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是毛爷爷说的话,意思是人要学会感激。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如今这世道,还揣着这种思想的人已经不多了,赵世书是个例外,在上海的生活已经安定下来,自己经营的酒吧可谓是蒸蒸日上,或许是酒吧的秩序很好,前来消费的人群是一波接一波,而赵世书在上海北竹一带,也算得上是一哥的人物,背后有龙腾这个强大的势力,又有慕逸云这个上海军区少校的王牌,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用赵世书的话说,咱就是一螃蟹,没别的啥,天生就是横着走,你丫的想干啥,看俺不爽,俺挥起两根大钳子,夹你JJ。

自己的生活可以算得上富裕,静下心来怀念下还在老家满手是茧的老父亲背对着太阳使劲的挥舞十斤大锄头,还有那些一直看好自己,不惜砸锅卖铁供自己上学的邻里乡亲,就忍不住黯然泪下,虽然资助的东西不是很多,可对于老爷两来说已经够了,当时窘迫的生活让赵三光没少花费心思,心灰意冷下不断用酒麻醉自己,是乡亲们的热情激发起爷俩生存的意志。

乡下人咋的?曾经高中的时候,赵世书被同学瞧不起,认为是一个乡下土包子,当时盛怒下的赵世书,抄起一把十五块买来的便宜西瓜刀跑到学校操场,拿着一个高音喇叭就喊,“他妈的,乡下人咋的,乡下人一样上大学,一样出人投地,一样泡马子掉凯子,一样的吃香喝辣,谁他妈的不服站出来,老子劈了他!”

一番激情高昂,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而赵世书这名字在学校瞬间传播开来,那速度,比他娘的超音速飞机还快,有了点小小名气之后,以后在学校可算得上是大爷,好烟好酒贡品不断的侍候着,学校那些自认清高的教导主任什么的也没站出来说话,其实他们的前生也是乡下人。

乡下人其实没什么不好,赵世书一直这么认为,乡下人淳朴,老实,忠厚,地道,随和,没有都市里这些畜生明着笑,暗里刀那一套,逍遥自在的有啥说啥,这才是人最初的本性,无奈社会让他们已经忘了这些,整天为了利益明争暗斗的,那样活着多累,可世事无常,自从这世上造了“钱”这玩意儿,出现“利益”这两个字,就没有谁会停下来思考这些。

有句俗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其实一点也不假,虽然有些人常说,钱,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当事实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也就不会这样说了,赵本山大叔有句经典的话,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人活着,钱没了。

这世道,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无论你做什么,都会跟“钱”字扯上关系,柴米油盐要钱,吃饭坐车要钱,看书读报要钱,连他娘的上个厕所还得要钱,咱不能说制止“钱”的繁衍,钱在世上也有一定的地位,它是促使一个国家繁荣的象征,一个为了利益向前迈步的动力,赵世书也并非不爱财之人,只是世道里的奸诈鼠辈太多,扰乱了原本纯洁的心灵,为了某种利益而不惜手段,相反,乡下人就很实在。

乡下人是实在,可实在背后还得生活,而生活就离不开钱字,仔细想想那些还在埋头苦干的乡亲们,赵世书决定要改变一下他们现在的命运,至少让他们不在为生活苦恼。

士、农、工、商,这四行里唯独商来钱最快,而商这个行当里,并非人人都能做的了,商,不分贵贱,只要是能赚钱,那就是商,在赵世书眼里他是这么认为,如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许多拥有商业头脑的人士都开创了自己的领域,无论是房产还是经营,都是一条来钱的大道。

经过一番仔细斟酌,赵世书决定再开两间场子,一间为酒店,一间为休闲健身的娱乐场所,酒店属于服务行业,现实社会里那些有钱的主都喜欢住住酒店来显摆,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份与地位,而酒店收取的费用也是很高,一间上星级的酒店,单单只是睡一晚上,也比外面的普通小旅馆要强上十倍不止,至于休闲会所则是为北竹港周边的年轻白领开设的,当一个人有了钱有车有房之后,就会选择另一种方式活着,没有那个人不想永生不死,世间也一直流传长生的话题,却没有一个真正长生不死的人,长生一说自然成了最古老神秘的话题,而休闲会所的主题则是以养生锻炼为主,强健身体,其实会所并不只是单纯的健身,主要还溶入了一些现代流行的娱乐,想必这一定会受到许多人喜爱。

