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场上的徐恪并不知道我没有来参加考试,今年的数学题不是很难,加上徐恪的理科一直都是很好的,做完所有的题,还剩四十多分钟,无所事事,徐恪相信第一感觉,所以做了就不准备改动。

他环视一下四周,大部分都在走笔如飞,邻座一个抱着头,对着题目发呆,样子傻傻的。

徐恪不禁一笑,这个举动引起主监考的注意,深度戒备着。

徐恪忙低下头,暗想:“菅菅,你现在做完试卷了吗?一定要考好,一定要考好。”

心里想着,手中的笔胡乱写着何菅菅的名字,主监考给一个女监考打个眼色,女监考走近见他在写一个女生的名字,没趣地走开,向主监考摇摇头。但徐恪仍被不信任的盯着。

林夕受不了那种眼光,起身交卷走出屋去,伊静在十八考场,林夕走过去,门紧闭着,林夕透过门缝,没有看见她,就靠在楼层上的石栏杆静静地等。

但四十分钟并不怎么好过,尤其是持着等待的心情,有时徐恪等半天看一下,才知只过了四五分钟,如此重复,不禁暗暗好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性急。

看着试卷上的点点,心里却浮现出何菅菅的身影,不知道她有没有做完,头痛有没有好一点,考试有没有迟到,想着许多许多,又霍然想起她的头痛症。总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突然的就复发了头痛症呢。平时她的身体也都还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症状的,又想起在医院里她的表情,这一刻他明白了,原来菅菅竟是骗了他,不管别人还有没有交卷,他实在上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匆匆忙忙的交了试卷。

他心情混乱跑出考场,骑上车子驰出五六十米,他挥不去何菅菅痛苦的表情,想起她对自己的深情,想到自己答应无论如何都会陪她的承诺,在这一瞬间,他忘了一切,忘了家里人多少年的期望,只眼前浮现出何菅菅纯真的笑容,耳边回响她清脆的声音:“我要做恪的妻子,我要做恪的妻子……”

学校旁的小诊所里人还是这么多,徐恪急拐车把,差点摔倒在地,车还没停稳,他已奔进了病房里,后面车子重重得摔倒……

病房里的人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跟在徐恪后面的是一串长长的叫骂声。

“你这毛头小子,这么急着是赶去投胎啊?”

“操。谁动了老子的车?还倒下这么大的一片。”

“是哪个小子不想活了,我的东西也敢碰。”

…………

这一切都没有打扰到病房里两个相爱人的拥抱。

看到徐恪急急的跑进来,我有些苦笑,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考试结束,不过这么长时间也许就已足够了,不论如何,我终是心安。

徐恪紧紧的抱着我,“菅菅,对不起,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我说过要陪着你的,可是我还是食言了。”在这一刻,徐恪明白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何菅菅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用力的回抱着他,我知道他一定很担心,我不敢再瞒着他了,我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全部迸发出来。

“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为了能赶上你,我每天都偷偷的学到好晚,我没有听你的话。”

“没关系的,我不怪你了,我们明年再一起考。”这是徐恪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也许到了明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有些不敢说出口,我不想打破恪编织的梦。这时候,医生走了进来,“177号,你现在可以出院了,记得回家要好好的休息,否则谁也帮不了你了。”

医生的话有些重,就算徐恪怎么不明白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

“医生,菅菅怎么了?”徐恪有些害怕知道答案,但是他又不得不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医生告诉他,“你女朋友患得是一种间歇性头痛病,是过度费心劳苦所致,这种病也没有什么良药绝方,只能慢慢养。但可能一两年之间不能再上学了。”

徐恪听了这话,只觉得老天太不公了,本来还在编织的梦就这样破了,连个泡泡都不剩。

看着徐恪走进病房,我一下子哭出来“恪——”徐恪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

呜咽着:“恪,对不起,每天我都瞒着你学好久,我是为了赶上你……呜呜呜”

那种歉是无奈的。徐恪明白了,老天是故意要给他们这么多的磨难,因为它想考验他是不是真心的在爱着何菅菅的。

“菅菅,不要怕,什么事情都有我在陪着你呢。”

我突然间想回家痛哭一场,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像失恋的那种刻骨铭心的苦痛,也不是那种生活中偶然丢失钱物的那种心痛,也许它本不属心痛的一种,而是一种没有字眼可以形容的迷茫、错乱。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听徐恪的话,要是自己乖乖的听话,现在又是怎样的一种结局,自己会考上大学吗?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突然了,想着在几天前自己还在和徐恪一起编织相守的梦,而今呢,没有叹息,已经麻木自己所有的泪腺,只是一种无声的哀伤,象一个垂死的病人眼睁睁输液瓶内药水静静的滴。

后悔么?以后的路该让他怎么来陪着我呢?他一定会上大学的吧,而我反正是最近几年都不能上大学了。

8号晚上,我辗转反侧,种种念头错**织困扰着。我用一种落寞无奈的心情去想:不管了,这一切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现在不会去学校了。

我不知道我的命运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