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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微蹙起眉。

“他不来,我们以后都不用吃饭,看谁熬得久。”

夏楚悦冷声道。

四娘不知道夏楚悦发的什么疯,竟然要以绝食相逼,不过她并不当回事,千金小姐最爱一哭二闹上吊,现在说不吃,呆会儿肚子饿得受不了了,自然会主动讨饭吃。

“小姐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吗?今天我换了几道菜,也许你会喜欢。”四娘宽容地笑着道,转身揭起锅盖,用锅铲翻炒着锅里的菜。

夏楚悦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对方分明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相信就等着瞧吧。

她寻了张凳子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娘。

四娘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冷厉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舒服,但却阻止不了。

她能明显察觉到夏楚悦的怒气,心知这会儿无论说什么,只会让对方气焰更旺,不如不理,过段时间,对方自会消气。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她刚把菜都摆上桌,夏楚悦便道:“我爹的饭菜在哪里?”

“江夏王的我另外在食盒里,搁在锅里,用水加热,免得江夏王吃的时候凉了。”四娘解释。

夏楚悦点点头,“很好。”

她起身,两手各端一盘菜,向外走。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四娘诧异地问。

啪!

夏楚悦两手一翻,盘子里一盘油麦菜,一盘红烧肉,全洒在地上。

四娘低呼一声:“姑娘这是作甚?你先尝尝,若不何胃口,我再给你重新做。”

夏楚悦端着盘子进来,放到桌上,端起剩下两盘,也一股脑儿倒掉,然后又回来端汤。

这一回,四娘终于不再袖手旁观,急急伸出手抓住夏楚悦的胳膊,“姑娘,哪有你这样的?”

夏楚悦嘴角一扯,冷冷一笑:“我乐意。”

双手一松,瓷盆摔在地上,滚烫的汤洒满一地,热汤溅起至二人的鞋面和裙摆上。

四娘惊呼一声,倒退几步,夏楚悦手松开的时候便同时甩开对方的胳膊,倒退了好几步。

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只是退了几步,身体便有些不稳,若换了以前,就算被人打退,也能迅速稳住身形。

“姑娘,你怎能如此浪费小妇人的心意。”四娘一便跺着脚,把鞋面上的汤汁弄掉,一边怒睁着眼瞪夏楚悦。

“我说过,龙希宁不来,我们都不必吃饭。”夏楚悦红唇轻启,冰冷的声音像寒冬里的冰雪,不夹一丝温度。

“你……”四娘语塞,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疯起来真的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刚刚那一大盆汤洒在地上,自己这个有武功的人都被烫到了,对方被下了药,躲闪不便,必然烫伤得更严重,但对方却半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有心思与自己对峙。

她啐了一句“疯子”,便转身去换鞋换衣了。

夏楚悦把鞋子蹬掉,也回去换鞋,她换衣换鞋的速度比四娘要快,换完之后立马去四娘的房间,守在门口。

四娘一开门,便见她如门神般守在门前,不禁翻了个白眼:“姑娘又想怎样?”

“防止你偷食,盯着你。”

四娘瞪圆了眼,难不成她要一直监视自己?真是笑话,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监视对方的人,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姑娘,你再这样,四娘可就不客气了。”

夏楚悦双手抱臂:“不客气?我想宁王应该有警告过你们,不许伤害我。”

四娘无语凝噎,因为夏楚悦猜中了,龙希宁确实要她好生照顾夏楚悦,不得伤害夏楚悦,否则她也不会耐着性子侍候对方。

想到对方借主子的势刁难自己,四娘再好的脾气也难免发火。

“姑娘,你若不吃饭,便不吃罢,你忍得了肚子饿,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忍。”她从夏楚悦身旁错过,向厨房走去。

夏楚悦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四娘下意识地一缩肩,再往后一撞,把夏楚悦撞得倒跌出去。

夏楚悦用手扶住旁边的墙壁,才避免摔倒的下场。

“呵,最好祈祷宁王别来,否则我会把你伤我的事告诉他。”

“你……无耻!”四娘怒瞪着她,如果不是她抓自己的肩膀,自己怎么会下意识地攻击她?

“去吃吧,吃撑死你。”夏楚悦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四娘恼恨地盯着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才讪讪离开。

晚上,江夏王醒来,夏楚悦亲自照顾他吃饭,肚子叫了一声,江夏王的视线下移,看了眼她的肚子:“没吃晚饭?”

“吃了,吃太饱,肚子不爽,就叫了。”夏楚悦面不改色地道。

若是四娘在此,估计要翻白眼了。

江夏王笑了笑,似是相信夏楚悦的说辞。

晚上不吃饭,夏楚悦的体力倒是恢复了一些。

她暗道,不吃饭还是有好处的,不过不吃饭几天受得住,要是不喝水,肯定撑不了多久。

她没有喝茶壶里的茶水,跑到井边亲自提了一桶水上来,再去厨房里烧热,然后喝了一大碗水,便回屋睡觉。

院中的人都用井水,自然不可能在里面下药。

看到她的举动,并没有人来阻止,四娘站在阴影处,看着她从提水到烧水,不发一言。

她把蒸好的馒头放在锅里,心想,也许半夜就被人吃了。

然而第二天四娘起床来到厨房,却发现锅里的馒头一个不少,其他东西也没被动过,她昨晚多留了个心眼,厨房里剩多少食物,多少食材,她一清二楚,而有暗卫守着,夏楚悦绝对不会逃出去觅食,也就是说对方真的一晚上没吃东西。

