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归来,酒吧里歌舞升平,绚丽的灯光下一群青年男女扭动着腰肢,摇头甩脑的寻求刺激,都市的夜就是这样,当黑暗袭来,无尽的寂寞缠身,或许也就只有酒吧这种昏暗灯光,嚣喧的音乐下能够麻醉自己那颗孤寂的心。

今夜的行刺很成功,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干掉了北阳社三大力将,再加上李茂春这个喽啰,虽然北花街出动了地方警力,那也只不过是作作样子,走走过场,与周玉龙一番客套便扬场而去,现在这世道就是这样,钱、权、势都要沾上一点,有钱就能动权,而权力则是势力最好的帮手,这明显是一个良好的生物链,给钱让你动用权力保住我的势力,而势力保住了又给你钱,所谓官官相护也无不是这个理儿。

龙腾显然占了个便宜,明的上场子被人霸占,之后一番较量收回了场子,还打压了北阳社的嚣张气焰,连损四名战将,虽然说死了几个人,只要警局稍稍动动脑子,这事情也就顺利揭过去了,不会有人问,也不敢有人问。

阳宅,北花街以北百多公里处的落家湾,一处靠山靠水的风水宝地,建造着一座可以与玉龙山庄齐名的豪宅,这个地方是史伟阳一直很看好的地方,原来是一块养鱼的池塘,后来史伟阳的北阳社壮大,这块名为养鱼塘的宝地也就落入了他名下,这之中的弯弯绕绕或许没人比他更清楚,要知道史伟阳可是那种吃人不吞骨头的主,自己怎么会舍得花钱买块地方,当宝地落入史伟阳名下,养鱼塘的老板也就消声匿迹了。

当豪宅建成后,史伟阳却以阳字为宅子命名,这其中的道理或许没人不清楚,你想想,如果一个宅子,以“史”命名,那不就直接是“死”的意思,当豪宅沦为“死宅”,那住着还有什么劲,也会引起别人怪异的眼光。

阳宅华丽的建筑并不比玉龙山庄差,偌大的院落活像一座宫殿,其豪宅里的装修自然不可言语。

阳宅里一间装修豪华的书房内,几名黑衣西装打扮的男人,放弃了他们在外人面前高傲的头颅,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狼狗,背手低头站立在一张书桌前,静静的等待着审判。

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足五人,而书桌前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正是史伟阳,他今天换上了一件咖啡色的夹克,短短寸长的头发,将整个轮廓在灯光下昏照了出来,低沉的脸色明显看得出怨恨与愤怒,他抬头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面前几人,久久,史伟阳忽然抬手将桌子上所有东西全部掀到地上,然后起身大拍桌子大骂了一声,“他妈的。”接着转身走到床子前,俯视着窗外朦胧的夜色。

身后了几个男人都没有动,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对孪生兄弟,哥哥叫李泽刚,弟弟叫李泽云,两人曾经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在河南嵩山少林寺做个三年的记名弟子,其身后自然不平凡,后来被史伟阳收入自己麾下,是史伟阳最得意,也是最信得过的两个人,而身边的白衣汉子则是黎豪,晚上见情势不妙,从后门悄悄逃离,后回到阳宅,就急匆匆的来报信。

从早上的大获全胜,顺利的霸占了龙腾北花街一带的场子,而晚上却听来场子又被夺回去了,还接连损失了几名大将,这明显是对北阳社的威胁与挑衅,这让身为一帮之主的史伟阳怎么安得下心来,过份的压力也只能通过某种途径来发泄,这才闹出了这僵持的局面。

“阳哥,北花街的入侵计划已经注定,这事也不能全怪茂哥,其实新任龙虎堂堂主赵世书那小子,的确有几分头脑,没想到他居然单枪匹马前来偷袭,还一举害了好几名兄弟。”黎豪抬头还在为死去的李茂春辩解。

史伟阳显然不怎么吃这套,重重的对着窗户冷哼了声,接着传来气愤的话,“没用的东西,老子就说过,他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女人手里。”

李泽云很识相的立刻递上一根金黄色的烟,史伟阳瞧了两眼,缓缓接过,在李泽云的火机下,点燃抽了起来,这是史伟阳多年的习惯,而李泽刚兄弟算是史伟阳的心腹,每当史伟阳心烦意乱的时候,两兄弟的其中一人则会很识相的递上根烟,让史伟阳缓压心情。

“阳哥,现在茂哥去了,而风子几人也跟着去了,是不是应该给他们的家人捎些东西。”黎豪小心的问。

史伟阳缓缓转过身,锐利的眼光在黎豪身上扫视,黎豪被看得不自在,自觉的低下了头,耳边只传来史伟阳狠狠的话语,“没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难道死人还想分点安家费,那我北阳社上千兄弟不用过日子了。”

“可是……”黎豪听完微之一愣,没想到史伟阳居然会说出这些话,好歹也是一起从死人坑里爬过的兄弟,怎么这说翻脸就翻脸,可他还是想为自己弟兄的家人要点安葬费。

“没有可是,死了的人不配分我北阳社一分钱,要哭要闹就随他们去。”史伟阳又是一番冷言冷语,黎豪没有说话,他也无话可说,就静静的站着等候命令,史伟阳想了一会,冷笑着说,“豪子,我一直很看重你,北花街的计划失败就失败了,以后就由你接任春子的场子,一切事务由你打点。”

“下去吧。”史伟阳下了逐客令,黎豪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心里还残留着一丝良知想为自己兄弟讨回点安葬费,见史伟阳的坚定,无奈的叹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低沉的气氛犹如一滩死水,没有半分生气,李泽刚兄弟只是静静的站着,两人相互对望几眼,李泽刚突然说,“阳哥,要不要我们去把那家伙做了?”

