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瞅着浦启治。这个男人,自己上高一的时候,就开始跟他混。高中年,大四年,到大毕业后嫁给松本信彦,还在暗地里跟他混。混到今天,快十年了。

这个男人高中都没毕业,父母是关西山区里的农民,要家世没家世,要历没历,要事业没事业,成天游手好闲,原来算半拉黑社会,恐吓恐吓小业主,论人家钱花,自从她嫁给松本信彦,他连半拉黑社会都不作了,彻底当起了小白脸,靠她养活。

可是他的脸……小合一眼不眨地看着浦启治的脸,他的脸不但算不上白,相反还有点儿黑,五官也不是特别出众。要说浦启治这脸上,最出彩的,就是他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像天上的星星掉进了他的眼眶里。他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单纯的孩,其实和他处长了才知道,这个人不知有多精,多坏。

可是她就是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哪点迷住了自己,让她死心塌地地跟他混,哪怕她都成上流社会的阔了,也还是舍不得和他分手。

大概是前世的孽缘吧。每当她对自己对浦启治不可思议的迷恋感到困惑时,便会如是宽慰自己。

她对浦启治具有强烈的占有欲,不容许任何女人的觊觎。昨天听那女人在电话里自称是浦启治的新女友,她都要气炸了,恨不能顺着电被摸到那女人面前,咔咔几下,把那女人撕碎了。所以,今天,她要来问个清楚。

到底有没有那样一个女人?如果有,她是谁?长什么样?比她小合还好看,还性感,还有魅力吗?如果他承认了,她不会饶了他!一定要狠狠地抓他,挠他,咬他,打他!

真可恶!

没等开口确认到底有没有那样一个情敌存在,小合已经在脑里脑补了浦启治承认后的画面——她把浦启治打翻在地,面碗和残面翻洒在一边。武松打虎样骑在浦启治的身上,她发了疯地用长长地指甲抓挠着浦启治的脸,把浦启治抓得满脸血道,捂着脸,惨叫连连。

这样的想象,让小合的脸不觉现出了狰狞的表情,眼神也是又毒又辣,目光简直快要把浦启治烧出俩窟隆。

浦启治被小合的表情吓着了,两口把碗里的剩面划拉到嘴里,他把面碗放到小桌上,撂了筷,“合,你怎以了?怎么这么看我?怪吓人的!”

闻言,小合吸了一口气,一屈膝,在浦启治的面前坐了下来,“知道吗,昨天晚上,有个女人往我家里打电话来着。”说话时,她紧紧盯着浦启治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浦启治愣了一下,“那女人都说什么了?”浦启治以为小合昨晚接的电话有可能跟他们谋害松本信彦的事有关。不然,小合进门后不会用那样反常的目光看自己。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说了什么?”小合“呵”的一笑,“她说她是你的情人,她说你对我厌倦了,她说你之所以还跟我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我的钱,还说以后有她了,你不再需要我了。”

“什么?”浦启治直眨巴眼睛,“没有的事!我哪来的情妇?自从和你在一起,我一直就是你一个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小合瞪着浦启治。她本打算相信浦启治的,可转念一想,她觉得自己不该随随便便地就信了他。为什么他一否认,自己就信?要是他在撒谎呢?就像信彦明明是被她推到海里去的,可她却对警察说,此事与她无关。

对,不能轻意相信他!

见小合不相信他,浦启治急了,一伸手,钳住了小合的双臂,“我就你一个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天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许是我的暗恋者吃你的醋,故意打电话气你呢?”浦启治和小合一样,一向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可有魅力了。

小合一把甩开浦启治的手,“你的暗恋者?你跟哪个暗恋者说过我们的事?你不想活了!”她和浦启治的私情,除了她舅舅大谷胜平,没有第个人知道,也不能让第人知道。不然,传扬出去就是丑闻,就有杀身之祸。以松本信彦的财力和社会背景,找人把给他戴绿帽的老婆和老婆的情夫干掉,不费吹灰之力。

浦启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没有。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我们的事情。”

“你要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小合觉得问题还是出在浦启治身上。

浦启治收回手,烦躁地挠了挠轻杀马特的头发,“我哪儿知道!你讲讲道理!”

小合高声反击,“我哪里不讲道理了!”

“你这样就是不讲道理!”

“怎么,你犯了错,还不许人说?”

“我哪里有错?!”

“你说你哪里有错!”

……

二人正吵个不可开交,忽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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