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上玄拖着已疲惫不堪的身躯向北飘荡,在绕过太白山之后他发现一条路竟能蜿蜒向北,这是当年西凉之地,三国名将马超的故土。在草原上行多日,与放牧的回民亦打了不少交道,古上玄觉得此地民风甚是淳朴,人亦粗旷豪放,一直走到黄河边上,他都未受什么冷落,烤羊腿也吃了不少,很快他看到了古长城。这里的长城与京城北部的长城比起来显得破旧了许多,烽火台废弃多年,残垣倒塌满目疮痍。古上玄嗟叹之中经一驿站,想歇歇脚,只见一小伙子蹲在门栏下唉声叹气,走上前搭讪。

“请问此是何地?”

“银川府境,吾乃驿站马卒也。”

古上玄见此小伙儿下巴方正,脸庞很长,眼皮耷拉,活生生一马脸后生,愁容满面,便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有何忧愁?兴许吾能助汝一丝之力。”

小伙子抬头望着他,“谢先生好意,在下李自成,陕北米脂人,先前经亲戚介绍,借钱捐得这个岗位,本想吃口皇粮,谁知朝廷要精简机构,大量裁员,吾本与新任站长不和,前日又弄丢了公文无法找见,裁员难逃,故忧愁日后生计,不知以后凭何度日。”李自成眉头不展。

“哦,唉,人生多艰,小伙子到哪儿都只不过为了一口饭,请问你是和何时生人,吾为汝推上一推。”

李自成眼睛瞬然一亮,“在下是万历三十四年八月二十一午时生。”

“嗯,丙午生人,丁酉、丙辰、甲午,明年运势有变,小伙子,汝命中带双刃,威风八面,成龙跨凤,日后造化很大呀。明年运势有变,十年之后,开始走好运,能领兵。大顺五年,但随后又变,虚龄四十时有道坎儿,过了这道坎儿能活到八十三岁。”古上玄掐着手指娓娓道来。

“谢谢先生,他日若逐凌云志,定当报答先生指点之恩。”

“不必客气,吾欲行至太行以东河北地带,请问往东的路况如何?”

“这往东不远是蒙古草原,蒙人游牧于此,他们为人很豪爽,有客投宿往往视为自家人,但必须与他们饮酒狂醉,否则他们待您就不会太客气,若再往东走三百里就是一片荒壁,人眼罕至,寸草不生。先生不如顺长城向东南至陕北一带,从我老家米脂往东一路高坡,但坡势并不陡,骑马能上下。”

“嗯,多谢小兄弟指路,我稍休息一下才赶路。”

李自成进屋倒了一碗热水,“先生,请!”

古上玄一饮而尽,“此地较干旱,许多小河都不见有水,天气也冷得早,不知这个冬天能否走出来。”古上玄有意无意地唠叨几句。

“先生,待会儿我愿陪送一程,遇有驿站或蒙古包,也好嘱托一下。”李自成进内屋收拾了点东西,并解了一匹马。

“小兄弟,不必客气了,我一路上行程过万里,早已习惯种种困境。”

李自成还是坚持要送,古上玄劝不下,只好一同上路,走了二十里,见前方有放牧的蒙古人,李自成将古上玄为他们引见一番,与古上玄作别。

“先生,过不来一个月,天气将骤冷,在下特意准备一棉袍,先生一定要收下,到陕北一带吾舅父高迎祥在道上颇有名气,若遇有劫匪,只有报上他名来,一般可以平安无事。”

“多谢小兄弟好意,吾观汝近来手头可能有点紧,所以在你的桌案上留下五两银子,用碗扣着,可解急需之困,大丈夫落魄不过一时,凭你如此心胸,日后定能成就大功业,吾拭目待之,后会有期。”