史伟阳坐回到了椅子上,将手上的烟灰弹了弹,道:“先看着吧,那小子也算有些胆识,可惜上次居然都没把他弄死,算是便宜他了,这次这笔账暂且记下,先照原计划进行,到时候怎么折腾他,也够他呛的了。”

昏暗中闪过一道冷毅的笑声,接着陷入沉默,李泽云两兄弟也退了出去,整座寂静的屋子就只剩下史伟阳一个人静静坐在椅子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永没有休止。

……

赵世书的小别墅,别墅的大门已经锁上了,唯独有钥匙的只有墨子又,她是那种比较顾家的好女人,从不在外飘荡,很按时的回家、做饭,大门的钥匙自然落在了她手里,赵世书站在门外朝里探望,二楼客厅里的灯光还亮着,他冲着屋里猛喊了两声,有些凄凉的叫喊在院子里回荡,而屋子里始终没有人影走出来,行刺成功的赵世书,与伯辰路上的唠叨着回来已经是大半夜,而在到酒吧逛了一圈,看看手机,现在已经足足是十一点,如今是入冬的季节,深夜的寒冷十分刺骨,可不是赵世书这一身迷彩服能抵挡得住,一阵阵凉风吹过,身子又忍不住打了个颤。

赵世书拨打墨子又的手机,一直是无人接听,而拨打屋子里的电话时,也是没有接听,当拨出橙子的手机时,对方传来橙子低哑的声音,“畜生,你完了,今儿个晚上还是不要回来了,在外面随便找个旅馆先住上一宿。”

赵世书一愣,不明白橙子这话是啥意思,正要说话时,橙子却挂了电话,他意识的把手伸进兜里掏了掏,掏出几张纸制的东西一看,“靠,不会吧,二十块,这他妈的住个屁的旅馆。”

赵世书回想起橙子那段话,对于橙子的话,他多半还是听的,在门口溜达了一会,准备掉头去酒吧过一夜,可突然一想,屋子里莫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橙子说话的声音好低,难道……

赵世书一个精神,也顾不得别墅外的紧锁的门,一个快步冲上去,几脚就攀上了一丈高的铁门,顺势越了过去,小心的闪到楼下,掏出钥匙开门悄声走了进去,屋子里雪亮的灯光映出了赵世书鬼鬼崇崇的影子,当他慢步走到客厅时,发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女人旁边坐着穿着一身睡衣的橙子。

当看见赵世书回来,几人并不吃惊,墨子又跟薛雅诗同时撇头看向他,又紧接着冷哼一声,嘟着回转头去,橙子陪着笑脸站起来,假借回屋之名路过赵世书身边,“男人偷腥很正常,可嘴也得擦干净点,现在好了,本来是一龙戏双凤,现在成了两凤屠蛟龙,兄弟,自求多福吧,俺去睡了。”橙子说完拍拍赵世书的肩膀,上二楼睡觉去了。

赵世书转头看了两眼僵持的两女,无奈的笑了笑,这是哪跟哪,怎么两人聚在一起了,那妮子是怎么找着这的,该不会是来要名份,跑家里来闹腾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该如何是好?子又我自然是不会放弃,可慕雅诗这挡子事该如何处事?

原来男人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赵世书暗自感叹,慢步的走过去,接受二女未日的审判。

“雅诗妹妹也来了,怎么找着我家的,该不会是直接睡在我家门口,接着就进来了。”赵世书强颜欢笑,希望能度过这一关,只要能过了今晚,明日黎明的辉煌,依旧是属于俺赵世书的。

慕雅诗瞪了他一眼,阴笑着脸说,“你不欢迎吗?”

赵世书正要说话,急忙回头瞅了两眼墨子又的表情,只见她也是嘟着小嘴,跟借了钱八辈子没还似的,恶狠狠的眼色瞪了再瞪,赵世书快速的扭过头,激动的心情折腾猛跳了两下,妈呀,那眼光,简直比杀人还恐怖,其实不是恐怖,只是温柔中带着一丝不明的邪恶。

“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赵世书哄道。

这时,墨子又冷哼了一声,赵世书回头笑看着她,关心的问,“墨,咋了,不舒服呀,要不我陪你睡觉去。”墨子又浅笑了少许,一副温柔小女儿态,赵世书感叹,女人生起气来也这么有魅力,偶的女娲大神,你太伟大了。

这时,慕雅诗也哼了一声,赵世书乱了,这两人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吃醋了。

“雅诗妹妹也不舒服吗?”

此时,墨子又跟慕雅诗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冲着赵世书冷哼一声,墨子又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而慕雅诗则朝隔壁另一间走去,当墨子又走到门口,转身说,“我睡里屋,她睡客房,晚安,亲爱的。”

墨子双说完,跟慕雅诗对视起来,僵持良久,两人相互甩头开门直入,赵世书见势不妙,追问,“那我呢?”

“你睡沙发!”二女同时冲着赵世书吼道,完全不顾一丁点淑女风范,接着只听砰的一声,两道门同时被关上,整个客厅里只剩下赵世书这个孤家寡人,他脸上一阵苦笑,从二女的态度,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明显是在争风吃醋,而自己夹在中间,到还真成了“双凤屠蛟龙”。

如今咱这英俊潇洒的赵世书,也有睡沙发的一天哦。

夜是漫长的,一个人睡是寂寞的,赵世书抽完一根烟,想了一会明天,很快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己被一大堆美女围着,一脸满意的笑容一直保持到第二天早上,当他醒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两个拿着鸡毛惮子一脸严肃又带愤怒的罗刹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