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站在荒野里,负手而立,高高昂首。

天空一点黑色越来越近,无人能看清楚是什么,半晌居然是一只鹰飞了进来,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不想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阵法,唯独在空中是没有办法防守的,所以萧琅的鹰还是可以进入禁地内,何况此鹰与寻常的不同,速度极快,从不迷失方向。

他轻轻解开鹰腿上的纸条,慢慢看了起来

第一行字便是:义子,很久未见,不知你与那儿媳过得可好?

萧琅勾了勾嘴唇,义父此人向来喜欢开门见山的。

他手指轻轻抚过纸张,接着细细读来:“子曦,我在外面的暗卫已打听过了,你那媳妇非常有趣,玉猫公子,女扮男装,智斗陈家三房,有勇有谋,我很喜欢,这样的女子的的确确配得上萧家,也配得上你。”

那当然是了!萧琅心中涌起一丝骄傲。

他觉着自己难得喜欢的女子,当然会入得了义父的眼睛。

纸上接着道:“还有,我觉着她一定是个好学的聪明的,那些武功秘籍我会留给你们的子嗣,一定会生出一个世间难得的天才儿童,你们还是快些努力,也好满足我抱孙儿的愿望。”

读到此处,萧琅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他当然希望看到这个未来,他萧琅与冰儿的孩子肯定是不凡的。

然而下一句话却是让萧琅几乎失去了从容之色,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只见纸间写着:“上次吾与她谈到你扮成兄长的身份,却骗得自家妹妹的感情,实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不过萧子曦毕竟是时间少有的奇男子,她相较于洛玉离的身份,更是喜欢萧琅的身份不是?虽然我没有问她,但是她说起你萧琅的身份时,总是语气有些特别的……”

收起了信笺,萧琅神情复杂,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万万不曾料到那个丫头居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实在让他无可奈何。

轻轻摇了摇头,萧琅心中却是松了口气,至少他是不用解释了。

心里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策略,知道只是自己这一步棋走错了,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她既然早已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难怪在洞房花烛的后几日,她居然开始对她冷冷淡淡,百般推脱,对他各种折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萧琅心中方才有了明悟。

而先前她在温泉内原来竟是逼着他承认身份,他心中又是一丝甜意。

看来她早就接纳他了,萧琅的心中一阵狂喜,心中飘飘然,很是受用

然而,此时那个少女却是深入了禁地,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伸出手摸着胸膛,心中涌出难以说出的感觉,虽然知道她生命无恙,但是下一刻,他大步流星向禁地深处走去。

……

禁地深处,一群人并没有前行,而且在商议着对策。

“现在来的就是玄术师了,不知道有谁曾经进入过禁地?也好为我们指点一二。”冰儿目光扫过众人,神态变得肃整起来,如今跟来的是玄术师,这些人最是不服管教,而且性情各异。

“老夫进去过。”走出的老者正是先前指出禁地内不得大声喧哗恣意随性的老者。

“那么您去过哪些禁地?”冰儿眯着眸子问道。

“老夫曾经去过燕国禁地。”老者扬眉轻笑了一声,衣衫翻飞,仿佛要飘然仙去,目光得意地看着众人,他觉着自己很是有资格,而他也本是玄术界的老前辈,说出的话语也是很有份量。

“看来是老前辈了,那我们跟着您也放心不是?”周围的几个玄术师对老者目光崇敬。

“不错,你们倘若要跟着我,是可以完全放心,但也必须听我的,如果要是遇到宝物也得先分给我一半才可。”老者目光贪婪,似乎却是另有目的。

“这……”众人面面相觑,一半的数目实在是狮子大开口了。

“等等,一半不可能。”亦有玄术师立刻表示反对。

“你们觉着一半很多不成?老夫去过燕国禁地,难道还没有资格做诸位的向导?”老者变得阴戾起来。

忽然人群里传出不合时宜的傲然声音,那声音冷笑道:“不过区区燕国禁地罢了,我还以为你去过很多地方?老爷子这种程度就敢出来带着我们,实在不知天高地厚,你不如告老还乡,回去含饴弄孙罢了。”

“什么?难道你不服气么?”老者目光冷然地看向对面少年。

“不是不服气,而是不敢恭维

。”此人正是一脸傲气的楚昊天。

“那么你很有本事了?”老者的神情更加阴郁。

但见楚昊天冷笑一声,目光嘲讽地说道:“在下曾经进入过魏国禁地,赵国禁地,韩国禁地,那些禁地里各有很多的诡异之处。我依然记忆犹新。就是秦国禁地我也来过一次。本事自然要胜出阁下一筹的。”楚昊天微微昂着脑袋,眸子里是发自内心的自信,而他骨子里本就是傲人的。