打定注意的赵世书,也不再考虑后果,两间场子的资金问题他倒不担心,酒吧这两个月来的盈利也算不少,橙子的私人账户里还有些积蓄,而自己现在是龙腾一哥,如果去跟周玉龙说自己的想法,资金方面恐怕他也会支持,现在唯一差的就是人手,他决定不录用外面的新人,直接从乡下本村里提取,选一些可以胜任的年轻人,加以培训,这也算给村子里做了件好事,至于改变村子的现状,他有些不忍,其实平淡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点燃了烟,也点燃了希望,赵世书一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望着明亮窗外默默的抽着烟,他已经决定自己的人生不能太单调,虽然说平淡是种幸福,可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干出自己的事业,不再靠寄人篱下过日子,俗话说给人打工卖命,终有一天会被辞退,何不趁着现在这大好机会,狠狠捞他一笔。

打定注意,赵世书也不打算继续上课,学习除了外语那些事情,其它的只要稍稍抓紧用点心思,考试也不至于拿倒数第一,至于开场子这问题还是要跟橙子商量一下,毕竟那牲口可是有钱的主儿,一番交谈,橙子似乎没睡醒,随便应了两声,“你想干就干呗,没钱吱一声,哥还有些私房钱,够你小子挥霍大半年的。”接着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估计这畜生咋晚上又看片子,抄起罪恶的左手对着屏幕上的圈圈叉叉*开始***荡的动作,一不留神居然长泄千里,兴奋过后却发现自己弄脏了裤子,对着裤子上扼杀掉数亿条生命的残存体,深感罪过。

赵世书草草的交待了墨子又几句,直接杀向玉龙山庄,请求周玉龙的支持,其实开场子这想法并不新颖,可他周玉龙还是一百个赞成,难得龙腾出了这么一个好苗子,不多点扶持怎么能为龙腾所有,凡事得以长远找算,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当下答应借赵世书一千万做为启动资金,一切问题由他周玉龙解决。

资金的问题暂且不考虑,赵世书辞别周玉龙,回到别墅与墨子又温存了一天,第二天抄起装简单的便装踏上了回程的火车,坐在车上,赵世书望着窗外脑子里却在幻想着在列车上再来一场刺激点的艳遇,奈何事与人愿,列车上除了一些散碎返乡的人,也无其它,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列车上遇到一个穿着列车制服的漂亮MM,在几节车厢转来转去,入眼的不是三十多岁身材肥胖的大妈大婶,就是跟凤姐有得一拼的中年人妇,实在是大煞风景。

一路的颠簸,辗转,回到了那熟悉的地方已经是中午,停足在村口站了一会,那一丝亲爱的气息漫上心头,村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村前的小河依旧那秋模样,碧绿的河面泛着青波,河岸的堤柳迎风摇摆着枝条,村口稀散的人儿扛着锄头,嘻笑打闹中漫步在小道上,农家的炊烟袅袅升起,一阵阵狗犬叫声中夹杂着雄鸡的高昂,整个村子青烟缭绕,好一派和谐的景象。

回家的路上没有遇到人,倒也省下许多功夫,径直回到家里,看见院子里苍老的父亲靠在屋门边抽着旱烟,金黄色的烟杆有些旧了,少了许多光泽,这是赵世书上初中的时候给赵三光买的,老东西一直舍不得离手,这一抽就抽了五六年,赵世书跟他说过换一个,可老家伙死活不让,这玩意儿,看着顺心,换了别的还真怕抽不出味道,其实这中间还有别的意思,自己儿子送的东西,怎能说换就换呢。

