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5-19

“不行!他上头有人,龙山县出了意外,我的干系不小。”

猛的站起来,梁思泽走到办公桌边,目光阴冷的说:“我感觉,这家伙极其危险,要是不赶紧弄走他,怕是要坏菜,到时候你就不是担干系而是掉脑袋了。”

说完,梁思泽不等对方回答拉开门走了。

从办公楼出来,下台阶时,梁思泽看到迎面走来的警察,笑容可掬的打招呼:“刘队长,今天没有出去办案子啊?”

低头沉思的刘军,抬头一看,笑道:“唷,这是什么风把梁大院长吹来了。”

“呵呵,我是来邀请警察局领导,就创建警企共建单位,到我们医院作指导,检查我院各项治安综合治理工作情况。我们医院今年工作重点之一,就是治安治理工作制规范化,保证各项措施的落实到位,争创本年医疗系统警企共建单位。”

“友情提示,梁大院长,现不是作报告。”

无礼的打断梁大院长即兴演讲的,自然不是刘军。他其实还蛮有兴趣的听梁大院长演说。是紧随他身后的陈飞,对梁院长的厌恶简直就写这小伙子脸上。

城府深如梁思泽,自有唾面自干的气,笑容不变的说:“陈警官,我是向刑侦队领导汇报。希望两位领导能抽时间去作指导。”

“一定一定。”刘军笑眯眯的说。

染思泽的脸上有过不自然的神色闪过,又马上恢复如常。随口闲扯了几句,才一幅意犹未的告辞。

陈飞后面说:“还以为他为打蛇随棍上,趁机敲定去的时间呢。”

“你当是人约黄昏后啊。”刘军笑着给了陈飞一拳。有意无意他抬起头,看向梁思泽刚才进过的那个办公室。

“头儿,现你笑得好奸诈啊!”勾住刘军的肩,陈飞也朝上看,“没什么可看的啊?”

“你要是看得出来,上次就不会受伤了。”

“谁规定异能者就不能被子弹伤?”

斜眼看了陈飞一眼,刘军鄙夷道:“就凭你是个警察,明知对方是逃亡命之徒的情况下,他往怀里摸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他摸枪。居然傻乎乎站着看子弹飞,还好意思提自己是异能者。”

“我算知道了,老头子让我来跟你混,就是为了让你挫我锐气的。”

“老爷子是要你先龙山这小水潭里历炼一番,外面广阔的天地风狂雨大,他怕你这朵温室里长大的小花适应不了。”

“我决定跟你绝交。”

“貌似某个算命瞎子上次已经说过要跟我绝交了。”

“不准提算命瞎子!”陈飞低吼,又作贼心虚的朝左右看看没人注意,才低声道:“尤其是不准让甘霖知道,不然我跟你没完!”

“还不准我提,你上次喝酒的时候就已经自己暴露了。”

“我那次什么都没说。”

“桃花运啊,当时甘霖的表情就变了,但那小子城府深没让你看出来罢了。说实话,他不做刑警真是警界的损失。像你这种废材十个换他一个都不亏。”

“你这是人身攻击啊。”陈飞想表示不满,却忍不住自己乐了。

“我待会要去会会甘大医生,你要不要去问问他算命瞎子的事。”

“没你那么无聊。”

“我这是敬业。”刘军给自己脸上了金之后,就接了个电话,脸上又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也不跟陈飞打招呼,掉头就走,陈飞叫也不答理。

萧家义诊点里,甘霖闲极无聊正逗佟柔:“美女,这是什么花啊?”

“噢,又忘了这是郁金香啊。红郁金香花语是爱的宣言、喜悦和热爱啊。”

趴萧家诊疗室的桌子上,甘霖痴迷的望着正修剪花枝的佟柔,慢悠悠的说:“真心觉得它不好看,像个裂口的酒杯子。”

斜睨一眼,佟柔将花枝剪冲佟柔虚剪一下,佯作凶恶的说:“捣乱是?”

甘霖假装害怕的闪避一下,一脸委屈的分辩:“哪有捣乱啊,真的是土包子,不认得这洋花嘛。要是玫瑰我就认得啊。我还知道三朵玫瑰的花语呢,你不知道?”

“谁不知道啊,就是我爱你嘛,啊,上你的当了!”反应过来,佟柔凶霸霸的拧着甘霖的耳朵,嚷道:“叫你骗我!”