“真的假的?”众人瞧着楚昊天觉着不可置信,少年实在是太年轻了。

若非知道此人说一不二的性子,冰儿也会觉着楚昊天是在信口开河。

不过,他毕竟是老怪物的外孙儿,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既然如此,你说说禁地里有什么?”老者不悦地说道。

楚昊天靠在岩石上,伸长了双腿,懒洋洋地道:“禁地内的东西不是寻常地方有的,譬如魏国禁地墓穴里面金银珠宝遍地,都是让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机关阵法中危机重重,陪葬的兵器与防具很不错;另外赵国禁地墓穴极多,打开墓穴后会有干尸,但陪葬品都是罕见的,不过……那些干尸也是会攻击人的,因为尸体里里外外都是毒药,只要吸一口空气就是肠穿肚烂掉。”

“当然,韩国禁地有各种奇珍异兽,随便捕捉到一只都是罕有的灵物,可以供人趋势,可惜倾尽全力一只都没有抓到,而且还死了不少人,当然,秦国的禁地更是诡异,只可惜在下是第一次深入罢了,曾经我还是远远看过一次的。”楚昊天慢慢说道。

众人神情若有所思,觉着少年说的并不像是杜撰。

然而楚昊天下面的话却让众玄术师心情郁闷,“你们如果想要活命就都要听我的,如果想死就听别人的,还有禁地的东西可不是随便去碰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遇到罕见稀有的物件也不要轻易去碰。该说的话要少说,不该说的话更不要说。现在居然就想分成,实在是好笑!”

听着他说了几句,众人面面相觑,冰儿瞧出少年依然还是不讨喜,便对着楚昊天低低道:“真有这么可怕?”

楚昊天轻笑道:“可不可怕你可以试一试

。”

身侧,一个披着斗篷,抽着烟杆的男子道:“不过……这里的草药可不能随随便便分成,本公子觉着应该按需分配。”

听到男子的声音,冰儿诧道:“容跖,你如何来了?”

“哦?本公子如何不能来?”容跖邪魅一笑。

“因为阁下不是玄术师,来了也是送死。”楚昊天傲慢地说道。

“不是玄术师就不能来么?我偏要试一试。”容跖无所谓地说道。

“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就随便你,生死也随你。”楚昊天冷淡说道。

容跖无所谓地笑了笑道:“阁下才是好大的口气,不过像你这类会算命的玄术师不过是邪命而活的,真的可以了知天命么?真的可以了知一切么?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不过是到头来自身难保,甚至比起那些堪破红尘的和尚们也差得太多了。()”

“你真无聊。”楚昊天蹙了蹙眉,转身扭头离开。

“我说,你这就走了,我们当日一同退婚,也算朋友一场。”容跖面上若无其事的笑道。

“谁与你是朋友?”楚昊天目光鄙夷。

容跖忽然嘿嘿笑道:“说到退婚之事,在下记得萧家有两个天才,一个是萧琅,当然还另有一个天才,曾经是洛冰儿小姐的未婚夫,不过只可惜此人却是出了六道红尘了,听说他自幼在寺院带发修行,十八岁正式出家,而且前一些日子据说已经圆寂坐化了。”

听着容跖的话语,冰儿不由一怔,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楚昊天闻言,忍不住傲然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原来她一个未婚夫竟然出家了,这下子也只剩下我们四个,而且四个都偏偏没有缘分了不是?某个女人真是不知道要嫁给何人了?”

容跖抽了一口烟杆,目光若有所思地瞧着冰儿,他看得出这个女子其实来到秦国后,一直被男人滋润着,只是那个男人实在神秘,让他也捉摸不透究竟是谁?

冰儿并没有注意到容跖的异样,她渐渐明白二人的意思,原来她那个萧家的未婚夫居然出家去了,也难怪从来不曾出现过,虽然她并不感兴趣,偏偏,萧琅不过拿着别人的玉佩,充其量只是个冒牌货罢了

这个萧琅,真是让她感觉有些无可奈何!

可叹,可叹!可恼!可恼!