赵世书的突然回来,赵三光脸色有些惊愕,将抽剩的烟杆在墙头敲打了两下,缓缓站起身双手负背迎了上去,爷俩面对面站着,赵世书笑着叫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赵三光没有答应,瞧了两眼赵世书,良久转身朝屋里走,边走边说,“回来了就快进屋吧,今儿个算你运气好,爸在小河里钓了两条鱼,今中午就给你做红烧鱼。”

赵三光的厨艺在村子里可以说上一绝,无论什么材料,都能做出好东西,许多相乡家娶媳妇嫁闰女什么的,都喜欢请他去掌厨,至于这一手好厨艺,大伙都不清楚,赵三光也不提,而他在儿子赵世书眼里就像个迷,老爹的厨艺是不敢恭维,比起城里边酒店里的大厨也有的一拼,如果有材料,赵世书相信,一个满汉全席对咱老爹不算啥难事。

厨艺好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可这让赵世书疑惑,老爹的厨艺就好像酒店里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比起那些海味,过胜耐听不及,就一块平常的豆腐,他也能玩出些花样,好像老爹以前是城里做厨子的,赵世书以前也好奇问过,为啥老爹的手艺这么好,而赵三光冷着脸说,人嘛,什么事都是学来的,这日子久了,自然炉火纯清了,至于好不好,这有啥好评论的。

“爸,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次是为啥回来?”赵世书叫住忙碌的父亲,笑着问。

赵三光迟疑了一会,缓缓转过身来,久久的望着赵世书,那目光好迷惘,一直以来赵世书都这么认为,迷惘之中有种看不穿的朦胧,仿佛是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厌倦的神色,对于自己的父亲,赵世书一直看不穿,小时候常常问起他的过去,娘的样子,赵三光只字不提,就一个劲的抽烟,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日子久了,赵世书也就习惯了。

“老爹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爹只想说一句,平平淡淡过日子才是真的。”赵三光落下这句,没有再理会他,开始做起饭来。

赵世书并没有多在意,这或许只是乡下人一昧的想法,而他自己需要的不是庸碌的人生,在有生之年一定要让自己的光华四溢,停足望了几眼忙碌的老父,道:“你爸,我先上张叔家一趟,一会就回来,您老要是等不急,就先吃吧。”

……

张家小院,张念国哼着小曲在院子里编着箩筐,日子好不自在,见赵世书突然造访,有些吃惊之外也就没有啥,笑着迎上去一番客套,倒茶递水的好不热情。

“学校放假了?”张念国笑着问。

“还早着呢,这不刚开学嘛。”赵世书浅笑摇头。

疑惑的张念国本来还想问,却被横刀直入的赵世书打断,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个明白,张念国自然欣喜,对于能给村子带来富裕,那咱就一定支持,当听完赵世书的计划后,脸色不同犹豫了一阵,邹着眉头仔细琢磨。

“咋的张叔,难道这事有问题?”赵世书问。

张念国道:“问题倒是没有,只是酒店这东西我虽然没亲身住过,可也听说过,在里面工作的都是有学识内涵的人,咱们这些乡下人土里土气的,什么规矩也不懂,你看这能行吗?”

赵世书显然不太喜欢张念国这句,辩解道,“乡下人咋的了,我也是乡下人,不一样考大学嘛!”

一番交谈,张念国决定给赵世书拉拢些可靠的人,以备酒店服务生之类的,年龄均在二十左右,家里稍穷的比较优先,一切谈定,两人激动的捧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念国叔,能说说我爹的过去吗?”赵世书试着问,既然老爹不愿意说,我就四处打听,为何老爹一天到晚邹着眉头。

张念国疑惑的盯着赵世书,午了良久,才缓缓道:“过去并不重要,过去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你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

“你们家很平淡,跟咱这村没啥两样,如今咱村可是扬眉吐气,出了一个大学生,以后北江村可就指望着你了。”张念国有些言不由衷的说,至于内个的究竟,他赵世书也不便追问,只觉得自己的父亲好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