四娘冷笑,有本事一直不吃。

不过心里依然有些打鼓,这事儿还是先告诉主子吧,看主子是什么意思,免得将来主子怪罪。

于是,四娘叫了个暗卫,让他去送信。

夏楚悦透过窗户,看到四娘与一黑衣人相对而立,不由勾唇冷笑。

龙希宁,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

……

宁王府。

萧芳蕊坐在凉亭里,手拖着下巴支在石桌上,秀眉紧紧皱着。

“到底在不在那里呢?”她自言自语。

紫鹃低着头站在外面,一动不动。

太阳高悬碧蓝天空,灼热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紫鹃汗如雨下,脸上的妆被汗水模糊,她却不敢用手去擦。

这是主子对她的惩罚,惩罚她昨天办事不利。

萧芳蕊想了许久,也无法确定。

从昨天的情况来看,那里不像是宁王金屋藏娇的地方,总不会所谓的“娇”是四娘吧。

可萧芳菲的情报比自己要厉害得多,她既然说夏楚悦在那里,十有**人就藏在那里,可为什么没看到人呢?

啧。

萧芳蕊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斜了一眼垂首立在亭子外的丫鬟,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若非这贱蹄子崴了脚,自己就能在四娘那院里多呆一会儿,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跪下。”她冷声喝道。

紫鹃双股一颤,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地面被阳光炙烤,火辣辣,紫鹃刚跪下,就想要跳起来,但是头上一道阴冷目光,叫她生生忍住跳起来的冲动。

萧芳蕊看着她痛苦难忍的模样,心中的郁气消了一些。

目光放空,盯着前头的碧绿水池,思索片刻后,她忽然起身,“走,我要回萧府。”

萧芳菲昨儿个便接到消息,萧芳蕊悄悄离开了北阳街,回到宁王府后未吵未闹,心知对方应该没发现夏楚悦。

萧芳蕊疑惑,她同样疑惑,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夏楚悦根本不住在那里?

不,一个卖香料的,怎么可能会让宁王屈尊降尊登门,必然是内有乾坤。

而且据探子报,当日王爷是坐着马车进去,再坐着马车出来的,若非有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如此小心谨慎?

正打算去刺激刺激萧芳蕊,让她再去北阳街一趟,没曾想对方竟然来了。

她来干什么?

萧芳菲很快知道了萧芳蕊的来意,对方竟是想叫自己随她去北阳街。

嗤,自己若不是想找替罪羊,怎么会唆使她去?她现在反过来叫自己去,不是浪费了自己之前的口水?

可是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个废物,连座平民小院都探不清,是指望不上了。

一番乔装打扮,她扮作萧芳蕊的婢女,悄悄坐上马车,赶往北阳街。

与此同时,龙希宁也收到了北阳街暗卫传来的消息,听说夏楚悦打算以绝食逼他出去一见,龙希宁不禁冷笑,那个女人也有今天!

想见自己?那就看看她有多想罢!

他吩咐暗卫:“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人没死,不必来找我。”

近日宁王府附近徘徊着不少探子,龙希宁猜那些人可能是风飞派来的,估计是为了找到夏楚悦的下落。他自然不愿意让对方找到,因此,最近他都不去北阳街见夏楚悦,而且近日边关有些不安分,太子及其党羽私下动作不少,他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时间去看夏楚悦。

忽的,他想起一事,叫住正欲离开的暗卫:“风国舅下个月就要与永宁公主大婚,让四娘寻个机会把这消息透露给她。”

暗卫朝他拱了拱手,闪身离开。

龙希宁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望着前方,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听到风飞大婚,你会如何表现呢?

……

“怎么样?我戴着这支嵌红宝石凤钗可好看?”皇宫里,永宁公主左右晃着头上的八尾凤钗,寻问身边的大宫女青梅。

青梅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好看,公主戴什么都好看,戴上这八尾凤钗就更好看了。”

永宁公主露出满意的笑,“算你嘴甜。”

“谢谢公主夸奖。”青梅屈膝行了一礼。

“红桃,本公主的衣服挑好了没?”

红桃忙举着一件华丽的裙子小跑着过来:“公主,您觉得这件怎么样?”

“怎么是水蓝色的?太淡了。”永宁公主只瞟了一眼,便嫌弃道。

红桃连忙跑回去,拿了另外一件:“这件呢?鸭黄色的,嫩得像春日里的花蕊,公主穿上一定好看。”

永宁看了眼,撇嘴:“这件裙子本公主都多久没穿了?现在早不流行这种款式了。”

红桃折回,然后又抱着一件过来,“公主,这件是尚衣局前几日送来的,您还没穿,看看,可好。”

永宁公主看到红桃手中的金丝彩衣,双眼一亮:“就这件!”

红桃小脸微微一垮,果然,公主喜欢的是这件,可是,“公主,您不是要去酒楼赴约吗?穿得那么漂亮,会不会把全京城的百姓都吸引过来?这样岂非打扰您与风国舅的雅兴?”

永宁公主斜了她一眼:“侍卫一挡,靠近一步者杖责五十,我看谁敢靠近酒楼半步!”

青梅暗暗咂香,不愧是公主,气势一出,人都吓跑了。

“别磨蹭了,快点侍候我更衣,若是迟了,小心我把你们打发到洗衣局。”

两人一听脸色微变,连忙帮永宁公主穿上华丽漂亮的裙子。

裙子的面料是皇家御用品织金锦,又称云锦。花纹图案以金线织成,添织五彩丝线,织出五彩缤纷、金彩辉映的花纹。

配上永宁公主头上的七尾凤钗,端的金贵逼人。

永宁公主对着黄铜镜左右转身照照,很是满意。

“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