“不过萧家天才居然圆寂坐化了,真是可惜。”楚昊天喃喃地道。

“其实完全没什么可惜的,那个萧家天才那么多年在佛前修身养性,翻译了几十部大乘经典,自称不及当年的玄奘大师,死后据说烧出九百九十九颗舍利子,就是皇帝也很震撼,不过我相信楚公子若是死了,恐怕连一个渣都烧不出来。”容跖目光嘲讽地笑道。

“彼此,彼此,你若是死了,只怕要和其他女人一起烧了。”楚昊天轻骂一句,语气始终不屑。

“唉!本公子只想和倾舞一起烧了。”容跖摸了摸面颊,悠悠一叹。

真是个口无遮拦的男人,冰儿不禁翻了个白眼,偏偏在禁地内,她懒得与他一般见识。

此后,众人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了周围出现了遗迹,两边风景始终看上去变化不大,这一大拨人一路随着獒王直奔禁地深处,中途也不停留,只有个别玄术师瞧着坍塌后的殿宇,目光充满了好奇。

楚昊天目光扫过遗迹道:“你们可以过来看看,这里到处都有奇怪的图案,刻着一些奇怪的画面,这些人居然被奇怪的东西缠着了,而且那些样貌与人无异,不过样子真是狰狞,而且非常丑陋。若是我们猜错,这图画似乎在告诉我们是有山魈一类的东西。”

冰儿凝视了半晌壁画,喃喃道:“此处是一些人觉着自己会死,在临死前绘出自己眼前看到的。”

“有道理,不过为何每一个画面都不同呢?”容跖奇怪地说道。

“的确如此,说明每个人遇到的都不同,但禁地明明只是荒野罢了。”楚昊天淡淡说道。

“年轻人,不要乱说话

!”忽然,老者冷冷地说道。

“怎么了?我说出来提醒大家难道有错?”楚昊天目光非常不屑。

“有些事情我们眼睛看到就可以了,不需要你说出来,荒古禁地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恐怖!有时候一句话会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知不知道?”老者面色一变,低声怒斥道:“半年前,我亲身经历了一些事情,十几名玄术师活生生地在一片荒古遗迹前死于非命,没有任何预兆。”

“怎么可能?”其他玄术师心中惊秫。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人禁不住的后退了半步,怯怯问道。

老者目光在周围看了看,直到远远离开了刚才那些遗迹,方才声音低低道:“当日我只是在燕国禁地内,远远地目睹了一切,彼时天空变红,那天气就像现在一样诡异,我们一起出来的玄术师们因为口无遮拦,触动了天怒,天空中立刻出现了几个太阳,众人仿佛血肉都被蒸干,活生生地由人变成了一具具可怕的干尸。”说着,老者吸了一口冷气,目光阴冷,仿佛心有余悸。

“真是可怕啊,几个太阳真的假的?若是都蒸干了,就算是阁下远远看到的,那么你怎么安然无恙?”冰儿忽然笑着说道。

老者立刻咳嗽了几声道:“老夫当然有自己的法器。”

“不过法器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我知道玄术师之间喜欢互相伤害,夺走对方宝贝的事情也很多,谁知道你手中的法器是不是你暗中搞鬼得来的呢?或者说你来到禁地又别有目的呢?”冰儿提出了一个疑点,让众人心中惊骇不已。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觉着这老者很不地道,定是陈家三叔安排来的。

此时老者没有什么动作,可整个人都散发着阴冷,每根发丝仿佛都散发着杀气。

可恶,这些个少年不仅不恐惧,竟还要跟他处处作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冰儿接着落井下石,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微笑道:“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居然不安分,肯定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顿了顿,她冷冷道:“看来身旁留着一个祸患,实在可怕,有时候是不是该除掉身边的祸患呢?”

听了这带着杀意地话,老者立刻按捺不住,甚至想要动手杀人

眼前似乎剑拔弩张,只见冰儿的手慢慢伸进怀里,似乎要拿家伙。

老者立刻伸手取出法器,下一刻却见冰儿取出一个雪白的方巾来抹了抹手。笑意很淡,随即目光不屑地瞥了老者一眼道:“我只是手脏罢了。老人家似乎非常紧张?居然亮出了法器?难道是做贼心虚不成?”

