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冰儿可不想和这色中恶魔为伍,忙退避三舍道:“大侠,道不同不相为谋,兄台定还有其他重要的事,**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阁下了,这里的白媚儿一定非常合你的口味,若阁下喜欢成熟风味的,还有一个半老的徐娘。此刻,我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对方站在那里没有接话,双手居然微微发抖。

既然他没有说话,冰儿就当他默认了。

怎知黑衣男子却在她眼前一晃,脚步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她,低低道:“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身材却如此出类拔萃,只是这样完美的身材长在你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了!我说的对不对,冰儿姑娘?”

“你知道我是谁?”冰儿立刻瞪圆双眸,目中掠过一抹异色

瞧着她兀自眼珠乱转地在那里揣摩,男子嗤笑一声道:“其实只要占卜一下,就知道你今晚要做什么,我只是守株待兔。”

冰儿立刻瞪圆双眸,眉目间已有抑不住的嫌恶,“楚昊天!”

对方昂首看天,悠悠然道:“是我。”

“你来做什么?”冰儿挑眉。

“不想做什么,只是无聊罢了!”楚昊天不想与她口舌之争,抬头看了看乌黑的云层,低低道:“不过这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如果不想淋成落汤鸡,我们就赶紧躲起来。”

狂风袭来,冰儿和楚昊天不再言语,一前一后地顺着阁楼的屋梁攀爬而入……

阁楼的房梁很宽很大,是百年巨树制成的,很是结实。

屋内,只见十三姨狠狠地砸碎了桌前的碧玉壶,恶狠狠道:“冰儿那个可恶的小贱人,居然敢欺负到我女儿的头上,我绝不会饶了她的。”

地上匍匐的侍婢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个个不敢妄动。

十三姨忽然道:“白展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侍婢道:“表少爷……他好像去了青楼。”

十三姨忿忿道:“我现在有事情找他,他居然跑去了青楼。()”

侍婢战战兢兢道:“奴婢听说……听说白展表少爷这些日子在替太子爷做事情!”

十三姨目光在烛火中闪烁,“如果他回来,就来商量商量媚儿的事情,这丫头今日受到这种打击,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

只听白媚儿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尖声道:“我要那冰儿不得好死,把她嫁给东街那变态的老头,要不就把她卖到妓院里去,千人睡万人枕。”

楚昊天嗤笑一声,冰儿目光阴沉,只觉着给那白媚儿的教训还是不够

少年淡淡一笑,懒洋洋靠在柱子上道:“其实,要是想对付这些人,有很多办法,也可以在风水上做些手脚。比如说你用过的阵法,应该可以做的更好些。”

冰儿听后若有所思,可惜她涉入不深,看来学一学阵法还是颇有必要。

想着想着,忽然头顶上面“轰隆”一声雷响。

冰儿心中一紧,心中暗道:“哥,你现在在哪儿?你出门没有带伞啊!”

……

烟花歌坊灯火通明,琴音悠悠歌舞不绝。

春风楼依然是一片繁盛美丽的景象,亭台楼阁,飞桥栏槛,珠帘绣阁,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楼内,只见一个年轻男人用力拍着桌子道:“老鸨?我已经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雪莺姑娘怎还不见我?”

老鸨打着扇子,扭着身子走过来道:“哟,我们这里是有规矩的,若是想见雪莺姑娘,必须提前三日预约。”

男子冷冷地端视着她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有人可以不必提前三日预约,对不对?”

老鸨娇笑道:“公子说的是,但也要有足够的资格。”

两旁的客人看着男子,不由伸出手来指指点点,“此人一看就是不懂规矩的,莺儿姑娘岂是说见就见的?那些达官贵人个个想要一亲芳泽,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提前三日预约。”

“是啊!上次来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叫嚣着要见雪莺姑娘,最后还不是乖乖回去面壁!”

“他们的父亲都要提前预约,何况是他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听说后来那些大人物们亲自来把儿子揪了回去,个个家法伺候,真是好不热闹呐!”

听着众人的言语,男子面色颇不好看,冷冷道:“我是太子的幕僚,替太子带话给雪莺姑娘,也要预约?”

老鸨道:“这位公子,若您要替太子带个话,我可以代劳,若要直接去见雪莺姑娘,我们不能开这个先例

。”

男子咬了咬牙,忽然从怀里摸出一面玉牌,傲然道:“在下是金鳞新人榜中排名第九十九的白展。”

当有人听到“金鳞榜”三个字时,精神顿时为之一震。

据说,金鳞榜乃是七国中最有权威的名人榜,这世间人无不以进入金鳞榜而为殊荣,不但可以扬名立万,天下皆知,同时也可以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又譬如说,春风楼的雪莺姑娘,就在金鳞群芳榜中排名第九。

客人们无不是因为她在群芳榜中的排名,方才慕名而来。

于是,白展傲气自负地站在原地,对自己信心十足,若他没资格来见雪莺姑娘,那谁还有这个资格?