趁势抱住佳人,手伸进她衣服里面忙活不停,甘霖还作怪哀叹:“呜,好凶的婆娘啊。”

“是我凶,还是你骗人!”佟柔俏脸儿绯红。

“我哪敢骗你啊。”

“狡辩!郁金香你会不认得?**那本书上就有郁金香的图片,说是郁金香含矢车菊双甙神马东东,对神马枯草杆菌有抑制作用,哼,你想说还没看到那一页么?”

甘霖问了句废话:“貌似**的书都是英版的,你真看懂了?”然后,他想起佟柔对欧洲风情相当熟捻,即便是失忆都还记得国外的趣事,怎么可能看不懂英嘛!

仰脸鼻孔朝天,佟柔好不得意的说:“我像盲么?”

休假的金虹,恰好下楼经过诊疗室门口,听到佟柔的话脸上有些尴尬。貌似英她就认得英字母,会唱一英歌曲,这不就等于是盲了。

留意到金虹经过,甘霖赶紧放开佟柔,笑道:“国人不认得洋的很多啊。那叫爱国,叫那啥不崇洋媚外。”

“好,我就崇洋媚外了。”

“也不是啦,现幼教都兴双语教学。佟柔小朋友会英语也是正常情况。”

看到了门口无声无息冒出来的刘军,甘霖懒得答理,换个话题说:“郁金香原产于东,十世纪传入欧洲。目前全世界已拥有八千多个品种。大仲马曾赞美过一种黑郁金香,艳丽得叫人睁不开眼睛,完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佟柔拍手笑道:“我知道,大仲马赞美的黑郁金香是一种叫黑寡妇的品种。”

“真的有纯黑的花么?”金虹也跑进来好奇的插了一句。

“没有纯黑的郁金香,不管是黑寡妇,还是别的品种的黑郁金香,都跟黑玫瑰一样,是红得紫的暗紫色罢了。”抢答之后,刘军靠门框上,冲甘霖笑道:“瞧,我其实也不完全是头脑简单四肢达的武夫。”

哪怕明白到现还能保住小命,八成是沾了刘军的光,但是一想到被盯得这么紧,甘霖就气不顺,忍不住就要讥讽:“我比较好奇的是,难道研究黑郁金香有助于刘队长成为一个合格的优秀的警察?”

“能。如今这年代,头脑简单四肢达的警察真的混不开。比如,上回有个罪犯绰号‘黑寡妇’,我就是从他客厅里养着的黑郁金香,才推断出他的身份。”

“这个推断还真是天马行空啊。”

“警察就需要大胆想象,需要散性思维,然后小心求证。”

揉了揉被佟柔拧得红的耳朵,甘霖不客气的说:“感觉刘队长破案,有那么瞎猫撞死耗子的味道。”

“我希望能是撞那个死耗子一撞一个准的瞎猫。”刘军笑了。

觉得刘军看自己,就是看一只死耗子,甘霖很不舒服,点了根烟。

刘军又好奇了:“甘医生明知道烟有损健康还抽?”

“孤儿嘛,逢年过节的时候总是心情苦闷,养成抽烟的习惯也很正常。”

“甘医生解释得真是详细。”

“我怎么听得心惊肉跳呢?”

“那就是你心虚了。”

“呃,又开始试探了吗?”

“这种层次的试探,对于甘医生貌似起不到什么作用。”

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两人同时结束了这个话题。正好,对街棉纺厂下岗工人汤庆来量血压,刘军就跟两女到外面屋闲聊去了。

“你的脸色腊黄,去医院做个血常规检查。”

“就量个血压。”汤庆坚持了一下,迎着甘霖询问的目光,这个憨厚的汉子难为情的说:“我刚去血站卖,咳,是献血了,我让医生给我抽多了点。”

“你上次献血到现还不足半年呢。”

“我们那帮人都这样。血站的何医生说就是血稀一点关系不大。”

默默的为汤庆量完了血压,甘霖才轻声说了一声:“汤燕去医院输血的时候,如果输的是这种‘稀一点’的血,会出问题的。”

深深的埋头胸,汤庆出那种被压抑的哭声,很低,很涩。

如汤庆这类本来就拮据日的普通工薪家庭,顶梁柱下岗已经是极大的打击了,好国家有相应的政策,鼓励企业招聘下岗人员,没有一技之长、年龄也不占优势的他,能一家私企里找了个保管员的工作,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谁想他的独生女儿汤燕得了白血病,这简直就是个灭顶之灾。

家里的积蓄,工龄买断的钱,街道组织募捐的钱,都用光了,汤燕治病还需要多的钱。汤庆卖血不是个秘密,甘霖早就知道了。

龙山县血库存血不足,血站组织了一批人定期献血,各个医院也有固定献血者的圈子,献血之后会营养费。这是变相卖血,卫生系统也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