周围众人差点一时没忍住笑,冰儿小小的动作就引得对方非常恐惧,她只是拿出帕子擦手,伺机还对着老者讥讽了一通。区区一个小动作就让老者暴露了不该有的心思。

楚昊天目光扫过他的法器,立刻认出此物来历,慢慢地道:“其实我就是觉着你的法器很是眼熟,似乎是一位宫廷阴阳家的法器,此物非常宝贵,不论它是你夺走的,还是在其他人死后拿走的,总而言之,拿走别人的东西就很不地道。”

老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面非常隐秘的一角创口被人揭开,他抢白道:“什么不地道,你们这些小儿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此物乃是仿品。”

“这个仿品莫非可以躲过几个太阳不成?不若放把火烧了试试。”

“你们……”老者脸皮发青,心说算你狠。

“哦?如今大家有目共睹,难道还不知如何判断?”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者咬牙切齿。

“好了,究竟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老人家若常常喜欢说谎欺骗众人也不好,真是老了却还毁了一世英名。”冰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给他头上扣了一顶大帽子,已经与楚昊天站在一起,容跖也一同晃悠悠地站了过来。

“看来我们还是随时准备好,免得出现突发事件。”此刻,其他玄术师面面相觑,有些颇不自在。

很快有人立刻远离了老者,如避蛇蝎,目光闪烁。

见状老者鼻子发出一声冷哼,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个玉猫公子如此小心翼翼,而且身旁出现了一个厉害少年,还有容家那个嫡系小子,陈家三叔倒是低估了此人

其他人犹豫着,远远跟在几人身后,心中很是怀疑,楚昊天还是年轻,老者毕竟在玄术界有些威名,但是刚才玉猫公子说老者大概曾经杀人夺宝,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是觉着每个人都很可疑,所以他们干脆选择了中立。

此后,当獒王向前走了一阵,忽然开始呜咽地叫着,众人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

大风已起,沙尘扬起,风沙漫天,到处都是暗红色。

周围居然开始出现零零星星的花朵,但红色沙尘恍若淡淡的血雾,不知从哪里蔓延而来,渐渐向众玄术师们笼罩过来。

忽然周围风声呼号着,犹如厉鬼在周围哀叫连连,尘沙越来越大。

隐隐之中,仿佛有什么正在接近着,带着死亡的气息。

到了现在,所有的玄术师心中也有些发毛,没有想到初次来到秦国禁地竟是如此危险重重,而且这里还不是墓穴位置,此处什么宝藏都没有,动辄还要赔上性命。

远空,红色的风在空中打着漩涡,龙卷风般狂袭而来,天空一片乌云层次密布压顶,黑暗与赤红色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

沙粒吹在人脸上如刀割般疼痛,红色的旋风仿佛渐渐染成了黑色,到处都是诡异的影像。

那远处究竟是什么?朦朦胧胧中根本没有看清!

“这是什么风,为何结界拦不住?”冰儿双手结咒,心情不安。

“呜呜……”獒王们也不禁瑟瑟发抖。

在场的人都脸色煞白诡异,几个呼吸间,衣衫都被冷汗打湿。

“红色的鬼怪!”老者忽然之间神色惨变,他看到不远处出现了红色的满身是血的人物,慢慢向他走来,模样无比恐怖。

“有野兽,此地居然有大量野兽埋伏着。”亦有人看到前面出现了可怕的兽群,对着他们呲牙咧嘴,准备大举进攻,仿佛要撕烂他们的身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大家自己先乱了起来?

楚昊天此刻不由蹙了蹙眉,他双掌运息,将心情调整到平静,然而却看到周围的玄术师居然精神萎靡地趴在地上,眼珠开始掉落了,头发干枯,肌肤失去了弹性,凭空蒸发慢慢销蚀,直到剩下一具具颜色惨白,渐渐泛出红色的骨骼。然而,轻轻地一碰,便如散沙流泻。

死亡,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楚昊天身子晃了晃,仿佛承受不了眼前的一切。

她看到周围人都陆陆续续的发生了事情,楚昊天倒下了,容跖接下来也倒下了。此处似乎男子更容易引来一些厄难来,只有她是女子,只有她是纯阴之体,那么应该可以暂时安然无恙。

此时冰儿看着眼前一切,吸了口气,连连后退了几步,却是忽然碰到了一个男子的身体,她回眸一看却是一袭儒衣飘飘的男子身影——洛玉离。

“哥,你怎么来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子,诧异地问道。

“我不放心你。”

“可是这里很危险,你快回去?”

男子深情地注视着她,喃喃道:“我来陪着你了,生一起生,死也一起死。”

好一个生死相随,冰儿觉着眼前男子并不真实,她连忙退后两步,身后的花朵越来越多,气息也愈来愈浓,而她感觉到自己忽然天旋地转,霎时完全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她觉着有一柄利刃切开她的脑子,再割入她的精神,让她觉着无比的痛苦。

蓦地,她脑中感到一阵又一阵剧痛,那痛苦几乎让她魂飞魄散。

“倾舞?倾舞?”忽然她耳畔听到男子的呼唤声。

那声音很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冰儿回眸一看,却是萧白凤穿着淡淡青衣,站在她前面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