……

子时三刻,随着一辆一辆的马车离开,门庭顿时变得冷冷清清,春风楼前的大红灯笼也被龟奴给提了进来。随后,他迎着风雨紧闭大门,只留下一个小小的侧门,这样的鬼天气,余下的客人已寥寥无几,却绝不可能有什么贪欢好色的客人来此。

出乎意料的,外面传来响亮的叩门声。

龟奴不得不去开门,不过,深夜里打雷下雨也要逛青楼的客人,他也感到非常好奇。

当他开门看到来人之后,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门外站着的黑衣男子并未打伞,只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巨大的帽檐将他大半张脸都隐入黑暗中,帽子下的半张轮廓优雅地泛着玉石一般温润的光泽。下颔异常精致,莹莹肌肤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透着优雅的气息,流露出独特的气质和清雅的风华。

黑衣男子迈过门槛,散漫的缓缓的前行,鞋履踩上小径的石子,发出轻微的响声,看起来是那么悠闲自在,宽大的衣袖随风摆动,身上一袭黑衣,远比任何白衣翩翩公子都要有气度

。世间再难有人能如他这般,将黑色穿出难以比拟的贵气华丽,精致高华。

然而,此人身旁没有仆人伺候着,并不像是一掷千金的大人物,更不像是以流连各地勾栏青楼为乐的风流登徒子,甚至可以说与春风楼的气氛格格不入!

“客官要找哪个姑娘?”老鸨并不热情地走来问道。

“我找雪莺姑娘。”男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语调也十分的悠闲安然。

他的声音居然也很好听,温柔款款,低而优雅,他的语声在暴风骤雨中凝而不散,风花雪月的吟词弹唱和他的声音一比,也显得毫无风情可言。

闻言,白展抬头冷冷地瞪着刚进来的黑衣男子,目光露出三分鄙夷。

居然要找头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来头?

白展最嫉妒这种风度翩翩的男人,却又最鄙夷这种男人,因为他觉着长得好的男人多数都是徒有其表,他本想讥讽那美男子两句,忽然耳畔传来迷人动人的声音。

“公子竟会亲自光临寒舍,雪莺真是受宠若惊!”

帘子掀起,一个美人儿正站在楼梯口,黑色的长发挽起,缀着珍珠的罗裙勾勒得身驱玲珑有致,清纯中又蕴着成熟的味道,手中拿着团扇,微醉的眼神荡漾如波。

而她穿的衣服也很松散,时而露出香肩,时而酥胸微露,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然而这些好像是她无心的表现。一个女人越是如此,被她吸引的男人却越是疯狂。

“快看,是雪莺姑娘——”众人立刻惊呆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她可真漂亮啊!”

“那公子上了金鳞榜果然了得,居然能让她亲自出来迎接!”

“什么时候我也能上金鳞榜啊?那天天都可以看到美人了!”

在众人的瞩目下,白展正了正衣衫,挺直了胸膛,他没想到报出自己新人榜九十九名的排名时,对方居然会亲自下来迎接,让他觉着自己倍有脸面

然而雪莺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像对待周围的空气一般,径直向另一处方向走去,正是那黑衣男子所立的方向。

白展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早就听说过春风楼的花魁目中无人。

没想到她的眼神也不大好,竟然错认了别人。

怎知雪莺姑娘莲步款款,径直来到黑衣男子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也没有言语。

半晌,雪莺的目光涌出一丝黯然情绪,悠悠叹息道:“公子,你已很久没有来见我了!”

那黑衣男子笑了笑,柔声道:“只是一年而已。”

雪莺又叹了口气,哀怨地看着黑衣男子道:“错了,是整整一年两个月零三天。”

黑衣男子优雅一笑,目光从容,双手一揖道:“许久不见,姑娘依然还是美丽如初。”

另一侧,白展不禁面色有些发青,他何曾被人这般冷落过,眉头一皱,迅速瞥了一眼那黑衣男子,不由深感诧异。

他知道达官贵人想要见雪莺姑娘必须提前三日预约,然而这个男子却反其道而行之。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究竟何德何能?

白展咬了咬牙,本想上前挑衅一番。

当他近距离看向黑衣男子时,烛火已将对方的侧脸细细勾勒,男子长睫微垂,白展越看越觉着对方俊美无俦,气度非凡,绝非泛泛之辈!起先自己只把他当作为风度翩翩的风雅寒士,此刻却发现对方身上交融着书卷气息与江湖剑客的两种气质,那一抬眼的风情,深邃的目光,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这般气度竟然是他平生未见,白展不由地退后了两步。

------题外话------

男主的真实面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