嘎嘣一声。把手被彻底扭动开来。我准备把门拉开。结果发现。即使把手都被我扭到头了,可门还是无法打开。

我以为是不是我把把手扭坏了,仔细一看,当我将把手扭到最底下的时候,门锁是被收回去的。也就是说,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零件在阻碍着开门,但门依然打不开,对此我只能想到一个方面:撞邪了。

室内在变得极度萧杀,我有些惊慌失措,开始反复的用手去拽那个把手。刚才因为转向开门,所以没注意周围的情况,但是现在,我的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在愈发的变得强烈起来。我回过头去,有些慌张的瞅了瞅室内。

这屋里该有的,都是这女生平时的日常用品,冷不丁一瞅,我还真就看不出到底是哪有异样。不过,那种心慌慌的感觉却是货真价实的,而且我甚至有种想法,我觉得这屋子透露出来的气氛和我遇袭那晚,我家的气氛很像。

我抬头瞅了瞅天花板。灯是我刚进门的时候就随手打开的,依然明亮,看不到那种人形光影,也看不出别的什么异常。可这屋子里那种怪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再次对屋子扫描了一遍,我将视线落在了斜对着门的电视机上,那上面有个大眼睛的洋娃娃。

这件娃娃我知道,是小雪过生日的时候,陈落送给她的

。开始它被摆在电视机上,我没太注意,因为这东西上次我来她家的时候,好像就是放在上面的。我还记得那时候的情景呢。那时候陈落问小雪,她把送的娃娃放哪去了,小雪不太好意思地说,她以前不咋摆弄娃娃,就把它放衣服柜子里了。

陈落听完假装生气的说:“你这么冷落,它该多可怜啊。”小雪为了讨好陈落,就说好好好,那我将它放在电视上,我看电视的时候就顺带看着它,而且晚上还让她看着我睡觉。

这事其实就是个小事,所以刚才看到娃娃的时候我没太在意,不过现在仔细瞅瞅,我感觉这娃娃好像一直在用眼角看我。错觉,我对自己说,这时候千万别自己吓自己。于是回头更加疯狂的去拽那个把手,把手被我晃荡的不停发出响声,只听小雪从浴室里问了声:“怎么啦?”我连忙回了句:“没事你赶紧洗你的吧。”只听小雪在里面撒娇道:“急不可耐啦?稍等哈,我这就好。”说完了我就听她一把就把淋浴器关了,她就要出来了。

身体里不知道哪个部位在向我嗡嗡地报警。我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回头再瞅了一眼电视上的那个娃娃,我了个去,我发现,这回那娃娃的头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何物扭动,转到了我这边。

它的头几乎已经被转向了身体的斜背面,看起来就像是鬼片里那种脑袋可以360度自由旋转的女鬼。而且,更加让人费解的是,这屋里明明就没有人,刚才到底是谁在扭动了这个娃娃?难道,娃娃自己在动?

那娃娃本来是那种微微张嘴笑的造型,我这么一想,却感觉它的笑十分的阴森可怖。“要将我吃掉。”我现在脑海里反复都是小雪的那句话,“要将我吃掉!”卧槽,难道她以及这个娃娃,她俩是想真的将我吃掉?脑子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严文山告诉我的那个叫千面人的奇怪案件。

“在废弃的大楼的第三层,我们发现了大量的人体碎片。”要是发生在这里似乎也不错。“是在吃掉前认真的进行过分尸。”我想到陈落舞动的切肉刀。“被发现的时候,内脏撒了一地,还是热乎的。”我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它在张嘴,那个娃娃在张嘴!虽然刚才我愣神了一下,但是现在一看,感觉它的嘴角咧得更开了。“吃掉。”我脑海里只剩下最后这么一个单词了。浴室里响起了脚步声,;还剩2步,还是3步?我知道小雪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